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被宠溺了,还是被控制了。她露出苦笑,“进来了,谢谢。”
傅时宴这才问:“去那里做什么?”
他旁边有葡萄的声音,还有工作人员推门而入的汇报声,都被他制止了。“妈妈,是不是妈妈,我要接电话!”
葡萄喊。江舒正要开口,傅时宴已经下令,“把她带出去,安静一会。”
工作人员尴尬上前,轻声诱哄。很快安静下来。“你对她太凶了。”
江舒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带一个朋友散散心。”
傅时宴不认为,她有闲情逸致去曾经受过伤的地方散心,倒也没有细问,“今日周一傅氏有董事会,葡萄闹着要跟来,我抽不开身。”
江舒瞳孔放大,“你别告诉我,你把她带到傅氏去了。”
电话那头默认。她几乎想尖叫,低声喊:“傅时宴!”
“只有内部工作人员知道,一群人轮流带着,适应挺快。”
怕她仍然不高兴,补充,“小舒,迟早的事。”
江舒不知道如何回答,干脆挂断,留下他在那边回味她方才的失控。失控中流露出来的亲近骗不了人。庄园仍旧优美,江舒带着王瑾抵达那所谓的悬崖缺口,路上遇到不少侍者,见到江舒都很意外,但都鞠躬示意。王瑾看着好玩,“你别告诉我,这个庄园是你的。”
“如果是我的,方才我们就不会被拦了。”
王瑾一手落在她的肩头,暧昧,“男人的?”
这么直接,江舒猝不及防脸红,肘击一下。王瑾笑开,小跑着上前,悬崖上种了许多格桑花,配合着天色将晚,确实是人间绝色。“当时他跟我形容,硕大的太阳一点点沉入进海里,余晖洒在无路可走的悬崖上,惊涛拍岸,周围只有自己,那种绝望的美丽让人无法逃脱。”
王瑾轻声描述,她张开手指,一点点遮住太阳,“原来是真的,没骗我。”
江舒站在她身后,没有任何缘由的,感受到她话里的绝望。不,不是她的绝望,是讲述者的绝望。和她当年的心境竟然一模一样。江舒回过头,这个角度,能看见当年居住房间的位置,那扇落地窗还在,她是如何无望痛苦的,依然历历在目。可是有些难以感同身受了,原来,轻舟已过万重山。“江舒,你怎么哭了?”
王瑾突然出声。江舒回神,才意识到,自己眼角有泪。她摇摇头,笑道:“被感染了,你的朋友听起来很有故事。”
“确实,想不想见见这个有故事的朋友?”
“啊?”
“跟他约好了,今天会碰一面,这个人档期太满,见一面很是困难。”
王瑾一边往外走一边说,“一起吧。”
“你的朋友,不好吧。”
“你正好给我作个证,我真的来了这个地方,体会了他的心境,一起吧,拜托了。”
王瑾牵起她的手,露出少女娇俏的表情。江舒其实很想问,她认不认识傅时宴,跟他又是什么关系,但话到嘴边,还是没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