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出战,就命丧疆场。郁筑建和丘目亮低头紧咬牙关,却无法反驳轲比能,失败就是失败,在鲜血淋漓的事实面前,吐谷浑部落已经成为全军的笑话,哪里还敢再说半句话?其他鲜卑大将们也被激怒了,弥加猛然站起来大吼道:“可汗,明天让我带兵再去攻城,如果攻不下鹄汉城,愿把人头献给长生天!”
“明天?还想让再损失两万人吗?”
轲比能霍然转身,冲着弥加大吼道,“本汗出十万大兵南下,难道下就是为了攻这一座小小的县城?”
“啊?这……”弥加一脸错愕,有些搞不清轲比能的意图,刚才骂他们胆小,现在又不让出兵,到底是什么意思?轲比能不过是借机发泄一下情绪而已,想不到弥加这个愣货居然敢站起来接令,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摆手道:“罢了,都退下,各部小心防守,要是谁被汉军偷袭了,可别怪本汗无情。”
众将纷纷退出王帐,只剩下心腹那致轩陪伴,轲比能长长吐了口闷气,沉声道:“我打了一辈子仗,还没有像今天这样窝囊。”
那致轩叹了口气道:“其实并不是我们的士兵不够勇猛,也不是吐谷浑部落不卖力,关键是我们不善于攻城,大汗想必今天也看得很清楚,汉军的防备力量太强了,匈奴人只是借助投石车和连弩,就让我们白白损失近万人。”
顿了一下又道:“都盛传汉军连弩天下无双,连魏军都忌惮三分,束手无策,看来诚非虚言呀!”
轲比能沉默半晌,再次叹息道:“你说得对,不过不会再有下次了,我不可能为了一座小小的县城再折损兵力!今天城上的那些汉军将领里,不会有徐陵吧?”
“不会有!”
那致轩摇摇头,“徐陵善于用计,如果他在城中,恐怕昨夜汉军就有动静了,今天的守城战都是匈奴人指挥的,想必徐陵不在。”
“哼,只要魏军攻打虎牢关,徐陵就必在洛阳。还有张苞不来西河郡,其他人便不足为惧!”
轲比能放下心来,冷笑道,“等本汗取了西河,进逼河东郡,刘封会为他当日在长安拒绝与我们联手的决定而后悔。”
那致轩眉头微皱,问道:“那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行动?”
“你先去安抚吐谷浑部落的人吧!”
冷静下来之后,轲比能心中也觉得愧疚起来,毕竟郁筑建他们也是自己的得力干将,“这一次损伤了三分之二的兵力,想必郁筑建对我心存怨恨,接下来就让他们留守后方,照顾伤兵。”
那致轩沉默片刻,忽然低声说道:“吐谷浑部落毕竟是步度根的部下,这一次损伤惨重,其实也有好处,大汗不必太愧疚。”
轲比能双目微缩,却微微摇头:“那致轩,昔年我鲜卑三部分裂,是我一力将他们全部统一,但现在拓跋部还不甘心臣服,这是一个极大的隐患,如果让吐谷浑部落再有什么想法,这对我们极为不利,还是要好好安抚,以归心为主,打压只是不得已的手段。”
那致轩神色一凛,忙躬身道:“还是大汗深谋远虑,是我目光太短浅了,我这就去安抚他们,将牛羊多分一些给吐谷浑部落。”
轲比能略感疲惫,摆摆手道:“嗯,去吧!”
一连三日,鲜卑军都在停歇整顿,既没有攻城,也不见行军,西河郡暂时平静下来。这一天中午,轲比能正靠在临时搭的虎皮椅中闭目养神,忽然听到门外琐奴惊喜的声音传来:“大汗,好消息,好消息,哈哈哈——”轲比能猛然坐了起来,忙道:“有什么好消息,快进来说。”
琐奴一脸喜色,面色微微涨红,喜滋滋地跑进来,凑到轲比能面前,眉飞色舞:“大汗,天大的好消息,你知道西河郡的大将为什么换成关兴了吗?”
“嗯?”
轲比能一怔,不悦道,“有什么好消息尽管说,本汗没心情斗嘴。”
“呃……”琐奴神色一滞,赶紧后退一步,咽了口唾沫说道,“大汗,魏延在洛阳造反了!关兴他们是从洛阳逃出来的,逃到河东之后,可能听说我们要进军西河,所以才……”“什么 ?”
轲比能猛然上前,一把按住琐奴的肩膀,盯着他,“你说魏延造反了?消息准确?”
“当然准确,魏延已经在洛阳自称楚王了!”
琐奴再次高兴起来,满嘴的黄牙泛着光芒,手舞足蹈地比划起来:“现在中原已经乱成一锅粥了,东吴偷袭兖州和豫州,魏延和魏军结盟,现在魏军正忙着对付东吴;蜀军从长安和荆州两路出兵,围剿洛阳!哈哈哈,乱了,所有汉人全都乱了……”轲比能的眼角狠狠跳动着,摇晃着唾沫横飞的那致轩:“那徐陵呢,徐陵逃走了吗?”
琐奴臊眉耷眼地阴笑道:“徐陵如今为楚军军师,跟着魏延反了,嘻哈哈——”“哦?”
轲比能一怔,旋即张开双手仰天大笑起来,“嚯哈哈哈——这可真是天助我也,长生天保佑,鲜卑山显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