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戏的青衣…”见我口中嘀咕,老头儿立刻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嘘!”
随后他紧张的四四处望了望,凑到我耳边用气声说道:“小伙子,我知道你是好心人,具体什么事儿我先不告诉你,到了青曲县你随我一同下车去蛊英村,这事儿…确实邪得很,你还是自己先去看看,如果能处理那就最好不过,如果不能处理,我也不好强留你…”我装模作样的吃迟疑了片刻,然后点点头,道:“也好,那我就随你走一趟。”
一路上,陆大千没有再挪位置,一直坐在我旁边和我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不过我们两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再提及那件事情,看的出来他是打心眼儿里害怕。这让我又增添了几分对蛊英村的好奇…几个小时后,火车缓缓地开进了青曲县火车站,我们两人都没有什么行李,所以很快就下车走出了车站。“小林呐,稍等一会儿,村儿里的车马上就到…”我点了点头。这时一个高挑的身影迎面走来站在了我面前,是那个长相清纯的女医生。“你好,我叫羽纤,想认识你一下。”
“你好,我叫林羽。”
“你之前救人的方式很特别,我…我有些感兴趣,方便的话留个联系方式吧,以便日后向你请教。”
我没有推辞,和她互留了联系方式后,羽纤便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几分钟后,一辆带斗子的小货车晃晃悠悠的开了过来,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不会就是…果然,陆大千上来催促我尽快上车,说是附近交警多,不能久做停留,无奈之下我只能爬上车斗子,像猪一样被拉走了。小货车一路颠簸着向青曲县的郊区开去,周围的景色由参差不齐的楼房逐渐变成了一排排整齐的平房,到后来便是郁郁葱葱的树林…大约过了四十分钟,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车子终于停在了一条土路的路口,我忙跳下车,扶着路旁的一块石碑干呕了半天,虽然没吐出什么东西,但胃里总算是好受一些了。陆大千先是打发司机离开,然后走到我身边,带着歉意说道:“小林呐,对不住了,咱村子就这条件,难为你这城市的娃了。”
我冲他摆了摆手,刚想说些什么,却突然发现旁边的石碑有些不寻常…这是一块半米多高的石碑,上面裂纹横生长满了青苔,看上去立了不少年了,不过与斑驳的碑体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上面清晰可见三个血红的大字,蛊英村。我用劲儿蹭了蹭上面的字体,然后凑上前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钻进了我的鼻子,我回头狐疑的看着陆大千,“村长,这石碑上的字…”“嘘!”
陆大千又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拉着我向村子里走去,我忍住心中的好奇,跟在他屁股后面走进了蛊英村。看看时间现在不过是晚上八点左右,可村路里却是已经看不到一个人了,家家户户大门紧闭,连窗户都是黑的,一点点的灯光也没有,整个村子安静异常,如同是一个荒村,透着冰冷的死气。“咿…咿…呀…呀…”就在我四下张望的时候,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咿咿呀呀的像是在吊嗓子…这大晚上的难道有人在唱戏?我不自觉的停下脚步,寻声看去,只见在我和陆大千的侧面一块空地上好像立着一个什么东西。我把手架在眼前,框住两只眼睛仔细去看,这才依稀看清那像是一个不大建筑物,吊嗓子的声音就是从建筑物里传来的。这时陆大千拉了拉我的衣袖,示意我赶快走,我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陆大千先走了。可是没走几步远,那吊嗓子的声音猛然尖锐了几分,其中竟透着说不出的哀怨和悲切,听得我全身直起鸡皮疙瘩。我实在是忍不住了,立刻转身奔这声音就走了过去。“小林!!!”
身后响起了陆大千低沉的喊声,但这次我没有理他,而是快步来到了那个建筑物前,紧接着我就呆住了。这建筑竟然是一个戏台,一个破旧不堪上了年头的木质戏台,戏台两侧挂着破烂的白色帷幔,而在戏台前还整整齐齐的摆着十几张破旧的木椅,应该是留给观众的。眼前这戏台明显已经荒废了,奇怪的是为什么还要留着这些木椅?而且这些木椅为什么摆的这么整齐?莫非还会有戏班在这里演出?这种戏台在过去的农村是很常见的,隔三差五,逢年过节就会有本地的戏班或者外来的戏班演出,一演就是好几天,只是能保留这么长时间的的确是少见。就在我愣神的时候,吊嗓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咿…咿…呀…呀…”我愣了一下,这次的声音好像还夹杂着哭腔,我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探着脑袋向台上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素色衣服的女人正拿着一把扫帚低着头一下一下的打扫着戏台,吊嗓的声音就是她发出来的!我定定的看着她,而她就像是没发现我一样,自顾自的低着头,手中打扫的动作却是不停。我开口刚想问些什么,突然胳膊被人用力一扯,我心下一惊回头看去,只见陆大千双眼赤红的瞪着我,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赶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