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来人的时候沈清溶顿了顿,片刻的不自然以后恢复如常。她微微颔首,语气寻常。“纪驸马。”
纪明昱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礼品盒子,见到沈清溶的时候也有些讶异,下意识往她身后看了一眼。“我过来探望太子殿下,不知他——”他的话还没说完,沈清溶就已经打断了他。“殿下在山庄养病,并不在东宫。昨日殿下也已经和纪驸马说清楚了,纪驸马不必多此一举。”
说着,沈清溶往纪明昱手上看了一眼,眼神意味不明。但纪明昱显然是领会到了这个眼神的意思,下意识将手中的礼盒往身后收了一下。他又为沈清溶的言语感到难堪。纪明昱深深地看了沈清溶一眼,低声道:“清溶,如今你与我之间,也要用这般口气说话吗?”
沈清溶神色未变,只是看了眼身后站着的明秋,明秋一直低着头,并未往这边看过来一眼。她这才道:“纪驸马,你我本就是萍水相逢,你这般说又是何意?”
纪明昱被噎了一下,也看了眼明秋,声音又压低了些。“那太子妃可否借一步说话?”
沈清溶虽然不知他要说什么,但这般举动多半是什么避讳之事。她原本想屏退明秋,想了想还是拒绝了纪明昱的请求。“就在此地说吧。如今本宫是太子妃,不好与外男私下见面,纪驸马有什么话,还请直言。”
纪明昱面色微变,但也只能顺着沈清溶的意,道明自己的来意。“下官原在翰林院供职,职务清闲,想请太子殿下寻个方便,教下官能为朝廷重任出一点力。”
沈清溶闻言挑了下眉,算是明白了纪明昱三番两次到东宫来的意图。原来是为了谋求加官进爵。驸马爷的位置还不够吗?既然已经在翰林院供职,那就老老实实尽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觍着脸到裴宴这里来寻求庇佑。这当真是她从前认识的那个勤恳少年吗?夜宴之前还未见他对裴宴这般殷勤,夜宴之后就变成这般模样了?难不成是看到裴宴将来乘龙之姿这才转了方向?若当真是如此,沈清溶只觉得纪明昱如墙头草,心寒了大半。她的语气也变得不耐烦起来。“那纪驸马找本宫作甚?难不成是想让本宫替你说情?让太子殿下屈尊为纪驸马安排一桩差事?”
纪明昱哪里听不出沈清溶的冷嘲热讽,他哽了一下,但还是硬着头皮道:“还请太子妃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帮下官这个忙,下官感激不尽。”
沈清溶现在看着纪明昱这张清秀的脸都有些面目可憎。她转过脸,不再看纪明昱。“此事并非本宫力能所及,纪驸马还是请回吧。殿下昨儿已经回绝了你,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原来昨天纪明昱是为了此事来的。怪不得裴宴会突然问起他们俩之间的关系。显然是猜到了这一层,故意敲打她。一想到这里,沈清溶就禁不住后背生寒。若是方才她心一软,当真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答应了他的请求,恐怕裴宴回来以后会大发雷霆,更有甚者,会将她赶出东宫。于是沈清溶都不愿再听纪明昱的回答,抱着阿财转头就往殿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