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窟窿目前来看是越来越大，而且只要是涉及的人数多，那赔偿的金额恐怕不小。如果只是补偿差价倒也没事，沈妍最担心的只有一点——这些廉价的乳胶漆当初有没有害过人？这里的人害人指的是让人因此患病。这点沈妍不确定“妍丫头，你在看啥呢？”

秦老爷子忽然问道。他突然开口倒是吓了沈妍一跳。“您吓我呢。”

沈妍哭笑不得，“我就是在想，这两乳胶漆怎么价格能差这么多。毕竟，当年好像我爷爷说没差别？”

曾老爷子忽然屈起手指头重重地敲了下沈妍脑袋。“妍丫头，你这怎么脑袋里都是水和面糊的声音。这么多年过来，脑子不好使了？”

沈妍：……“你这丫头。便宜的也就一个好处便宜了，从环保和健康角度来讲，肯定是不推荐的。而贵的……”曾老爷子眯着眼瞧着自己在账目上写的价格，“这一款也算不上贵。只不过是大家都喜欢，毕竟价格已经算是很便宜了。对比那款，当年可出过人命。”

“妍丫头，你忘了？你爷爷当年对这件事可在意了。他一直说，做这行啊要讲良心。既然人家选好的就给人家好的，可别给人家坏的！”

“当年那件事不就是因为偷摸换了乳胶漆，还混着来，以为能不被发现。谁知道，人家屋主住了三四年中毒了。一查才知道原来是那便宜的乳胶漆里有不好的东西。”

曾老爷子捻着胡子摇头晃脑，“这骗人的事咱们可不能干啊，妍丫头。”

沈妍心头叹气。她也不想干，现在看来是被拖下水了。这件事她没处理好，沈氏恐怕很难撑过去。“妍丫头，你到底有什么事，和老爷子我说说。”

曾老爷子说道。沈妍摇摇头，“没事。我就是在想，这笔钱要怎么拿回来。这笔钱可不少，对公司的运营有很大帮助呢。”

“唉，行行行。你慢慢来，我老曾头啊，躺着休息。”

曾老爷子坐在门口的摇椅上。“噢对了。你要是想找人合作，小狗蛋不错。他人实在，和老曾头我年轻的时候那是一模一样！”

沈妍走到门口应下，“好，我知道了。”

曾老爷子闭着眼缓缓进入梦乡。沈妍朝着曾柱点点头，蹑手蹑脚地往外走。她边往外走边琢磨着这件事要怎么做。知道了事情，沈妍没有办法去隐瞒整件事。但要是由她将这件事挑开，沈妍唯独担心对沈氏集团不好。沈氏是爷爷当年打拼多年才打拼下来的江山，这可不能砸在自己手上。“沈总，两位面试生已经到做好市场调研了。”

赵申的话拉回了沈妍的思绪。她抬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陈岚和宋瑶二人。陈岚小步跑着来到沈妍身边，“沈总，我查了相关资料，也问过不少人。这份报表的价格确确实实是比市场价便宜。”

“这应该是我们的工作人员不辞昼夜辛苦才能拿到的价格。”

沈妍淡淡地嗯了一声。快步走来的宋瑶看了一眼陈岚，她将自己做好的笔记递到沈妍面前。笔记上如实记录了乳胶漆的价格。“沈总，我的结果和陈姐一样。”

陈岚抬了抬下颚，颇为傲慢。“但是有一点，我和陈姐的想法不同。”

宋瑶声音不大，但却格外清晰。“我问过很多家，这些都不能给出这个价格，就算是批发价也没有这么便宜的。而且现在乳胶漆市场价是300一桶，而批发价是220一桶。”

“我们的报价是200一桶。这个价格实在是太低了，低得有些离谱。”

宋瑶咬咬牙，“我怀疑，这个价格不准。或者是我们的工作人员在报价的过程中将乳胶漆的品牌写错了！因为有一款和这款乳胶漆相差一个字的品牌，那个品牌的价格只需要150一桶。”

“这是我的看法。”

陈岚皱了皱眉，她还不忘上眼药。“宋瑶，你怎么可以怀疑同事。你要知道，在公司的团体合作中，我们最需要做的就是对同事有百分百的信任。”

宋瑶轻咬下唇，“我只知道我的上司是沈总。沈总让我做的事，我肯定要一五一十地做完。”

陈岚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嗯。你们两个的任务都完成得不错。”

沈妍扫了一眼眼前两人。“我只需要一名秘书。你们都先回去等结果吧，等结果出来，我会让人给你们发消息的。”

沈妍挥挥手，“赵助理，你让司机先接她们回去再来接我。”

“是。”

送走两位面试者，沈妍站在原地，看着手上的笔记。宋瑶的字迹清秀，让人能一眼看清。陈岚的自己则较为狂放，看时能看清，但要知晓她写的内容还需要再仔细看看。两人的字迹和两个人的性格可以说是一模一样。沈妍轻弹了下手上的纸。她自己都有点好奇，自己会选择谁。“沈总，您是怎么打算？”

“你猜猜看？”

“宋瑶。”

赵申说。沈妍在招聘之前就千叮咛，万嘱咐。她要的不是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秘书，而是需要一个百分百忠诚的秘书。陈岚在说话和行为处事上喜欢抖机灵，并且对上司有所隐瞒不说实话。这兴许是小聪明，但沈妍并不需要这种小聪明。而宋瑶认认真真地处理这件事，将整件事和盘托出，没有为上司做任何决定，但会提供给上司方案。这才是沈妍所需要的。“你很聪明。”

沈妍笑着道，“要不是，你是大叔的助理，我都想要找大叔把你要过来做我的助理了。”

赵申微一点头，“您说笑了。能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

“对了。秦氏那件事麻烦你了。宋瑶通过录取也麻烦你帮忙告知一声。”

“不麻烦。”

……沈妍伸了个懒腰，忍不住掩唇打了个哈欠。伸懒腰时，浑身的酸痛没有缓解，反倒是加剧不少。不行，她要和秦邺约法三章。要是天天这样，沈妍怀疑自己还能不能见到后天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