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板听完张年的汇报，感叹道：“夏川做事总是能一次达到几个目的，尤其是上次东南亚之行，他提前都说了一箭十三雕，我们却都以为他在忽悠老道。后来一想，他真是一箭十三雕，可怕啊。更可怕的是，他是瞬间做出这些思考。再比如这次南海之行，表面看他只达到了三个目的，一是兽首换荣誉，二是文物得利益，你别告诉我他一件都没留下，恐怕留的都是国宝；三是领着全家旅游了一趟，安抚了诗云，再走就没有怨气了。但真的就这么简单吗？想想他说的是去捞狗首，结果拿回来的却是蛇首，我就感觉他隐瞒了一些东西。这次他说打海盗，就是证明。为什么要打海盗呢？夏川是无利不起早的人。那这个好处在哪？我想就是狗首。他知道狗首的下落，很可能落在海盗手里。打海盗的同时，也是奔着海盗宝藏去的，否则他动用国力，让素姬怎么交代？”

张年顿时高山仰止，高度决定了视野，大老板只是站在足够高，看得就无比清晰。但张年却有一个疑惑，他问：“只要没有拖累，什么海盗老道一个人收拾不了？”

大老板笑了，“你非让我说透，好吧，夏川必须给素姬好处，明白了吗？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用素姬的人呢，先给素姬选拔人才，是真正的选拔，各种人才，剔除她身边的威胁，换成靠得住的人，新矿再送三个人，然后打海盗练兵，同时再给她弄点军费，这么多好处不够安抚吗？皆大欢喜，多好。”

张年醒悟，夏川一定先得了素姬的好处，比如得到了人。……夏川回到家中，和家人说了去缅国选拔人才的事。桂花又问：“带着姐姐不行吗？”

众人齐齐莞尔。诗云笑道：“既然通过国家，那就是国事了，我跟着就是累赘，老道也照顾不过来，带保镖又太招摇，像公开参与正治一样，你尽量低调吧。”

“我低调不了，我要带着军舰把东南亚的海盗都扫荡干净。”

夏川说。众人一阵牙疼，他俩出去怎么就没有消停的时候呢。老道却点头：“没错。那三艘船都可惜了，应该把所有海盗船和海盗宝藏都抢了给素姬，顺便把她身边的威胁都铲除，整肃三军，给她换一批听话靠得住的人，听说若开邦闹得凶？平了。最后选三个女人送新矿去。”

众人都傻了，老道怎么对素姬这么好呢？诗云心中暗叹，老道是替夏川还这份情义，这情义太重了。……张年带了一摞子地图来了，就要精确位置。夏川这次也不避讳，两个人关上书房的门，他点燃檀香，然后拿着全国地图，默问心灯：“没发现的最大油田在哪？”

心灯和地图开始慢慢重合，果然就是玛湖。他指给张年看：“这地方叫什么？”

张年失望地道：“那就是克拉玛依。”

夏川白了他一眼：“你确定？拿新姜地图。”

张年找出来递给他，夏川重新指着玛湖道：“这地方叫什么？有没有更详细的地图？”

“没有了，这地方距离克拉玛依二百公里，应该没人居住。”

夏川提笔画了一个圈，“就是这里。这是油田范围，相当于克拉玛依。”

把地图还给他。张年很高兴，小声地问：“你问哪个菩萨都好使吗？”

“那怎么可能？你照着一个拜，时间长了就灵了。”

夏川老神在在地道。张年半信半疑，也没发现这石佛有什么特别，如果是铜佛或许还能有点猫腻。“走吧，送你俩上飞机。”

张年道。……阳光机场。夏川和老道下了飞机，秋天这里并不见凉爽，好在也没有太阳，乌云蔽日。一个目光炯炯的中年人迎了过来，看起来魁梧俊朗，他笑吟吟地道：“夏川先生您好，我是哥丹威，奉素姬之命来迎接你们。”

“原来是哥丹威先生，辛苦了。”

夏川热情握手，也不介绍老道。哥丹威似乎很了解，居然也不问，只是侧身肃手：“请上车。”

三人上了一辆牧马人，老道习惯性的坐在副驾驶上，操控方便。哥丹威嘴角微微一抽，没见过这么不自觉的，不说话的人坐我旁边干嘛？夏川清晰的感觉到了哥丹威的军人作风，可他居然没穿军服，便很自然的问：“哥丹威先生，你不是军方的人吧。”

“前几天还是，后来被革职了，素姬让我从政了，现在还没定下职位。”

哥丹威泰然道。夏川明白了，笑问：“你为什么被革职了？”

“拒不执行军令，反对打若开邦。”

老道微微一怔，似乎很意外，竟然破例问了一句：“为什么？若开不是暴动了吗？”

他可是准备平了若开邦的，谁给素姬添堵，他都给铲了。哥丹威也很意外老道居然关心这事，赶紧解释道：“这个事很复杂，罗兴亚人的暴动已经平息了，缅军集团打若开的目的，是挑起事端。本来罗兴亚问题只是众多问题中的一个小且边缘的问题，但缅军集团给弄成了大问题，这背后当然有利益的盘算。缅军在败给素季后，一直想通过发动战争来掌握主动权，而对克钦和果敢发动的战争都刚刚惨败，呃，这个你应该最清楚，所以，就把目标对准了罗兴亚人。缅军可以打着‘反恐’的旗号不断获得拨款，在民众中树立权威，安全保障的形象，还可以让素姬正府骑虎难下，左右为难。所以我反对打若开，素姬也是反对的。”

老道明白了，又问：“那罗兴亚人到底怎么回事？”

哥丹威有点头疼，你可问了一个大问题，这个问题够讲三天，他只能言简意赅地道：“就是鸠占鹊巢，农夫与蛇的故事。到了缅国的地盘，不融入当地主体文化，暴动要搞独力，连接收他们果家的土地都要拿走，有这等好事？罗兴亚人是100多年前跟随英军到达缅国的，本来就是一个外来民族，信仰伊撕兰，缅的主体是佛教。这是种族加文化冲突。现在罗兴亚人已经有300万人口，战争持续了几十年。罗兴亚人多次发动了大规模的武装暴动，要控制整个若开邦，还联合了外国武装组织，比如棉兰老岛的武装组织。但最后被缅军打到逃亡其他国家。西方果家趁机打压素姬，有46个国家同时呼吁缅国停止迫害，并声称要制裁缅国。这个时候再挑起战端，那不是妥妥坑死素姬吗。”

老道若有所思的道：“攘外必先安内。”

哥丹威心中狂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