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治罪的就是他。诸葛恪端坐马上,傲然看着城上如蚂蚁般忙碌惊慌的魏军,这一切早在他的预料之中。不多时,后军已经安置完毕,便令前军退下休整,第二梯队在弓箭手的掩护下攻城,丝毫不给守军喘息的机会,既然得了先手,就要把这个优势无限地扩大。焦彝言道:“吴军新到,立足未稳便来攻城,恐是寿春亟待救援,其大营定然空虚,不如带一部人马偷袭其粮草,若能得手,则吴军自退。”
冉威闻言大喜,便召集一部人马准备点火之物,命军马休整待命,等到天黑乘夜色袭击吴军后方。吴军虽然攻势猛烈,又有弓箭手远程压制,但巢县的魏军也是诸葛诞从汝南带来的精兵,在错乱之后渐渐进入了正常,在焦彝的指挥下打退了吴军一波又一波的攻击。诸葛恪倒也不心急,将士兵分成三波轮流攻城,从刚至巢县便风风火火进攻开始,一刻也没有停歇过。若不是城墙上地方有限,冉威忍不住就想把待命偷袭的人马也拉到城楼上来相助,随着守城器械的不断消耗,吴军越来越靠近城墙,一架架云梯上开始三三两两的有人爬上来。巢县虽然城池较小,但地方也相对狭小,过多的兵力反而无用,就算有吴军爬上城墙,魏军还是很轻松的就把这些立功心切的敌人给干掉了,双方进入了拉锯战,你攻我守持续了大半日,直到天黑,才各自罢兵。丑时过后,冉威带领兵马乘夜色绕到吴军大营之后,果然见吴军哨马稀少,不禁大喜,忙冲进大营点燃火把,却见营中空无一人,心中一震,大呼一声“中计!”
刚回身便听到左右各有人马杀出,黑暗中看不真切,留下一部人马阻挡追兵,自己带兵往回逃走。正在此时,正面也杀出一部人马,为首一人未戴头盔,一身青色长衫,微扬下巴看着他冷笑道:“汝中吾之计,还不束手就擒?”
来的正是诸葛恪,这种偷袭营寨的小把戏对他来说还构不成威胁。冉威怒笑道:“孺子休得猖狂,今日就算本将军葬身于此,尔等也休想拿下巢县。”
诸葛恪又是一声冷哼:“匹夫之言耳!尔等盼那合淝之兵前来相助,却不知成德早已成吾掌中之物矣。”
“啊?”
冉威大惊道:“莫非你们已经派兵去取成德了?”
诸葛恪挑了挑眉:“若不是白日攻城猛烈,本将如何掩人耳目?”
冉威闻言心中一沉,成德位于巢县偏后方,本与合淝遥相呼应,正好挡住了东吴前往寿春的援军。他带兵前来巢县正是想进一步拖慢吴军援兵的脚步,没想到吴军暗中派了兵马偷袭后方,若成德丢失,吴军便与寿春连成一片,后果不堪设想。“小贼,纳命来!”
冉威惊怒之下大喝一声,双手抖出一个枪花直取诸葛恪。诸葛恪旁边冲出一将,也不答话,闷声提着长刀架住了冉威,双方对了十余合不分上下,诸葛恪早就退到一旁去了。冉威见杀不了诸葛恪,带领士兵杀向北面,此处地势开阔,利于骑兵冲击,在几番冲杀之后,冉威才带着部分残兵仓皇逃脱,三千人马损失殆尽。待逃回巢县,急匆匆来找到焦彝言明所遇之事,焦彝大惊失色,急忙再次向诸葛诞送信,一边派出五千骑兵赶往成德,不管诸葛恪所说是真是假,但后果却是十分严重的。信使还未出城,蒋班率领的援军先锋部队便赶到了,蒋班听二人说起吴军偷袭成德之事,安抚道:“二位将军切莫着急,军师贾穆见信中所言吴军攻城心切,心中疑惑,与诸葛将军计议一番,已料到吴军会有此一招,早已派军前往成德相助。”
焦彝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诸葛将军等人料敌在先,否则在下虽死不能赎罪矣。”
蒋班也点头道:“吴军将领乃是诸葛将军之侄,用兵十分老到,我等还是小心应对为是,只需坚守,万万不可出城,再徒损兵力。”
刚刚已经吃了一次亏了,焦彝二人听了蒋班的话,都各自点头,暗自庆幸诸葛诞派兵援助成德,否则他二人真的只好提头去请罪了。诸葛诞兵分两路,令贾穆驻守合淝,蒋班前往巢县,自带兵马连夜到了成德,对于自己的这个小侄,他还是有些忌惮,虽然并无多做接触,但从家族评价来看,能力不容小觑,诸葛亮都对他赞誉有加,诸葛诞不得不小心应付,凡事都比平时多想了一些。第二日中午,果然有吴军突然偷袭成德,诸葛诞松了口气,只要在计划之内,他还是有把握的,作为一军之将,最怕的便是不能掌控全局。吴军千里奔袭,来的大多数都是骑兵,眼看成德防守严密,在进行了几波冲击之后便被诸葛诞轻松击破。诸葛诞一边命将士休整,派哨马向巢县送信安抚焦彝等人,命其只需死守县城,不得与吴军交战,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做好防守,只要寿春被攻破,就算诸葛恪计谋多,也只能暂时退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