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样说的,但是江舒听得出来他的阴阳怪气。傅时宴一直都没动怒,她分析不出来他是不是在隐忍,只觉得压迫感十足。片刻,他说:“晚些跟我出去一趟。”
江舒想说些什么,但刚开口,却不知道怎么说。瞒着他和周良岐暗度成仓,确实是她的问题,在此之前,她甚至想一直瞒下去。入夜,保时捷上,江舒坐在后座,和男人隔了一些距离,她主动开口:“抱歉。”
傅时宴没有直视她,只是把玩着手里一枚打火机,“年三十那天出去,是因为工地死人了吗?”
他都猜到了。“是。”
“后来为什么没告诉我。”
“……”江舒想起那天的心路历程,不由得冷冷勾唇,“其实我说了,只是你没认真听。”
男人微微皱眉,似乎回想了一下,但并没有找到相关的记忆。“没有。”
江舒往后靠,“有的。”
她说,我对你坦诚,你会对我也坦诚吗?但傅时宴并没有对她说实话,于是她便没有提起这件事。目的地抵达,赫然是空中楼阁,江舒意外,“来这里做什么。”
傅时宴语气喜怒不辩,“下车。”
江舒几乎是被拖着下车的,脚步有些踉跄,裙摆扬起,撞进等候在门口的侍者眼里,都流露出些许惊艳。“傅总,您这是……”“这位我太太,见笑了。”
傅时宴反握住江舒的手,她很快整理好表情,挤出笑容。“傅太太啊……百闻不如一见。”
说这话的中年男人,身穿的衣服和气质,都不像是普通人,倒像是体制内的。傅时宴不动声色介绍,“市里的孙立康,孙常.务。”
江舒颔首,“您好。”
霍秘书提前在空中楼阁开了个大包厢,一席人入座,空空荡荡,没坐满。孙立康显得有些局促,“这次的事情,我们实在没有抓住周氏把柄的条件,发现得太晚了。”
傅时宴夹了道菜放在江舒的碗里,“办事处的李主任,还有几天退任?”
“最多不过半个月了。”
霍秘书这时进来,站在一边汇报,“傅总,李主任还有几位人物,都在隔壁包厢,周总做东。”
傅时宴轻笑,“庆功宴。”
没人敢接话。孙立康看向主位上的男人,“傅总,我们没有切实的证据,上头不会管的。可惜我们布了大几个月的局。”
江舒坐在原地一动不动,暗地里有了思忖,原来周氏从接下这个工程开始,就落入了傅时宴的局。她不清楚,这其中傅时宴的人参与多少。“谁说没有?”
男人突然弯唇,招手叫来一个侍者,“多大了。”
是个年轻男生,怯生生走近,“……22。”
“为我办件事,愿意吗?”
男生见多了这种场面,知道在场的都是大人物,不知道如何拒绝,一时间没回答。“怕什么,就是让你去上道菜。”
傅时宴淡淡说。霍秘书适时上前,将一款手表戴在他手腕上,又往他兜里塞了张卡,“事办好了,还有尾款,事办不好,最多离开空中楼阁,到文华上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