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张苞领大军赶到,城内城外驻扎兵马,听了马忠禀告,命人将郝翔尸首盛殓起来单独埋葬,此人虽然不显名,但和其父郝昭一般忠诚,倒也算一门忠烈。府衙之中,众将聚拢一处,张苞问道:“如今司马懿到了邺城,派兵增援魏郡,此人计谋不在诸葛丞相和大哥之下,不知他会不会识破攻打黎阳之计?”
杜预皱眉道:“司马仲达深谋远虑,聪达有大略,其才智不输丞相,胸略不亚与大将军,此番忽至邺城,当真如神龙见首不见尾,今非出兵之际,我等强行用兵,恐会被他识破。”
赵广笑道:“元凯虽与司马家有些姻亲,也不至于如此顾忌与他吧?当年司马父子败走熊耳山,险些丧命,何惧于他?我看他才到邺城,朝中还有许多事处理不清,哪里顾得上外面战事?元凯多虑了。”
句扶也点头道:“司马懿虽有谋略,但如今魏国朝堂一分为二,其初到邺城,必定还要争权夺利,打压曹爽党羽。他分兵增援魏郡,是为防我军北上,倒未必真能看出我们旨在黎阳。”
这几人虽然说得有理,但杜预心中总觉得有些不踏实,正因为他和司马家有些姻亲关系,才对司马懿了解更深,这是和他的祖父杜畿同辈的人物,历经四朝屹立不倒。司马懿出征打仗胜多败少,老谋深算,还依稀记得十岁左右的时候,祖父告诫家人不可与司马家为敌,也不可与之太过亲近,朝中无论老少大臣,都其十分忌惮,这可不是等闲人物。但赵广和句扶的话也无不道理,杜预对自己的判断也有些左右不定,思索片刻言道:“即便司马懿不知魏郡之事,但贾充此人阴险狡诈,也不可轻视之,既然有援军到来,还是等探查清楚再出兵为好。”
张苞闻言笑道:“军师此言差矣,我们来此,就是为了与魏军交战,不怕他来,就怕他不来,管他来多少援军,只管交给我便是!”
杜预皱眉道:“若是贸然出兵,魏军有所防备,岂不是……”“军师,我先前见你用兵十分果决,为何听到司马懿的名字,便如此犹豫迟疑?”
张苞打断了杜预,叹道,“常言道:兵来将挡,水来土屯,你只管部署便是,如何厮杀,就交给我们好了,区区一个司马老儿,大半截已经埋入黄土了,怕他何来?”
赵广等人闻言一阵大笑,纷纷为杜预打气,让他重拾信心,不要被司马懿的虚名给吓到了,反而束手束脚,失了先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