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定安公战死后,司马琰跟如懿郡主当中的母子关系便陷入冰点。如懿郡主迟迟不愿请旨册封司马琰继承爵位,摆明了就是不想叫司马琰继承爵位。既然司马琰继承不了,那他赵耕为什么便不可以继承?他们全都是一脉相承的赵家人,他也有继承权。只须他可以讨的如懿郡主的欢心,得到如懿郡主的支持,他便可能把定安公的爵位抢到自个囊里。刚才赵耕的知清河王来,特地跑来找清河王,为的就是给清河王添堵,好叫清河王以后都别再回定安公府。却没有想到清河王居然一语道破他真想法。赵耕不禁慌乱起。他使劲握紧拳头,指甲掐进肉中,借着刺疼叫自个努力维持住镇定。他苦笑:“堂哥非要这样想,我也没法子,左右我自个是问心无愧。”
司马琰懒的跟这样个小丑多费口舌,说:“来人,将他身上衣裳扒下,碍眼。”
赵耕一惊。他看见朝自个扑来的王府亲卫,吓的仓皇后退,同时色厉内荏呵斥。“敢碰我试一试!我定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然而曾慕西完全没有将他的威吓放心上,先出手,轻易的把他制住。另外两名亲卫立刻向前扒衣裳。只是片刻的工夫,赵耕便给扒的只剩一条内裤。他从没受过这样奇耻大辱,气的面色发紫,牙都打颤。“欺人太甚!”
赵耕的五官虽说和司马琰有两几分相像,可他的身形远不如常年习武的司马琰那样修长挺直,没有衣裳的遮掩,他那如白斩鸡般的身材彻彻底底爆露。吃瓜群众梁苏苏表示毫无看点。曾慕西把扒下的衣裳捧到清河王眼前,听候清河王的下一步命令。司马琰看也不看那一些衣裳,不甚在乎地道。“既然已给他穿过了,那就是脏,洗也洗不干净,全都烧了。”
暗揉揉围观的梁苏苏见状,市侩心态开始作祟,忍不住提议道。“衣裳都蛮好,烧掉可惜,不如把它们换成钱财捐给慈善堂,还可以给殿下积一些功德。”
司马琰侧头瞄她一眼。梁苏苏眨眨眼,笑容可爱。司马琰此刻没有可以从她心中读出任何不要的心思。她居然是真的只想做好事儿。司马琰忽地一笑。这笑不带任何讥讽的意味儿。“好呀,就摁你说的办。”
梁苏苏没有想到自个就是随口一说,她甚至都做好给怼满脸的准备,想不到清河王竟然这样爽利地接受她提议。这男人的性情果真阴晴不定,无法捉摸。曾慕西立即把衣裳收起,交给一旁的亲卫。赵耕抱住自个的瘦弱身躯,整个人全都在发抖,明显是快给气疯了。“即便你是殿下,你也不可以这样折辱我,你等着,我这就去找伯娘!”
他相信如懿郡主一定会为自个做主。到时他定叫司马琰好看!曾慕西望向清河王,见清河王没要阻挡的意思,就没动作,眼睁睁的看着赵耕跑远。司马琰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悠然说。“去丽景居。”
梁苏苏不知道丽景居的方向,好在曾慕西帮忙指路,她才顺利找到丽景居的所在。司马琰坐在轮椅中,看拱门上方写的“丽景”二字。这是定安公还在世时,亲笔为他写的。全都说字如其人,定安公的字迹便和他的人一样,正直果敢。司马琰定定的看了片刻,突然道。“孤的东西,即便孤不要的,也不想给一条狗觊觎。慕西,你带人去将丽景居内的东西都搬走,拿去换成钱捐给慈善堂。至于那一些属实是搬不走的,就全部砸毁。”
曾慕西抱拳应说:“喏!”
他立刻带着一队亲卫冲入丽景居。好快丽景居内便传来丫环仆从们的惊呼声。“你们干嘛?这是定安公府的东西,你们凭什么拿走?”
紧接,是一阵响,好像有东西给砸了。即使什么全都看不见,光听声音,梁苏苏也可以想象得到丽景居内此刻有多乱。这儿是司马琰长大的地方,这儿承载着他的很多回忆,按理说他该对此地充满怀念才对,可此刻梁苏苏望向司马琰,却见他面上没分毫怀念的表情。他那双深长的黑眼中,有的就是冷淡跟冷哼。不一会工夫,如懿郡主便仓促地赶来。在她背后还跟着一大帮人,其中便有赵耕。他不知从哪顺来的衣裳,套在身上,因着尺寸不合身,看上去不伦不类,非常滑稽。“住手!”
如懿郡主厉声道。她虽说已上年龄,不如年青时那样娇艳动人,可依旧风韵犹存。加上她近几年深居简出,肤色苍白。此刻她穿雪青长裙,因着气极导致面颊泛起不正常的红,显出三分几乎病态的脆弱感。她在章姑姑的搀扶下快步来到清河王眼前,美眼之中蕴满怒意。“先是侮辱你的兄弟,如今又要砸了定安公府,要造反么?!”
司马琰仰头望向她。他特地带新过门的侧妃来给她请安,她却存心避而不见。而他无非是稍微给赵耕一点颜色看看,她就迫不及待来兴师问罪。这样一看,赵耕倒更像她的亲生儿子。他算什么?司马琰知道自个什么也不算如果换在1个月前,他或许还会为此而伤怀难熬。可是如今,他却能安静地轻笑出声。“造反可要株九族,娘亲须的慎言。”
如懿郡主给他这浑不在乎的态度气的不轻,声音骤然拔高。“孽子!你竟然还有脸反来教训我?!”
梁苏苏给这尖锐的声音吼的耳膜发颤,蹙眉。她原当清河王的性情便已非常糟了,如今看来,如懿郡主的性情更糟。才说两句话罢了,如懿郡主的情绪便已失控。成年人,却无法控制住自个情绪,说明她在心理已有问题。这样的事放现代还可以看心理医生,可在古代,人们压根便没对心理疾病的认识,如懿郡主的心理问题当然也便无法得到缓解。这时曾慕西带着亲卫们出了,每人怀中全都抱一堆东西,金银什么全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