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出手,双方再次对峙起来。“李将军,冷静!”
刘封上前一把按住被陈楚推得踉跄不稳的李慕,沉声道,“他们故意用激将法,千万不能上当,我自有办法保全你兄弟的性命,叫他们都退后。”
李慕被刘封一股大力按住,只觉得半边肩膀近乎麻木,心中震惊,但也随之冷静下来,咬牙一点头,将手指放到唇边,吹了一个响亮悠长的口哨。随着这一声口哨划破夜空,闹嚷的白毦兵马上都安静下来,齐刷刷看向了李慕,李慕这次却不用汉话,而是用寅人的话怒吼了几句,双手向后连连挥动,寅人将信将疑,但不再猛扑,渐渐退了回去。陈楚松了一口气,擦着头上的冷汗,辛苦训练近十年的兵马,如果因为内乱而蒙受损失,他这个统率也太失败了。转过头,将祈求的目光看向了刘封,吴厚和黄彦虽然是明显的栽赃陷害,就是要故意引发战乱,刁难白毦兵,他已经无可奈何,只能靠刘封出面了,只要刘封亮出他的身份,就算是吴厚,也不敢造次。惊险逃过一劫的黄彦咽了口唾沫,从吴厚身后走出来,指着白毦兵尖声大笑道:“尔等竟敢对同僚拔刀相向,这是造反,造反!”
吴厚冷笑道:“方才之事,大家亲眼所见,自会上报朝廷,再做处置,但此人偷了公文,却必须要当场斩首,若敢抵抗,别怪我兵法无情,刀枪无眼!”
陈楚怒喝道:“吴将军,你如此处心积虑想要煽动兵乱,其心可诛!”
“我煽动?”
吴厚冷哼一声,指着还跪在地上的舞梭朴,“陈将军,若是你能管好部下,怎会有这等事发生?还是你御下不严呐,真是有辱白毦兵的名号,啧啧啧!”
“陈将军,舞梭朴愿以死谢罪,向虎神证明我的清白!”
跪在地上的舞梭朴猛然大喝,手中的匕首高高举起,向着自己的眉心扎下去。“慢着!”
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刘封动作极快,不等舞梭朴动手,一脚踢在舞梭朴的手上,匕首飞空,落在了远处的空地上,无力地跳动几下。舞梭朴一怔,不顾手背的疼痛,错愕地看着刘封,这个突然加入白毦兵的人,除了陈楚和李慕之外,其他人都不认识,私下猜测多时了。一路之上,陈楚和李慕都对其尊重有加,甚至十分恭敬,有人心中暗自不忿,看这人的架势,显然陈楚也听命于他,如果白毦兵又派来什么将领,大家心里多少是有些抵触的。但刘封此刻悍然出手,却让所有的白毦兵有些意外,刚才的动作干净利索,虽然踢到了舞梭朴的手上,但更多的却是踢中了刀柄,否则匕首不会脱手而出,寅人的近战能力也都极其强悍,怎会看不出这一点技巧?“哼,这位将军,你还有何话要说?”
黄彦本来就对刘封刚才无视他十分不满,此时看到刘封出头,便上前两步,微扬起下巴,用鼻孔看着刘封,只要刘封说错一句话,就连他一同问罪。“陈将军,白毦兵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这些虾兵蟹将来过问了?”
刘封就站在黄彦面前,却是侧脸对着他,目不斜视,对陈楚抱拳道,“陈将军莫非忘了白毦之名,从何而来吧?”
“白毦之名?”
陈楚看着刘封的目光,一阵疑惑,忽然发现刘封的眼神注视着自己的左脸,猛然醒悟过来,浑身一震,抬手从头盔之上摘下了旄牛尾的坠饰,大喝道,“我有皇家御赐信物,除了陛下和丞相,尔等无权过问白毦兵之事,更不能拦阻吾等!”
陈楚这一声大喝,白毦兵的脸上顿时露出自豪之色,而周围的士兵们也都面面相觑,半信半疑,想不到这旄牛尾除了装饰,竟然还有如此作用。“嘿哈哈,不过是半截牦牛尾而已,这东西我随便就能找来一大堆,你拿它来吓唬……”一旁的黄彦发现形势不对,不屑一笑,正准备说两句大话,为士兵壮胆,才说到一半,忽然眼前一道寒光闪过,便发现自己突然腾空,四周景物翻腾,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啊?你你……你——”站在黄彦身旁的吴厚瞳孔骤然放大,才看到黄彦的头颅飞起,那道剑光便到了面前,脖子里传来一股森寒,不自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半句话也说不出来。永安城的士兵,还有陈楚和他身后的白毦兵,包括在远处小心警戒的李强,全都愣住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所有人都反应不过来。咕嘟嘟——人头滚落在地,发出单调沉闷的声音,黄彦的尸体也缓缓倒下,脖颈处,鲜血还在呲呲喷洒,火光下令人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