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便返回上郡,拿下雁门关在刘封预料之中,倒是那个李斌让他颇为感兴趣,能和张苞相当的步将,那可是虎将啊,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安排到无当飞军当中。眼下最重要的还是看魏军失去雁门关后的反应,雁门关十分重要,牵一发而动全身,这次将鲜卑人放进来,他自己都还没想好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虽然冬季不宜行军,但要是魏军调动,何尝不是一个好机会?晋阳城内,曹宇聚文武相聚议事厅,雁门关失守让所有人大惊失色。几百年来从未失守的险关轻易就被夺取了,距雁门守将张特求援不足一月,面对措手不及的打击,文武上下一筹莫展。曹宇高坐帅位,一张脸阴沉得如同冬日的夜空。雁门失守,魏军将面对双线作战,不仅要应付蜀军,还要面对胡人的侵略,塞外蛮夷,岂能踏足中原?形势紧急,曹宇不得不在冬天调集兵力先取雁门关,保住后方之后,方能全力夺取西河。“将军,鲜卑人不擅攻城,守将张特擅自出城攻敌,玩忽职守,眼下紧要处乃是应付胡人深入并州,刻不容缓。”
并州刺史毕轨一张脸都发白了,这几年一直抵抗鲜卑,从未出过大错,此次幸好曹宇亲到,如若不然这等大罪他如何担待得起?惊惧之下,也不知道这是幸运还是不幸。“毕刺史所言正是,”郭奕闻言接道:“虽值隆冬,但鲜卑入关,不得不出兵征伐,若待鲜卑踏入并州,便如水火之势,无从防备矣!”
“本王亦知此事轻重,只是寒冬不利出兵,又有蜀军在西河虎视眈眈,只恐其乘势而进,不得不防。”
曹宇揉着额头言道,没想到自己第一次挂帅出征,就遇到这么大的麻烦,暗叹时运不济。“将军所虑甚是!”
扬烈将军王昶见曹宇犹豫不决,便站出来言道:“吾军有二十万,又有地势之利,只需分兵把守各处关塞,以防蜀军乘乱偷袭,再于并州北部沿路派兵把守,以防胡人南下,将军可率大军随后而至,再议夺关之事。”
王昶本是晋阳人,因他熟悉地理,曹宇出征拜为随军参赞,眼见鲜卑夺了雁门关,作为并州人他更加急切,但他熟读兵书,常年带兵,自然知道要以大局为重,“嗯,王将军言之有理!”
曹宇也无计奈何,见王昶分析得有道理,便道:“汝乃并州人士,又熟知地理,兵力当如何布置,将军且先道来。”
王昶自得知雁门失守的消息,便思量该如何应对,当下从容答道:“鲜卑新取雁门,立足未稳,轲比能粗通兵法,非鲁莽之人,自会先部署关内再思南下之计,将军可速派兵马增援寿阳、乐平二地,截断鲜卑南下之路,待后军从容而至,再攻取雁门。”
“寿阳、乐平乃并州南北咽喉要地,又靠近雁门,若保此两城不失,鲜卑军自然不敢深入南下。”
曹宇低头看着地图听王昶娓娓道来,不住点头,王昶指出寿阳、乐平二地让他眼前豁然开朗,心中郁结顿时减去不少,便又问道:“若如此布置,蜀军当如何防备?”
“西河地势低洼,蜀军若要前来,还需翻山越岭,冬日常有大雪,其定不会派大军前来,将军只需派兵沿司水要地把守即可。”
王昶如数家珍,将并州各地地形逐一分析,司水从北而南正好将并州与西河分开,只是冬季封冻,若到了初春解冻,可作为一道天险。“将军言之凿凿,吾以为可依计行事,不知各位可有意见?”
曹宇稍微思索一番,不禁对王昶暗自夸赞,扫视众将问道。“文舒所言十分具细,兵贵神速,还请将军速速下令吧。”
州泰摩拳擦掌,早就等着带兵上阵了,虽然是冬季,但面对不懂战法的鲜卑军,他还是很有信心的。“哼哼,诸位只防得一处,若就此出兵,并州便如覆巢之卵矣!”
正在大家准备请令,抢个先锋当当的时候,一个有些稚嫩却带揶揄之意的声音响起。众将闻言大怒,如此重要之事岂同儿戏?眼见大局部署已定,军情紧急,居然还有人阴阳怪气地说这种风凉话,论罪当斩。在大家眼含怒意的目光下,下首走出一个二十左右的年轻人,此人唇红齿白,两道剑眉下一双目光晶亮透彻,嘴角噙着一丝神秘的笑意看向了曹宇,神色间毫无惧意。众人见到此人,眼中的愤怒变成了疑惑,此人来头可当真不小,正是尚书卫觊之子,当朝尚书郎卫瓘。卫瓘从小便在洛阳享有盛名,性负静有名理,明识清允,受到钟繇、陈群等人称赞,虽然十岁时丧父,但他从小便磨炼,年仅二十岁就成为尚书郎,能力可见一斑。“卫瓘,此乃军情大计,不可儿戏,你若有良策,但讲无妨,万不可捣乱。”
曹宇见是卫瓘,将心中的怒气暂时压下,卫瓘这次出征主要掌管军纪,他知卫瓘非轻浮之人,倒也不敢轻视,暗中提醒卫瓘不可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