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便运送出城,随后寇威也领兵赶到,此时想必吕岱也有所察觉,先锋人马马不停蹄奔赴武城。等第三日刘封领中军到武城的时候,寇威和相毅已经部署完毕,两万多兵马城内军营无法安置,就在北城外紧靠城墙扎下营寨。此时谈马来报,吴军也来至端溪,两军各自得到消息,先行安置部署,再准备交战。刘封召集众将升帐,言道:“吕岱主动出战,只怕各路援军早已到齐,但其不过乌合之众,并无精兵,自来取败而已,诸位谁先出马?”
话音才落,相毅便出阵道:“小将愿先上阵。”
刘封也正想看看相毅的本事究竟如何,点头道:“好,本王分你三千兵马迎敌,葛政带兵押后掠阵。”
“遵命!”
二将领命,共领精兵五千,往端溪方向鼓噪而来。吴军哨马早已探知,吕岱闻报,马上带兵来到河岸边,梁宏不肯来军中,第二日便有细作禀告,蜀军进入广信,就知道苍梧不保,杀奔广信而来,却不料蜀军行动也不慢,先一步占领了武城。兵马才扎住阵脚,便见大道上尘土飞扬,旌旗招展,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簇拥而来,当先一员双枪小将,器宇轩昂,带着几分冷傲之色。两阵对圆,相毅持枪跨马而出,高声叫道:“吕岱,苍髯老贼,你诱杀士公之后,卑鄙无耻,有何面目再来苍梧?欲自取死亡乎?”
吕岱正在观察这员小将,并不认识,见对方口出狂言,面色不悦,就听唐咨怒喝道:“无名小将,胆敢口出狂言,今日休走!”
唐咨也是用枪,不等请令便挺枪跃马,直取蜀军小将,霎时间端溪两岸鼓声震天,尘土飞扬。相毅首次出战,想要好好表现一番,精神抖擞,舞双枪催马来迎,红英飘洒,双枪在手中转动如同车轮一般,耀眼夺目。霎时间两骑相交,唐咨是老将,久经沙场,一杆枪看似缓慢,却十分实用,相毅双枪连动,攻势如雨,不多时二十合已过,却无法撼动分毫。相毅毕竟年轻气盛,又立功心切,见唐咨沉稳,忽然转变枪招,上下两路一齐进攻,连人带马都不放过,顿时让唐咨有些手忙脚乱。但唐咨毕竟经验丰富,依然与相毅颤抖,一个年轻气盛,一个章法有度,二人连战四十余合,不分胜负,但此时相毅的坐骑却已经疲累,不堪奔驰,只得悻悻而退。唐咨也不敢贸然追击,想不到一名年轻小将便如此了得,看蜀军退去,也收兵还营,将刚才交战情形告知吕岱。吕岱叹道:“奈何年轻将才,皆出于蜀营乎?”
钟离婓闻言大为不忿,抱拳道:“老将军何故长他人威风,末将愿意领兵去追。”
吕岱摇头道:“天色已晚,刘封又诡计多端,退兵焉能没有防备?”
轻捻白须,沉吟片刻之后,传令道:“欲平交州,需先驱苍梧之兵,传令三军向前开进,就在端溪西岸三里处下寨。”
唐咨等将领命,马上进军过河,寻找开阔之处安营扎寨,近三万兵马营帐,绵延数里,都按照吕岱吩咐,颇有章法。吴军开拔安营扎寨,相毅也领兵回城,本来意气风发,却不料首战未胜,闷闷不乐,刘封非但未责怪于他,听说他是因为坐骑孱弱,反而赏了一匹西凉大宛马,这让相毅更觉愧疚,暗下决心要立功报效。晚饭过后,众将议事,听说吴军就在数里之外下寨,刘封并不着急,传令各将小心防守,由葛政负责巡营,待明日再与吴军交战。相毅回到营中,与两名副将商议道:“都说燕王善于用奇谋,我看他未免太过谨慎了些。”
副将与相毅也相识多年,都是相熟的,疑惑道:“燕王殿下名震天下,人人敬畏,就是魏大司马曹宇,也被他斗得忧闷而死,你还敢质疑他?”
相毅笑道:“今我兵在城中,吴军新来,就在一字坡安营,必定防备不足,正是偷营良机,却不见他下令,岂不是太过谨慎?”
副将一惊,催促道:“哎呀,此等妙计,你为何不早早献策,这样才能让殿下重用于你啊!”
相毅却机敏一笑,低声道:“若是殿下在中军提起,我自然会去抢功,但他既然不曾想到,何不我们自去,建了首功,也不枉殿下对我器重。”
“嘿嘿,高啊,实在是高!”
另一个副将拍着相毅的肩膀,叹服道,“学义兄能为主将,不是没有道理,我们兄弟以后跟定你了。”
相毅轻咳一声,正色吩咐道:“你们二人马上去准备本部兵马,等今夜三更之时出营,去劫吴寨。”
二人喜滋滋地领命而去,相毅也回到营中准备铠甲兵器,一应披挂都仔细检查一遍,又去后营安抚新得的大宛马,忍不住心潮澎湃。到了三更时分,夜深人静,虫鸟长鸣,相毅密引本部兵三千,从北门秘密而出,仗着熟悉地形,绕过山路,从右侧来劫宋营。三千人马并非少数,相毅前脚才走,负责巡营的葛政便得到禀告,大吃一惊,赶紧来见刘封。刘封此时正和费恭商议朝中之事,并未入睡,听了葛政汇报,失笑道:“我并未传令,相毅私自出兵,定是立功心切,想去劫营了。”
费恭皱眉道:“吕岱老辣沉稳,身经百战,用兵向来谨慎,野外扎营岂能没有防备?相毅此去,只怕反被吴军所破。”
刘封微微点头,正是因为吕岱是老将,他没有任何劫营偷袭的想法,没想到相毅却主动出兵,看来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无奈摇头,马上吩咐葛政道:“葛将军即刻领两千精兵前去接应。”
“是!”
葛政领命而去。刘封还觉得放心不下,又命人去将寇威叫醒,叫他带三千骑兵去接应相毅,如果相毅顺利得手,便可趁机追杀吴军,若是吴军早有准备,便护送步兵撤回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