何欢跟着一起去报道后,就快速的去了县委大院,把粮食给了马丰收,当他看到这么精细的大米非常惊喜,一开始以为三毛钱有点贵心里还不舒服来着。没想到品质这么好,四毛钱也够得上啊,一个高兴,又订了五十斤准备给老丈人家扛过去。“你卖的东西真不错,都是从哪弄来的啊?”
马丰收说完就小心的瞄着何欢的表情,一般这种交易打听人家货源是很私密的,要是脾气不好的,都容易打起来。但是何欢却只是微微一笑,解释说她也就是跑个腿拼个缝,都是大家信任而已。听到这里,马丰收恍然大悟,原来是中间人,尽管如此,他也非常佩服何欢的经济头脑和办事能力,这种活,一般人可做不了,心里不禁又佩服几分。“对了,妹子,那个……你那还能弄都啥好玩意不,你嫂子快过生日了,我一个大老爷们也不知道送点啥。”
县城一共就这么大点,好点的货早都被人抢完了,那种太一般的吧,又拿不出手,可给马丰收愁够呛。何欢简单问了一下他未婚妻的性格年龄和喜好,稍微思索了超市里的库存,当即就挑出来几样:兔毛的围巾帽子,擦手油,漂亮的发卡,精美的笔记本。这些东西都很符合这个时代的送礼特点,实用而且价位不贵,马丰收想了想选了围巾帽子,这样每次戴都能想起他。定好同一天交货,何欢说了几句就匆匆要去搭台子,马丰收一听眼睛就亮起来。“我们一会也要过去呢,宣传部的赵部长对这个可重视了,那边监工的姓刘,你和他说是我妹子,他就能优待你。”
闻言何欢挑眉,看来赵部长是拿下经费了,结合小说的情节,一会赏识韩之惠的领导应该就是他。不着痕迹的又问了他们大概几点来,何欢就和马丰收告别,匆匆往集合的地方赶去。因为和大家打了招呼请一个小时的假,她到的时候已经干的热火朝天,扛沙袋的扛沙袋,搬木头的搬木头,女孩力气小,就两人一组。其中夏清嘉那紫红色的身影格外显眼,站在一个戴红袖箍的男人身边装模作样的码砖,本来还挺楚楚可怜的表情在看到何欢后顿时变的幽怨起来。“之惠姐,何欢终于来了,”夏清嘉暗恨何欢搅和她的事情,故意大声让其他人知道“她说请假一小时就真的好守时,亏得我还担心她要再晚点呢。”
何欢请假的事情只有周围知青知道,现在被夏清嘉一宣扬,身边那个戴红袖箍的男人立马就皱起眉头,看过来的眼神非常不善,工期本来就紧张,怎么还有拎不清的。只是,他还没等说话呢,何欢就笑着走过去,从篮子里拿出来几个热乎乎的包子递过去。“是刘大哥吧,我刚才听丰收哥说你在这辛苦,就顺手买了几个包子,这么早出来一定没吃饭,先垫垫肚子。”
“你是……马丰收的妹子?”
刘军一看肉包子,心里的火气消了一半,听说认识马丰收,刚才板着的脸直接露出笑容。何欢浅笑着说刚才是给马丰收送东西,所以才晚来一会,没想到会耽误大家的进度,她保证一会多干点不拖后腿。“哎呀,什么拖不拖后退的,总共也没多少活,这不还有上赶着不要钱的么,”刘军说完指着夏清嘉“你,没看到那边沙袋么,赶紧去扛啊?”
夏清嘉不可置信的指指自己,她就是混时间等领导过来的,又不想真的干苦力,刚想装可怜却听刘军说不干就滚蛋,这地方可不让闲杂人进来。一听这话,夏清嘉只能满腔怒火往肚子里咽,恶狠狠地瞪了何欢一眼,别以为她就会退缩,她一定会出人头地让这些小人后悔莫及。等夏清嘉走后,刘军吃着包子让何欢码砖,这活不用来回跑,而且还不是太累,好多人想干这个都没机会。她甜甜的道谢后,就非常认真的干起来,动作麻利熟练,比刚才装模作样的夏清嘉好了不止一星半点,没一会的功夫就都弄的整整齐齐。没歇一口气又跑过去帮大家抬沙袋,让本来对何欢有微词的知青们瞬间就满意起来,看看人家这觉悟,这主动性,要不说连监工都赏识呢。“哎呀,何清嘉,你到底会不会干活啊,一共就几十米远,那沙袋你能松手好几次,和你一组怎么这么倒霉,照这么干,明天都干不完。”
突然和夏清嘉同组的女知青受不了了,皱着眉头抱怨她不会干活,不是中途突然松手,就是有个石头绊她拎不动,一趟来回能走出西天取经的波折感。再看看人家何欢,不仅和大家配合好,而且还干活细致,每次沙袋扔地上,她都会摆好,方便后面用的人,两人这么一对比,夏清嘉就更像是个弱智。“对不起,我,我真的没什么力气,”夏清嘉委屈的红了眼眶,低着头怯生生的像是小兔子“但我会努力的,下次一定坚持时间长点。”
这样的低姿态,自然很容易引起别人的同情心,尤其还是打扮的和朵花似的小姑娘,路过的人纷纷当和事老,安慰她谁都不是天生干这个的。一来二去,搞的好像是那个女知青的错,夏清嘉身为弱者就得被同情优待,给对方气的直接一个人扛也不和她一组。不知不觉的,到了中午,疲惫一上午的大家终于能吃口饭歇一会,到了食堂拿出饭盒就往打饭口跑,生怕走慢抢不到吃的。和积极干饭的人不同,夏清嘉优先拿着手绢到水龙头那,拍掉身上的灰,擦干净脸蛋,顺便还把头发重新梳好,力保让领导一来就能看到清爽靓丽的自己。等一切都满意后,她这才拿着饭盒往里走,不过因为去的晚,已经没啥好东西,最后只打了一份饭和零星的几片菜叶子,别提多寒酸了。就在夏清嘉想理论的时候,突然就看到食堂门口路过两个穿着“四个兜”上衣的人,正在和刘军监工说什么,他一脸谄媚不说,嘴里还提了领导两个字。“不枉费我等了一上午,人终于来了。”
夏清嘉偷偷的环视一眼周围,见何欢和韩之惠她们正吃的专心,嘴角勾起得逞的笑容,端着饭盒就往外走,急匆匆的步伐让她一头就撞在其中一个“领导”身上。等抬起头来道歉的时候,他们就看到夏清嘉通红的双眼和清汤寡水的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