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琰即使不必转过头,也可以知道女人说这话时神情有多么嘚瑟,他轻笑:“孤一贯说到做到。”
等到回到住处。二人去换身衣裳,然后一起用晚餐。梁苏苏当清河王会问皇六子的事儿,然而从头至尾他都没提皇六子一个字。由此可见,他是真的丝毫不在乎皇六子的死活。临睡前,梁苏苏突发奇想,悄摸摸往清河王的枕头底下塞了个糖。当她回过身时,刚好对上清河王的幽黑双眼。她知道自个方才的小动作给发现,嘻嘻一笑。“枕头下放颗糖,这样你就可以做个甜梦了。”
……翌日。梁苏苏难的地起大早。她打算去做黏米团儿。迎春忙说:“这样的粗活儿怎可以叫你干?叫婢女来便好了。”
梁苏苏:“我答应要给殿下做黏米团儿,必须的亲自做。”
否则以清河王那小肚鸡肠的性情,一定又要拿这事儿挤兑她,觉的她是在存心敷衍了事儿。迎春当梁侧妃是要做甜点讨好殿下,心里一喜,赶快改口道。“那婢女帮你打下手,你瞧瞧有什么事儿可以叫婢女做的?”
梁苏苏:“你去挑一些大豆。”
“是!”
迎春搬来小凳子,开始认真地挑选大豆。梁苏苏把昨天晚上泡好的红豆捞出,熬一锅红豆沙。在捏黏米团儿时,她往每个黏米团儿中全都塞一些豆沙。迎春把挑好的大豆给她看。梁苏苏把这一些大豆放到灶台上烘的又干又脆,再研磨成豆粉。等锅中的水烧开,她把白白胖胖的黏米团儿下入水里。片刻后,她把煮熟了的黏米团儿捞出,淋蜂蜜,撒豆粉。进阶版的黏米团儿便完成了!梁苏苏端着黏米团儿跑去找清河王。她献宝一般道:“殿下,快尝尝嫔妾的手艺。”
司马琰用筷子夹起一个黏米团儿,吃下去。他对上梁苏苏那双充满期望的目光,评道。“味还行,就是太甜了,有点腻。”
梁苏苏眼里的期望快速熄灭,露出失落,旋即又好快振作起。“嫔妾转过头再揣摩揣摩,一定可以做出符合殿下口味的黏米团儿!”
然而她心中却在疯狂吐槽……“皇六子嫌没豆沙不够甜,又嫌弃太甜太腻,你们比菩萨佛祖都还难侍奉!”
司马琰:“……”司马琰呵呵一笑:“唯有孩子才喜欢吃甜的。”
梁苏苏从他的笑声中听出讥讽的意味儿。她还当他是在讥讽她,她登时便不开心,表面上却还要装作委委曲屈的模样。“殿下如果是不喜欢吃甜的,往后嫔妾便不做甜点。”
说完她就抬手端起桌上的黏米团儿,回过身要走。司马琰立即叫住她:“你干嘛?”
梁苏苏轻声逼逼。“你不是不爱吃的嘛,料来这黏米团儿你也不爱吃。放这里也是浪费,不如给皇六子送去,他最爱吃这样的豆沙馅的黏米团儿。”
司马琰的神情一下便变的很精彩。像是恼怒,又像是嫌弃,里边还裹挟着三分不易觉察的酸意。“你日日便惦记着皇六子,怎么?你这是嫌弃孤这儿庙太小,准备另觅高枝?”
梁苏苏像是受莫大委曲,眼圈登时便红。“殿下这是什么话?嫔妾打从嫁给你,就一心地对待你,你竟然还怀疑嫔妾?!”
说完不等清河王再说什么,她就像是再也忍受不了,端着黏米团儿往外跑。然而她还没有跑出门,就给清河王从后边追上。这男人会武功,眨眼间便已闪到她背后。梁苏苏费力蹬着两条腿,吭哧吭哧,却发现自个竟然原地踏步。她转头一看,看见自个的后衣领居然给清河王给提住。司马琰长臂一伸,把她手里端着的黏米团儿给夺走。梁苏苏想要去抢。奈何这男人仗身高优势,存心把黏米团儿举的高高的,她即便抬起脚尖伸直手臂也够不着盘子。气的她抡起小拳拳捶他。“嘤,殿下就会欺负人!”
打从她练习刀法以来,力气便已比以前大了很多。要换做是普通人,给她这样一顿捶,一定要疼的嗷嗷叫。幸亏司马琰常年练武,又有内力护体,并没感觉有多疼。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垂眼看着她假哭。“你要带着孤的黏米团儿去哪?是要去送给皇六子么?”
梁苏苏捶了好几下也没有可以叫他后退,反而在力的反作用下,将自个的小肉爪子给捶的生疼。她悻悻收回爪子,轻哼。“你不是不喜欢吃甜食,既然你不喜欢吃,那嫔妾便拿去给喜欢的人吃啊。”
实际上她是想自个悄悄将这盘黏米团儿给吃了。不管是皇六子还是清河王,全都嫌弃她做的黏米团儿不够好吃。既然这样那他们便都不要想再吃到她做的黏米团儿。哼,她才不惯着他们呢!司马琰听见她的心声,知道她口里那喜欢吃的人就是她自个,表面上的表情反而舒缓了三分。只须她不是找别人就可以。司马琰轻轻一笑:“孤虽说不爱吃甜食,可这是你特地为孤做的,孤怎也要吃完。”
梁苏苏心中狐疑,这狗男人何时变的这样贴心了?她装作深感动的模样,两泪汪汪的说。“殿下对嫔妾真是太好,嫔妾究竟是前世做多少好事儿,这一生才可以有幸嫁给你啊!”
司马琰脸面上的笑加深:“那你这一生也要多做好事儿,这样我们下辈子还可以凑一起。”
梁苏苏用力点头:“恩恩!”
她心中疯狂摇头,不!下辈子我们还是别再祸害彼此了!司马琰说要将黏米团儿吃完,他便真的吃光了。他边吃茶边说。“下回不要再放豆沙。”
梁苏苏问:“放黑芝麻怎样?”
司马琰表示行。梁苏苏歪头:“那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吃元宵?”
司马琰:“……”非常有灵性的问题,居然叫黎先生无言以对。为维持住身为先生的尊严,司马琰决定化被动为主动,发出灵魂一问。“你今日的作业写完了么?”
梁苏苏:“……”梁苏苏:“草……”司马琰:“恩?”
梁苏苏艰难的接着说:“草是一种植物。”
司马琰两手交叉放膝上,看着她。“既然你这样喜欢草,今日便以草写篇感想,不得少于300字。”
梁苏苏可怜巴巴地哀求道。“可是嫔妾流产了,不该好好歇息么?”
司马琰反问:“流产了还要吃药,你吃么?”
梁苏苏:“……”吃药还是写作业。这是个值的思考的问题。梁苏苏眼巴巴的问:“嫔妾能不能既不吃药也不写作业?”
司马琰浅浅一笑:“孤这里建议你边吃药边写作业。”
梁苏苏:“……”两日后,皇上突然收到一封从盛京送来的加急密信。他看完信里内容后,直接便将一旁放着的茶杯子摔了。“反了天了!”
屋中侍奉的诸人给吓的脸色惨白,齐齐跪下,惊惧不已。过了好一会工夫,皇上才稍微冷静点。他命人把地面上的碎片收拾干净,说。“去将清河王叫来。”
片刻后,司马琰坐着木制轮椅出现于了皇上的眼前。司马琰一进门便觉察到屋中的氛围不对劲儿,全部人全都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喘。而皇上则坐在矮榻上,眉毛紧锁,脸色沉凝。他见到清河王来了,脸面上神态稍微放缓了一些。司马琰见过礼后,问。“皇上突然传召臣,可是有什么吩咐?”
皇上如今没有心思和他话家常,开门见山的说。“寡人方才收到密信,获知南方的水患出变故。朝堂派去济灾的钱粮给一伙野匪劫走,二位御史不幸给野匪杀害。如今从南方传来800里加急的密信,因着水患严重,已有好多灾民流离失所。如果再不派钱赈灾,恐会生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