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现场齐齐倒吸一口气,纷纷暗道,这女人,不要命了么?况且,太子的侍妾还分个三六九等呢,太子不想给她个名分,放在宫里养着,这女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左右太子和皇帝的决定,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么?默默关注动态的田笛,很是无语的看着陆知盈,真替她捏了一把汗。田笛从没有让谁去死的心思,可是在她眼里,陆知盈的言辞和行为,无疑就是在找死。不知道陆知盈到底是怎么想的,铁了心认定太子的侍妾很高贵?在回商都的路上,田笛特意问唐逸这件事,太子的女人,跟后宫没什么区别,尊卑特别清晰,太子妃,侧妃,妃妾,侍妾。能上皇家玉蝶的,只有太子妃和侧妃,妃妾只能算半个主子,更别说侍妾了。最低等的侍妾还分三六九等,还分是否受宠,侍妾甚至还不如太子贴身侍奉的一等侍女呢。当初太子松口让她做侍妾带回商都的时候,就没有要给她名分的意思。明明是挺知道规矩的人,怎么轮到自己身上,就不知尊卑轻重呢?再者,太子现在没有太子妃,没有侧妃,只有两个妃妾,一个是三品官员的嫡女,一个是二品大员的嫡次女,因此,在众人眼里,陆知盈所言所为就是个天大的笑话。许久都没人敢出声,皇帝更是沉默了半晌,又问道,“陆知盈,你可确定,夏邑城距离皇后遇袭的地方最近?”
“臣女不敢撒谎,正是!”
皇帝换了个姿势,眯着眼道,“朕向来是赏罚分明,既然你说你们陆家有功,太子又说过收你做侍妾,那就抬为妃妾吧。”
“臣女谢皇上隆恩!”
陆知盈难掩激动的心情,脸上露出了笑容,又磕了头。但凡是了解皇帝的人,都默默摇了摇头,真不知道那夏邑城的陆大人教出来个蠢女儿,竟还真以为皇帝在赏她?果不其然,皇帝又继续道,“不过,夏邑城陆大人失职,敌方侵入夏邑城所在范围竟毫不知觉,该罚!传朕旨意,夏邑城陆大人免官,抄家!”
“皇上?”
除了陆知盈以外,没有人感到意外,这才是皇帝该有的套路。只陆知盈惊在原地,脸色惨白,皇帝怎么就突然处罚了陆家了?不是应该赏么?“陆家女陆知盈,擅闯庆功宴,现,打入冷宫,日鞭五以罚其罪!”
皇帝再没看陆知盈一眼,“来人!拖下去!”
“皇上!”
这个时候,陆知盈终于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张大的嘴巴,却惊恐的什么都说不出来。她想帮陆家,想往上爬,怎么也想不到最后的结果是这样。这也是有史以来,赏罚最为分明的一次,人生的大起大落,都在这一瞬间完成了。待到现场恢复了平静,皇帝又道,“白元帅。”
白展,本是将军,因这次的战功,直接被封为元帅,成为南商国历史上最年轻的元帅。“末将在!”
“白家有女,年十六,才貌双全,特赐与太子为太子妃,着礼部,内务府准备,择日大婚!”
白展一跪,“末将代舍妹谢主隆恩!”
看吧,这才是赐婚呢!陆知盈那算个什么玩意儿?!下面恭喜声不断,上面,皇后与田笛坐得很近,小声道,“其实皇上还想等一年再给太子立太子妃,今儿却是被陆知盈那个不知好歹的人给逼的。”
“娘娘别担心,皇上对陆家和陆知盈也算是重罚了,或许太子立太子妃是好事儿呢。”
太子立了太子妃,朝堂之上的站队形式又要变一变了。这些政事,田笛不想理会,但唐逸呢?转头看向唐逸,唐逸似有所感看过来,四目相对,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担心。直到深夜,庆功宴才落下帷幕,众人陆陆续续的离开。回左丞相府的马车上,唐逸揽着田笛的身子,“累了吧?睡着,有我在呢。”
反正,他抱着她进府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田笛没有拒绝,可刚靠上唐逸的身子,马车震了一下又停下。唐逸掀开一点车帘,“怎么回事?”
不等车夫开口,就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求见素纯夫人!”
又是一个点名要见她的,田笛坐直了身子,掀开车帘看向外面,只见一个身着华丽服饰的女子跪在前面,看那样子,似乎还有点眼熟。“是曾经胡公国的五公主。”
唐逸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得这一声提醒,田笛终于想起来,当初安平公主和亲的时候,胡公国也来了个公主,最后嫁给南商国一家王府的世子。结果战事一开始,南商国还没把胡公国的公主如何呢,胡公国直接送上安平公主,这就是国与国之间的差距。再抬头看向不远处,一青袍男子站在那儿,得知自己被发现后,也来到跟前,在五公主身边跪了下去,“见过唐大人,见过素纯夫人。”
“这……”田笛疑惑的看向唐逸,唐逸又道,“申王府的世子,就是五公主的和亲对象。”
这下,田笛算是弄明白了。“你们先起来说话……”田笛还想问有什么事,却被唐逸握住了手,抢先对跪在前面的人说道,“今儿晚了,明儿去左丞相府再说。”
话落,放下了车帘,车夫准备继续赶车,五公主和申王世子不敢再挡路,纷纷让开。田笛想着这事儿,倒是没那么困了,“他们为什么要找我?我看那五公主眼睛都哭红了。”
“没什么大事,是他们庸人自扰。”
唐逸简单的解释道,“申王是皇上的弟弟,只是关系没那么亲近,但也不算坏,当初世子娶了这五公主,其实也是不愿意的,谁知道两国什么时候打起来,到时候这关系上也尴尬。”
田笛靠着他的肩膀,听他顿了顿,又继续道,“更没想到的是,这世子还真对五公主动了心,如今胡公国不复存在,这五公主的身份着实尴尬,申王也担心申王府受影响。”
这么一说,田笛也就明白了,换做谁谁不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