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八章鞠躬尽瘁楚伯沉默了一会，看着楚衡道：“就算我跟你说真相，你也不会信，反正你也知道我背叛你的事了，不如给我一个痛快，杀了我吧！”

楚衡一脸失望地看着楚伯，起身道：“楚伯，无论如何，你都是从小把我带大的人，我不会杀了你。”

楚伯眼里闪过一抹动容，双眼也不自觉泛红。他不想让楚衡看到自己的狼狈，连忙低下头，把颤抖的手放进被子里。跟楚衡相处了这么多年，他何尝没有把楚衡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但他妻子和女儿的仇，他不能不报，否则这世上，还有谁会为她们伸张正义。“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一看到楚衡，他心里就不自觉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在这件事中，楚衡严格来说是无辜的。楚衡沉默了几秒，忽然道：“你这么算计我和我爸，是不是……当年你妻子女儿的死，和楚家有关？”

话音刚落，原本平静的楚伯情绪突然变得无比激动。“滚！滚出去！你不配提起她们！”

看着楚伯这个模样，楚衡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楚伯算计他们的目的，估计就是为了他的妻子女儿。“楚伯，关于你妻子女儿的事，我也很抱歉……但是她们是生病过世的，楚家也尽力了，你为什么还要……”话还没说完，楚伯就怒吼着打断他，“你知道什么？！本来阿云和我女儿不会死的，如果不是你爸……如果不是他……”说到这儿，楚伯眼里竟然流下泪。他捂着脸痛哭起来，这些年，他虽然一直在筹谋复仇，但他很少想起妻女，因为他怕自己会因为太过悲伤，忍不住追随她们而去。此刻这个陈年的伤疤被楚衡揭开，楚伯心里的最后一丝防线也被攻破了。楚衡站在一旁没有说话，默默等着楚伯的情绪平静下来。不知过了多久，楚伯才擦了擦眼泪，冷冷看着楚衡道：“既然你想知道真相，那我就告诉你，只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承受得起！”

“无论真相是什么，我都接受！”

楚伯神色冰冷，一字一顿地道：“当初阿云跟我在一起后，你爸不知为何也爱上了她，后来在我为楚家的事情奔波的时候，他这个禽兽竟然侮辱了阿云，本来阿云打算自杀，但没想到她那时候已经怀了我的孩子！为了孩子，阿云忍下了这件事，后来在我的开导下，阿云终于慢慢从自暴自弃的情绪中走出来。本来我打算跟阿云离开楚家，但你爸知道后，竟然拿出他侮辱阿云的视频威胁，要是我们离开他就把那个视频放出去，让阿云身败名裂。我当时恨极了他，觉得自己以前是瞎了眼才认为他是个好人，我拿着刀去找他同归于尽，没想到却被他的手下抓住毒打了一顿关了起来，后来他就用我的命威胁阿云让阿云陪他睡觉，等阿云把孩子生下来之后，他才把我放出来。本来我以为他终于打算放过我们了，没想到他故意找人制造车祸想把我杀了，我没死，但脑部受到了重击，等我醒来，才知道你爸跟阿云说我死了，阿云悲伤过度，竟然带着女儿跳楼了……那一刻，我恨不得把你爸碎尸万段，但我知道我不能，为了复仇，我只好装失忆，留在楚家慢慢谋划复仇！”

说起这些事的时候，楚伯眼里都是恨意，还隐隐有泪光闪动。楚衡心里都是震惊，他不敢相信，自己一向敬重的父亲会是这种人。“楚伯，你说的都是真的？”

楚伯冷笑了一声，“你如果不愿意相信，我也不会强求，但就算是我死了，也会有人继续计划杀楚老爷子，本来我们给他下毒的计划就快成功了，真是老天不开眼，竟然让他还能苟活一段时间！”

楚衡心里此刻很乱，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楚伯的话，但除了这个理由，楚伯似乎没有算计他们的理由。他跌跌撞撞地离开医院，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楚老爷子。此刻，他也顾不上危不危险了，他只想找到楚老爷子问清楚，这一切究竟是不是真的。他赶到疗养院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楚老爷子早就已经睡下了，但楚衡还是让护士把他叫醒。楚老爷子看到楚衡，忍不住皱了皱眉，“阿衡，不是让你这段时间不要来找我吗？”

楚衡看着他，在自己心里一向高大可靠的父亲此刻竟然有些陌生。“爸，我找出那个想害我们的人了。”

楚老爷子见他神色难看，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缓缓开口道：“是楚伯吧。”

本来楚衡心里还抱有最后一丝期望，但听到这话之后整个人都陷入绝望中。“楚伯跟我说了一个故事，故事里，你是害得楚伯家破人亡的幕后黑手，我赶过来，就是想亲口问你，楚伯说的是真的吗？”

楚老爷子沉默了一会，看着楚衡道：“你是相信他，还是相信你的亲生父亲，你自己选。”

楚衡苦笑了一声，“我也想相信你，但你刚才的反应，已经证明了一切……原来你根本就不是我心里那个高大可靠的父亲，你只是一个没有底线的人渣！”

“你再说一遍！”

楚老爷子被楚衡的话激怒，眼珠子都几乎要瞪出来，“你知道什么？！哪个男人年轻的时候不会犯点错！我这些年吃斋念佛，就是为了我年轻时候犯下的错赎罪，难道这还不够吗？！”

楚衡被楚老爷子的话给气笑了，“你吃斋念佛，并不是因为你后悔了，只是你心里的心虚在你作祟，你老了，怕遭到报应，所以才会吃斋念佛！”

被楚衡说中心里所想，楚老爷子气得脸色发白，“你给我滚！滚出去！”

楚衡没有搭理他的话，只是神色平静地看着他，楚老爷子狰狞的面色，恰好印证了楚衡说的都是对的，所以他才会恼羞成怒。“爸，是我们楚家对不起楚伯，我会去找他跪下来请罪，如果楚伯不肯原谅你，他想要什么补偿，我都会同意，包括要你的命。”

楚老爷子被楚衡气得几乎要晕厥，死死盯着他道：“你有什么资格替我决定！楚伯不过就是个下人，当初要不是因为我，他早就死了！”

“楚伯这么多年在楚家兢兢业业，而你不过是赏了他一口饭吃，你真以为你是救世主吗？如果可以，我相信楚伯宁愿选择冻死在街上，也不愿意那时候被你救下！”

“你！楚衡，我是你亲爹！你现在为了一个外人要把我的命交出去？！”

楚衡神色淡漠，“这是你年轻时候造的孽，我不会替你掩盖，你害得楚伯家破人亡，你犯下的罪孽，差点害死笙笙和霆骁，我不会再坐视不理！”

看到楚衡眼里的坚定，楚老爷子终于清楚，楚衡说的都是真的，他真的不打算再管自己了。“滚，我再也不想再看见你，以后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