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儿,就是个痛快的洗个热水澡。等洗去身上的寒气,梁苏苏把熬好的中药汤子端给清河王。司马琰一边吃药,边听梁苏苏说她打听见的消息。听完后,司马琰心中已有了底。他放下碗,懒洋洋说。“南方每年到多雨季节都会发生水灾。朝堂为解决这个问题,不但每年都会向南方发放救灾物资,还会拨款给各地县府,叫他们加固河坝。可看七福县这模样,明显是没本本分分地照做。那样用来修建河坝的银钱去了哪?”
梁苏苏心中一惊:“难不成是给郜县佐给贪墨了?不对,他一个人吃不下这样多钱,郜、丁、岑三家一定也掺跟进了。”
司马琰对此不置可否。他悠悠道。“孤如今比较感兴趣的是,皇太子来到七福县后,看见城外那一些灾民会是什么想法?”
梁苏苏:“郜县佐他们该会想法子将那一些灾民转移去不要处?”
司马琰:“那样多的灾民,一时恐怕非常难全给转移走,还有加固河坝的事儿,皇太子一定会过问,一旦的知七福县内的河坝没加固过,贪墨之事一定瞒不住,到时他们应该怎么收尾?”
梁苏苏心中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他们应该不会是想叫骆县长当替罪羊?”
司马琰打哈欠,不甚在乎地道。“谁知道?”
说完他便站起身往床榻走去。梁苏苏赶忙追上去问。“要是咱的揣测是真的,骆县长岂非非常危险?我们要不要想法子提醒他一下?”
要是骆县长是个贪官污吏也就算了,可是从学徒的描述能看出,骆县长是个难的的好官。这种好官不应该落的个身败名裂的凄苦结局。司马琰却对此置若罔闻。他躺床上,扯过薄被盖在身上,道。“他人的死活跟孤有何关系?”
梁苏苏:“要是叫郜县佐的奸计的逞,这世上便会少个好官,等将来好官越发的少,贪官越发的多,整个朝堂、甚至整个大晋就完了!”
一个郜县佐不可怕,可怕的是在其它地方,非常可能还有好多类似郜县佐的蛀虫。他们正不断汲取老百姓血肉。蚁虽小,可溃千里长提!司马琰嗤笑一声,不当意地道。“那又怎样?”
他直直望向梁苏苏,幽黑如墨的眼睛中尽是冷意。“无论是贪官还是好官,全都和孤没有关系,孤凭什么要出头?”
梁苏苏蹙眉看着他:“既然你不关心这一些事儿,为什么还要主动去打听七福县内的事?”
司马琰不答反问:“因为孤闲的慌,想找点事打发时间不能么?”
梁苏苏无言以对。这是她认识清河王以来,第一回从他身上体会到这样彻彻底底的冷淡。那不就是对别人的冷淡,还有对他自身的冷淡。好像即便整个世界崩塌,全都和他没关系。他不在乎别人的死活,也不在乎自个的死活。他的这样的冷淡叫她觉的非常不舒服。梁苏苏喃喃问:“为什么?”
司马琰听见了她的心声,当然知道她问的是什么?若换做是别人问这样的问题,他是不会理睬的。可如今面对的是梁苏苏。是想法子治好他腿疾的梁苏苏,是帮助他忘恶梦的梁苏苏,是陪着他同生共死的梁苏苏。在他心中,她早已跟别人有了分别。她是跟别人不一样的。她是能被特别对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