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走了。”
田母不想说聂家的事儿,问道,“饿了么?锅里热了粥,玲子,你去端来。”
蔡玲应了一声就去了外间,田笛还没从梦里的情绪中缓过来,等到翠柳开始喂她喝粥的时候,才发现已经黑天了,“你们可吃了饭?”
看这一屋子的关切,田笛心里暖暖的,之前的不愉快也好了许多,只是再也不想见聂家了,她不欠他们的。而现在一遇见聂家,她就大病一场,为了孩子,她也病不起了。“夫人,大家伙儿都担心你,没吃下。”
翠柳又道,“不过做了饭,都在锅里热着,咱们一起吃。”
“你们真是……这不是让我也跟着担心么?”
田笛坐了起来,“我现在感觉好多了,就是那么对聂家,我觉得是老天爷惩罚我……”“别胡说!”
田笛的话还没说完,田父就打断了她的话,“要是惩罚就惩罚我,跟三丫没关系!”
田母在一旁帮腔道,“就是,三丫不这么做,我们也不会看着聂家欺负人。”
随后,田母站在窗前,对着外面呈祈祷状,“各路神明明鉴!这不关我们家三丫的事儿,要惩罚就惩罚我吧,可别再折腾三丫了啊!”
田笛的眼泪就这么不争气的滚了下来,“爹!娘!你们这是干啥?我就是那么一说,昨晚没睡好,起来又没咋吃东西,碰上聂家来人了,身子哪受得住?我瞎说,你们也跟着我瞎说啥?!”
“三丫,爹娘,咱都不说不吉利的话。”
田大安开口劝道,“三丫没睡好,身子还虚着,先吃饭,然后再说。”
“对对,看我,都糊涂了!”
田母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这顿饭迁就着田笛,就在她屋子吃了,等吃完晚饭,里长也过来了,身后还跟着郎中,还没进屋子就小声问着外间收拾东西的蔡玲,“老二媳妇儿,三丫咋样了么?”
“里长进屋吧,三丫醒了,这会儿看着还不错。”
等里长进来,田笛倒在炕上被田母抱在怀里,明显是都哭过了,“三丫好点儿了么?不是不信翠柳这丫头,就是心里不踏实,让郎中来看看。”
翠柳对此丝毫不介意,“里长这是为我家夫人好,让郎中来看看是应当的。”
田笛也乖乖的伸出手,“呐,劳烦你们了,倒是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
这一胎儿怀的,真是不平静,才两个月就几次让大家伙儿心惊胆战。郎中把脉把得仔细,足足有一刻钟才收了手,严肃认真的道,“成夫人的胎还是动了气,有些不稳,本来头三个月就危险,如今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刺激受气,我建议啊,成夫人就静养吧,走动还是算了,养足了三个月再看,不然……哎……”田笛一阵后怕,“那可能保住?”
虽然她觉得现在状态还不错,但有孕这事儿马虎不得。郎中点了点头,“保得住,这一点成夫人不必担心,但为了孩子好,可要注意了些,就是这几次你动气还发热,不仅有损孩子,对你自己的身子也不好,孕妇又忌药,若不小心过了病气,不是我吓唬你,到时候你哭都找不着调儿!”
“我知道,我知道!”
田笛紧张的将手放在自己小腹上,急切的问道,“那你说我该咋办,我都听你的!这回我不下地的,就好好的养胎!”
让田笛有这等觉悟,她是真的怕了,成凯柱和宝宝都重要,她不能厚了成凯柱薄了宝宝。一家人都紧张着田笛的肚子,郎中又道,“翠柳姑娘,我开一副保胎药,你看看,若是合适,就给成夫人用了。”
田笛微皱着眉头,“不是说,是药三分毒么?保胎药可以吃么?”
她可记得,孕妇不能随便吃药,可古时又有保胎药,难道保胎药就不是药了么?田笛的问话惹得一屋子人忍着笑,田母小声解释道,“保胎药当然是保护胎儿的,这药是对孩子有好处,你还嫌弃啥?村里人想要都没有,也就柱子疼你,给了你这个条件。”
“嗯对,若柱子知道了,也会同意的。”
田父对郎中吩咐道,“尽管开好的药,三丫和孩子要紧!”
言外之意,现在他们不差这个银钱的,什么都要给田笛最好的。里长保证道,“自然都是最好的,就是你不说啊,我们也知道!”
田笛这才放心,也不管他们说啥了,只要对胎儿是好的,就放心。也是,自古以来多少年代了,都有保胎药这东西,就她起了疑,难怪大家伙儿会笑话她。夜渐渐深了,里长和郎中离开,说好了明天让田大安带着郎中和翠柳去镇子上抓药。本来翠柳不想离开田笛的,可这事儿她要亲自过手才放心,家里就让广七帮忙看着,主要是怕聂家来闹。怕田笛再出什么事儿,翠柳也不去外间睡了,干脆一个屋子陪着她。田笛抓着翠柳的手才安心,却怎么也睡不着,“翠柳,你跟我说说后来的事儿咋样了?你们不说,我睡不着觉。”
翠柳还想劝她早点睡,明天再说不迟,一听她说睡不着,于是便道,“夫人,也不是大事儿,里长和大人们都解决了。”
到最后,实在受不了田笛眨着眼睛盯着她,只好说道,“临沂城和焦南城的大人,亲自做了见证,夫人您不是聂家的女儿,从此与聂家再无关系。”
见田笛没有太大的起伏波动,翠柳才继续道,“聂家教养子女不善,按朝廷律法罚了,我怕夫人于心不安,做主请各位大人不要声张,只给了那姐弟俩教训便是。”
听罢,田笛这才松了口气,“如此甚好……”只要聂家不来招惹她,她愿意祝福他们以后都顺遂如意,这个夜晚,总算是睡踏实了。二十九这天,翠柳等人还未回,就有官差了田家,送上各种各样的补品。有里长做主就收了,可田笛怎么也想不明白,不管是田家还是成家,都只是普通的小小农户,咋就入了官大人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