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本没打算看，余光中的视频却很刺眼。是随手一拍的视频，可配上西餐厅的布置，以及两人的装扮，显得格外浪漫和般配。傅时宴气质独特，自是十分出尘，一片红白间，都不及他半分风骨，而他对面的女人，赫然是身着白色旗袍的王瑾。两人在交谈，一时半会没有离开的征兆。江舒的心脏短暂窒息，原来傅时宴说的事情，是这些。赶场子似的，也挺忙。她彻底失去了吃饭的欲望，收回眼神不再看，拿出手机扫码结账。除了这些，她什么都没说，陆寻有些意外，按住她的手腕，“你就不问问？”

“问什么？”

她是真的疑惑。“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你。”

“……你从前跟那些女人纠缠时，我也没问过。”

二十岁的江舒会问，二十五岁的江舒不会。陆寻失力，没想到殃及池鱼，无奈抽走她的手机，“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而且，我从来没有让你付过钱。”

他扫码付了。江舒没心情跟他争执，干脆起身去洗手间。如果这个时候她能朝门外看一眼，就能看见匆匆赶来的男人，因为速度快，略有些气喘，他目光炙热，盯着包厢内的身影，不知道看了多久。包厢内闲适的男人注意到了这抹目光，缓缓抬头，唇角勾起，白皙修长的手指夹着江舒的手机，轻轻朝他晃了晃。那是胜利者的炫耀，宿命般的对决。比这更加刺眼的，是那抹寂寥的女人背影。傅时宴缓缓直起身，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已经恢复了平静。……陆寻就是个磨人精，非要把她送回到医院。江舒拿他没办法，“你这么爱当司机就当吧。”

陆寻甘之如饴，打转方向盘，“我可就给你一个人当过司机。”

她没接话。脑子里都是那个视频上的内容。陆寻这个人不会按常理出牌，什么目的她一猜就知道了，至于王瑾……会跟傅时宴说什么呢，他又在跟她说什么呢，一顿饭吃了那么久，从而失约于她。陆寻将车停在医院门口，“让我上去看看老爷子。”

“以什么身份？”

“曾经的同学。”

江舒挤出笑容，“我没空跟你玩过家家。”

摔下车门便走了。她踩着十二公分的高跟鞋，因为心情不好，走起路来显得格外寂寥。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陆寻才收回视线。就是这样的感觉，即使看着她的背影也好，他会安心一些。江舒走到病房门口，才想起来自己的穿着有些过于隆重了，正想着要不要换掉，护士正好来换点滴，推着门就进去了，让她无处隐藏。“回来了？”

温敬沉声问。江舒无处可躲，只好走进去，“嗯。”

然而刚进门她就僵住了，坐在病床前的人，赫然是一个小时前，失约于她的男人。傅时宴自如坐在顶光下，“回来了。”

江舒转身就要走。“小小！”

温敬叫住她，“去哪？”

她避无可避。背对道：“我去换身衣服，不想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