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晚上冰桶里全是化的冰水后,申屠岭让红峰把鱼捞出来,送去炊事班烤鱼。他用手拍拍陆翊冰凉彻骨的脸说道,“陆大当家,讲真,我倒是有些敬佩你了。”
而陆翊现在已经陷入了昏迷,毫无反应。“红峰,把陆翊给我捞出来,给他灌点药,别让他死了。”
“是。”
“对了,灌了药之后继续把他给我吊上去,让他亲眼看着我们吃烤鱼。当然他是没得吃了。”
“是。”
没有人知道苏杉杉看到这些被送过来的冰鱼,心里有多么的痛。既然昨天晚上的以假乱真不行,那就趁火打劫!苏杉杉的眼里闪烁出坚定的光芒。她的动作再不快点,陆翊就要被折磨死了。半夜,他让阿勒隼去传话,让黑旋风去买些烟花爆竹,越多越好,最好是能远程发射的那种冲天炮。她下午发现,昨天晚上在林子里以假乱真的几百个稻草人,都被申屠岭给运了回来,堆在了他军帐旁边的一块空地上。正好明天晚上来个火烧连营。出出他让陆翊卧冰求鲤的这口恶气。等他们都去救火的时候,她再趁乱把陆翊给救出来。这么紧要的时刻,他总不能再把陆翊给带着了吧?陆翊,我一定很快救你出来!在黑暗里,苏杉杉睁着眼睛,隔着一层帐篷布,望着陆翊被吊着的方向。隔天,苏杉杉正在铁锅前分粥。她抬眼就看到笑眯眯朝她走来的申屠岭。看到这个人,苏杉杉就觉得他找她不会有什么好事。她装作没看到他,继续分锅里的粥。但这次申屠岭的确是朝她来的,他走到她的面前,“杉杉这么勤快,在分粥呢?”
“嗯,对,申屠岭大人想喝一碗吗?”
“不用,今天啊,我倒是想吃牛肉面。牛肉面你会做吗?”
“……会做,做的也挺好吃的,不过现在荒郊野岭的哪来的牛肉啊,要不给申屠岭大人你做碗清汤面,再卧个蛋?”
苏杉杉说这话的时候,心里突突直跳,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句话,申屠岭领说的就是——“没事儿,牛我准备了,还准备了头公牛,够全军营的人都吃一碗牛肉面的。不过这牛还是活的,得找个人来宰杀才行。”
苏杉杉的心沉到底,她就知道不是单纯的做牛肉面。“我看空地上那个土匪被吊着,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让他来宰牛吧。”
苏杉杉看到现在还昏迷着的陆翊,不由说道,“他昨天都成那副样子了,还有力气拿刀吗?”
“那没事儿,给他灌两副药,很快就精神了。再说了。我们京城还流行一项斗牛比赛,可好玩了,杉杉你一定没看过,不如就让他斗牛吧。”
斗牛……苏杉杉虽然没有看过,可她在现代的电视剧里看过。斗牛九死一生。申屠岭这是非要置陆翊于死地吗?她今天晚上就要趁火劫人了,陆翊白天这一场斗牛下来,她不会劫个死人吧。呸呸呸,不会发生这种事情的。苏杉杉还想说着什么。但申屠岭已经兴致勃勃地让人去圈护栏为斗牛场。在红峰忙活着确认斗牛场的时候,申屠岭走到了被吊着的陆翊面前,一刀割断了吊着他手的绳子。陆翊掉在了地上。他伸手抓住陆翊的头发,把他薅起来,拿过手下递上来的药碗。掰开他的嘴,把药给灌了进去。一副提神药下去。陆翊勉强睁开了眼睛,看到面前的人是申屠岭,又闭上了。这个人不看也罢。“陆大当家,你知道今天我要你干什么吗?”
“总归不是什么好消息。”
“怎么不会是好消息呢?只要陆大当家你一求饶,围绕着你的就全都是好消息。”
“不。”
陆翊给了他一个字的回答。似乎是早就料到了陆翊的回答,申屠岭看上去也不失望。“那接下来军营里的大家都可以看到陆大当家你斗牛的风采了。”
他抓着陆翊的头发,把他扔进已经圈好的斗牛场。一匹成年的公牛比陆翊大了足足有三倍有余,喘着粗气,眼神紧紧地盯着身上被血染红的陆翊。牛冲向刚进斗牛场的陆翊!此时还有一些懵的他在看到牛向他冲来时。只来得及往旁边稍微躲了一下,而且还因反应迟钝躲得慢了一些,一下子就被撞在了腰上。整个人被撞倒在了地上,滚了一圈,撞在护栏的木头上才停下。苏杉杉不忍心再看,别过头去。想着实在不行,现在就劫人。在苏杉杉想要走到外面去跟阿勒隼说她临时决定的计划时,陆翊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他眼角的余光一下子就找到了背对着他往外走的苏杉杉。傻娘子怕是要去干傻事。他勉强把身上的血衣撕了下来,拿在手上。牛的眼睛果然把注意力集中在了他的手。以前他听老寨主说过,牛分不清颜色,只有红色是在它世界里唯一鲜明的色彩,看到红色就会发狂。所以说啊,想让牛发狂很简单,只要把红色盖在它的头上就行了。但是他现在的确没有力气再去跟这头牛扯什么了。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把红色的血衣扔向了申屠岭。申屠岭本来正在看好戏,看到陆翊朝他扔衣服,下意识就接住了,而牛也在他接住的下一刻朝他撞了过来。申屠岭可不像陆翊那般手无寸铁,他抽出腰间的刀,一刀就斩杀了这头牛,牛血溅了他一身。声势浩大的斗牛就这么戛然而止了。听到后头的惊呼声,苏杉杉回头才发现牛被申屠岭给杀了。此时,申屠岭林正抬脚走进了斗牛场里头。他蹲到此时已经躺倒在地的陆翊面前,直直的看着他,“陆大当家,你可真是聪明。不过你的小聪明不该用在我的身上。”
“可是这场斗牛还是我赢了,不是吗?”
“呵。”
申屠岭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起身离开,“不用再吊着陆翊了,今晚请他吃烤牛肉。”
尽管不再吊着陆翊,但陆翊还是被关进了铁笼子里。他在的位置仍是那片空地。不知道申屠岭把他放在这么显眼的位置是想让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