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溶听到底下人的声音心头一跳,神经不自觉就紧绷起来,下意识抓住了裴宴的衣襟。耳边依旧是他漫不经心的声音。“现在知道怕了?”
沈清溶紧咬着下唇,哪里还敢再动作,只能把头埋得更低了些。裴宴轻笑了一声,将怀里的人搂紧了些,随后微微抬手,袖中一物摔落到远处的灌木丛中,引起了底下人的一阵哄乱。“那里有人!去瞧瞧!”
于是一帮人便追着那动静过去,倒是忽视了树上的动静。沈清溶听着他们跑远了才悄悄地松了口气,又小心翼翼地探头往底下看了一眼,已经空无一人,只能看到远处几道黑影,就连成绫也跟了过去。反倒是这片月落草无人看守。而眼尖的沈清溶看到那月落草已经崭露头角,很快就长成了。她脸上难掩兴奋。“殿下!”
声音也不自觉拔高了些,随后意识到自己的激动,忙捂住嘴。裴宴见她这般雀跃,明白她的意思,却还是吊着她。“想下去?”
沈清溶连连点头。自然是想的,现在可是捕草的最好时机!裴宴喉结微动,似是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话收了回去,轻咳了一声。“那便下去。”
沈清溶注意到他的停顿,总觉得他想说什么话,毕竟他那个神情仿佛在算计什么,但此时她一颗心都扑在月落草上,便没有多想。“抱紧了。”
裴宴话落,沈清溶便伸出手环住裴宴的脖颈,紧紧地扣住,小声道:“抱紧了。”
真乖啊。裴宴不禁想起从前在东宫养的一只小猫,也像此时的沈清溶这般温驯,但也和她一般,会在不经意间露出自己锋利的爪子。这小猫也不经逗。裴宴没再多想,抱着沈清溶轻巧落地。正欲说些什么,沈清溶已经推开他转身往月落草奔过去,裴宴的手停在半空,嘴角跟着抽搐了一下。沈清溶嘴里叨叨了两句,便将搁在地上的网兜拾起来,弯着腰将附近的月落草尽数兜了进去。这些月落草也如同她之前所说那般生出了灵识,纷纷争先恐后地钻进了网兜。“得快些才行,他们很快便会回来了。”
沈清溶一边收月落草,一边抬头看着四周的动静,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她即刻就会带上月落草跑路。站在一旁守着的裴宴就见到沈清溶嘴里说个不停,手上的动作也没停,那双眼还冒着精光四处逡巡,心头不由发笑。还是只谨慎的小猫。沈清溶的动作很快,加上月落草也十分配合,这一片的月落草已经被她收得七七八八,只留下歪歪扭扭的两三株。这时,不远处已经传来动静。“竟然是只死耗子!当真是晦气!”
“……”沈清溶面色一变,忙看向裴宴。裴宴挑眉,恍然不觉即将来临的危险。“收好了?”
沈清溶将网兜提起,有些沉,又将自己腰间的小包解下来,飞快地将网兜包起来,这才朝裴宴重重点头。紧张得连话都不敢说一句。裴宴见了又有些忍俊不禁,但这回忍住了笑,朝她张开双手。“过来。”
沈清溶以为裴宴又要像之前那样带她上树,二话不说就奔过去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