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霜？”

“小霜霜？”

听着这一响动，餐厅内的三人，视线齐刷刷地望了过去。白慕霜抱着脑袋，头疼欲裂。脑海中不断有着零碎的片段，闪瞬而过，让她根本抓不住任何一个。“好疼！老公，霜霜脑袋好疼。”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口。墨司政一个箭步，迅速靠近过去，将难受的小人人给抱起。他现在哪里还有什么精力跟贺云昭去吵？他本就跟贺云昭没什么积怨，是贺云昭丢了妹妹后，一门心思总跟他对着干。这次，也不例外！贺云昭故意横在他跟前。“她，怎么回事？”

“脑袋曾中过枪，手术过程伤到了脑神经。”

为了不让他浪费时间，墨司政只能简单解释一句。所以，现在的她，可能根本不是真正的她。所以，她根本就不记得以前的记忆？贺云昭的眼眶，忽然一热。他也快步跟了出去。车门刚一关闭，墨司政正准备启动。谁料，贺云昭直接进到后座车厢内。墨司政双眸一瞪，“你来做什么？下去！”

“当然是去医院了！白丰年的那车，你刚才也看到了，我肯定也受伤，得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刚好顺路。”

副驾驶座上的白慕霜，额头还在不断往外渗出冷汗，而她小脸上却已经找不到任何血色，嘴里还在嘟囔着什么。她这状态明显不行！墨司政顾不上后座的贺云昭，他一踩油门，迅速飞了出去。贺云昭坐在后座，全程目光紧紧锁定在副驾驶座上的白慕霜。他像是在喃喃自语道：“小霜霜跟我妈年轻时候，简直太像了，比我家那个更像是她亲生的。”

“侄女像姑，正常。”

墨司政故意不顺着他的意思说。他们俩都是混迹商场的老油条，就算不挑明，也都明白对方话里的真正意图。自从白思怡出嫁后，她就再也没回过白家一次。贺云昭这次之所以回来，十有八九就是为了白慕霜而来。不管白慕霜究竟跟贺家有没有关系，墨司政都不可能会让她跟贺家扯上关系。见他不吃这套，贺云昭只得继续试探。“她是什么血型来着？”

“关你屁事！”

墨司政直接开怼。他现在只想尽快抵达医院，根本不想将注意力分散。知道他耐性全无，贺云昭又自言自语来了一句。“我们贺家是特殊血型，KIDD血型中的JK(a—b—)。我爷爷是，我爸跟我二叔也是这个血型。不过呢，我跟我弟都没有遗传到，就只有我妹妹贺云韶才遗传到了。”

“贺云韶？不是贺云安？”

墨司政故意好奇。贺云昭难得冲他笑道，眸光却始终紧盯状态越来越不好的白慕霜。“是，贺家大小姐现在的确是叫贺云安。不过，她在失散之前叫贺云韶，被找回来后，爷爷奶奶想让她这辈子都平安顺遂，所以改名成了贺云安。”

他这次说的是“贺家大小姐”，而不是“我妹妹”。他的意思，已经再清楚不过。贺云昭怀疑，目前贺家那位并不是他的亲妹妹。墨司政抿着嘴，懒得搭腔。见他始终无动于衷，贺云昭索性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墨司政，我不信你听不懂我的意思，贺云安她不是我亲妹妹，我现在严重怀疑白慕霜她才是。虽然我不清楚这里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我希望你能保护好她，护她一世无忧，千万别让她回贺家。”

“废话！我的老婆，我自会护她周全。还有，霜霜她不会是你妹！”

两人像是达成某种默契，一路上没再说话。停好车后，白慕霜已然昏迷，墨司政抱着她立刻往里冲去。急救室门外。墨司政跟贺云昭分别站立，两人依旧沉默得好似一对陌生人，谁也没有主动开口。在这过分安静的环境中，一阵分外突兀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墨司政一个眼刀子，丢了过去。铃声好像是从自己身上传来的。贺云昭这才拿出手机一看。贺云安。他略带嫌弃地皱眉，但还是选择接通。“什么事？”

“哥，爸他已经知道你去了白家，现在还把白家唯一的独苗给撞进医院，他现在特别生气，你还是赶紧回来一趟吧……”“是打给你大哥的？手机给我！”

电话那端，很快便响起贺之恒气急败坏的怒骂声。素素索索好一阵后，那端才响起贺之恒的声儿。“贺云昭！”

“我没聋，说话不用那么大声。”

贺云昭漫不经心道。见他这态度，贺之恒越发恼火，音调也比之前拔高许多。“你妈小时候受的苦，你就这么给忘了？不但跟白家接触，还把白家独孙撞进医院，你让我们贺家怎么交代？”

“爸，我看你也不是真的心疼我妈……”“胡说！”

“白家那个老太婆从小就对我妈不好，她现在最在乎的就是白家这个独苗，我把他撞进医院，你不是应该高兴才对，怎么还对我发火了？”

贺云昭仔细分析道。手机那头的贺之恒，差点被他回驳到说不出话来。他压低声调，厉声询问：“你到底是因为什么，把人撞进医院的？”

“爸，墨老四你知道的，我看他老婆挺顺眼的，把她当亲妹妹。白家那个狗东西要开车撞死她，我怎么能允许自己亲妹妹在我眼前被撞？所以，我撞上去了。”

尽管贺云昭语气轻松敷衍，但贺之恒知道，他心底还是过不去多年前贺云韶失散的那道坎。“老公，是云昭吗？你快把电话给我，让我好好问问。”

“别再给老子惹事！”

电话终究还是没到白思怡手中，就被贺之恒给挂断了。听着那头的忙音声，贺云昭无奈一笑。“我爸他啊，最爱的就是我妈。除了我妈，他谁都不爱。而我妈呢，最喜欢的就是我妹妹贺云韶。小时候软软一团，整天缠着我叫哥哥，别提有多可爱。那个时候我吃醋，总在意妈妈更爱妹妹多一点，总对她爱答不理。不单单是我吃醋，我爸也是。”

“我妈怀妹妹的时候，我爸一靠近，她就孕吐厉害，导致整个孕期，我爸都不能接近我妈。可能因为这个，自从妹妹出生后，她就不招我爸待见。”

贺云昭目光落在墨司政脸上那道长疤时，他又继续道：“说了这么多，我只想告诉你。墨老四，小心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