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是男的？陈风在厨房边的长椅，嘴里的面差点喷出来。彭婉欣的小堂姑彭婉愉来到水井边，也不帮忙杀鱼，光碎嘴孟良仁的事。一开口就曝猛料。“你不在意吗？要知道嫁过去就要守活寡了。”

彭婉愉语气故意很重，道：“否则人长得也不错又不傻，哪儿轮得到你。”

“也就是说，他要是喜欢女的，你就想嫁过去？”

彭婉欣随口道。“你在搞笑，说起来你还欠我一大笔呢。”

对方话语突转，让彭婉欣疑惑不已，就抬头道：“欠你什么？”

“我读高中，你没有洗衣做饭照顾我。”

彭婉愉怒道。彭婉欣差点气笑，道：“你家出多少钱请我做事。”

“哪来的脸要钱？大伯可是亲口跟奶奶保证，你家就是大宗，得服务全家，作为……”“这把刀能杀鱼，也能干点别的。”

此间彭婉欣信赖陈风底气十足，就不想受当年的委屈。彭婉愉不敢冒险，后退道：“我去叫我哥过来，让他抽你。”

说完，人就跑走。彭婉欣看都不看，转头跟陈风道：“没吓到吧。”

“霸气，我喜欢。”

陈风把筷子搁碗口上，竖起拇指头。彭婉欣鱼也懒得杀，洗手后走到陈风身边坐下，道：“说起来我早该发现，明明差了辈，却给男孩安排‘年’字，女孩‘婉’字，而我爸却跟我那些堂叔伯公一样单字。”

陈风扒拉一口面，继续道：“之前我说你太爷爷雄风依旧，六十岁后儿女依旧嘎嘎生，还真是不准。”

“是啊，太爷爷也应早发现猫腻了，很难想象老人家是如何忍住的。”

彭婉欣感叹。“他自己一手造就的，就别同情了。”

陈风撇嘴道。这时，外面一阵骚动。彭婉欣撇头，道：“肉戏来了。”

“赶紧的，贵客到了还坐着。”

大房从楼上下来，跑过天井后特意顿住呵斥彭婉欣。二房、大姑跟着，二者看着陈风恶意满满。三人就这样小跑出门。引起骚乱的主力，是孟家的先头部队，由孟良仁的叔叔孟意，带着厂里三个员工，带着大包小包过来。周围是帮忙的亲朋好友。四十九天的祭祀，在彭家村乃至整个镇都很隆重没错，但也不至于带那么多礼上门。围观的群众都八卦起来。此间，彭牛带着彭妈妈要去迎接。“让开，我是长辈得我来。”

大房扒拉彭牛跑上去。二房、大姑紧跟着。“孟意哥怎么打个电话招呼，我们家好去村口迎接。”

大房脸上堆满笑容迎上去，背后两个人一样表情。孟意环顾四周，道：“我听说有人要抢我孟家的侄媳，叫上出来，我看看谁有那个胆子。”

“侄媳，该不会是那个喜欢男人的孟良仁吧？”

“啊呀，什么时候跟彭春家搭上线了。”

“重点是谁？难道是彭牛的那个大女儿。”

“……”周围邻居们交头接耳大谈八卦，让彭牛夫妇面色尴尬不已。更让人受不了的是，大房三人跟孟意很直白说明问题。其实就半小时前，三人就让彭婉愉哥哥，在孟家工厂上班的彭年国知会孟家，说明情况。外界怎么传的先不说，孟家上下真的为孟良仁头疼不已。后来彭年国在长辈授意下，谈起彭婉欣后，孟家人特意调查过。彭婉欣学历只有初二，但独自在东川闯荡不到八年，就成功开了珠宝行，还自己买房子。孟家上下人认可能力，比彭家人还上心。听闻有人半路截和，当即让家族分量不轻的孟意，带着相当于订婚的礼物上门。当众说出两家结姻亲，要把婚姻定死。大房陪着假笑，道：“今日是我婆婆转世投胎日，也是我侄孙女和孟良仁订婚之日，双喜临门，孟意哥先不急，我哥就在屋里等着。”

这话也是事先准备好。喜不喜先不说，周围群众大惊，这彭家盘上孟家这棵大树，又一次发达了。很多人是懊悔，之前为什么轻慢彭春一家人，否则就能要点好处。聪明的已经跑去跟彭牛夫妇道喜了。夫妇两心里想法不说，表面也得贴着笑脸招待。而孟意，在大房、二房、大姑子三人的热情下，忽略夫妇，带着订婚礼准备进土楼。天井厨房外走廊。陈风两人并排坐在长椅上，一个吃面，一个脸上无喜无忧。这时，彭年于左右手各抱小婴儿，在两人中间坐下，道：“大姐，他们要进来了。”

“小鬼，不厚道啊。”

陈风斜眼道：“昨晚问你的时候，怎么不说孟良仁喜欢男人。”

“谣言而已。”

彭年于说道：“其实你没出现时，我是认可孟哥做我大姐夫的。”

“还真敢说。”

陈风无语低头吃面。大门处。孟意在大方等人热情邀请下进门。土楼就是个类长方形，厨房是短的一侧比较短，还是朝大门斜，有没有遮挡，一进来就能看到。只是孟意并不在意，在他看来，能做主婚姻的只有彭春，就算是彭婉欣也没资格反对。其他想法也是一样，所有人一致无视，越过天井上大堂。彭春在主位上坐着，手里抓着酒壶。今日他十分开心，因确定彭婉欣带回来的是个草包，对大局没有任何影响。对于孟家，其实他是看不上的，只是需要对方的资金而已。在他眼里，今日不是订婚，而是谈结婚的三金，数目早准备好了。意外收获是，早上自己不表态，大房几人瞎搅和下，先头来的竟是有分量的孟意，立马想到可以狮子大开口了。孟意一到大堂，他就站起来笑脸相迎：“念及亡母悲痛而喝多，不知孟弟弟过来，没有及时出门相迎，实在不好意思。”

孟意心里一喜，彭春如此态度，不就说明情况没有想象那么糟糕，赶紧上前拉住彭春的手，道：“哥哥说的哪儿话，孟意没打招呼就上门，反而过意不去。”

两人嘴里客套连篇。其他人，包括挤进土楼在天井看戏的人们，都不觉得有问题，不知道还以为主人家发红包了，跟着满是笑脸道喜。“啧啧，注定守活寡了。”

彭婉愉又冒出，来到彭婉欣身边。这次身后还跟着几个堂兄弟、姐姐们，一起看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