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

原本谈笑风生的人脸上立时就没了笑容。笑容收敛起来，神色也变得僵硬起来，显然没料到裴宴也会在此地。裴宴见到来人，脸上并未露出什么别的变化，依旧如常，只是象征性地朝他颔首。“三弟。”

正是三皇子裴景。裴景见到裴宴出现，闪过短暂的错愕以后，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他展露出笑容迎上去。“皇兄，皇嫂，你们怎么来了？”

裴景的视线在沈清溶脸上扫过，眼底飞快地掠过一抹阴霾。沈清溶没抬头，也能感觉到裴景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她不由头皮发麻。之前还往他胸口上扎了一刀，估摸着心里记恨着她，要不是裴宴在，这会裴景还不知怎么对付她。还会这么和颜悦色地喊她一声皇嫂？只能说，皇家人的演技都十分精湛。想到这里，沈清溶还悄悄地侧眸看了眼裴宴。见裴宴神色如常，暗叹果然都是一家人，她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吧。裴宴的语气稍显冷淡。“闲来无事，便过来看看。”

听裴宴的口气，似乎并不想和裴景多聊。裴景自然听出了这话中的言外之意，面上露出讪讪的笑。“那皇弟便不打扰皇兄了。”

说着裴景便要领人离开。他刚错过身，裴宴便不紧不慢地开口：“既然今日见到了，便一起用膳罢。”

话落，裴景和沈清溶两人的脸色都变了。沈清溶惊得攥紧了手。裴景显然也没料到裴宴会主动提这件事，面上难掩讶异。但很快，他就点头。“皇弟也许久不曾和皇兄一道用膳了，正好趁今日和皇兄叙叙旧。”

说着他便走到裴宴身边，脸上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沈清溶恰好在此时抬眸，对上了他那古怪的神情，后背瞬间爬上了森冷寒意。于是三个人就在书坊一处僻静的包间里用膳。进了包间以后，沈清溶才知道这书坊不止是一个书坊，还有专门用膳的地方，甚至连厨子都是花重金聘请过来的。想来也是，能进入这里的非富即贵，是要做到尽善尽美的。沈清溶暗暗感叹，随后就在裴宴身边坐下，安静乖巧地像个假人。其实兄弟俩也没什么好寒暄的，明明彼此都看不顺眼，偏偏面上要表现出和和气气的模样。沈清溶夹在两人中间都能感觉到气氛的诡异。裴宴最先开口，问起裴景学业的事。沈清溶这才知道裴景还在修学，她还以为像三皇子这样的纨绔子弟天天就想着花天酒地，没想到竟也这般勤奋。不过说来也是，想要争夺储君之位，没点能耐还真够不上格。是她想得太狭隘了。沈清溶一边静静听着，一边看着桌上一道道菜色。厨子兴许是知道裴宴的口味，呈上来的菜肴多半比较清淡。她无事可做，便给裴宴布菜。裴景见到沈清溶的举动，突然变了脸色。“皇嫂，皇兄可不吃这道菜，你难道不知道吗？”

沈清溶夹菜的手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