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行一善。”

他拿出带上马车的箱子，里面是玄铁脚链，“你戴上它们，就可以跟在苏杉杉旁边，以一个阶下囚的身份。”

“我不去。”

如果以这种身份，在这种弱肉强食的队伍里，只能做苏杉杉的累赘。“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

陆翊被强行带上了脚链，赶下马车。马车里，申屠岭掀开门帘，看着陆翊一瘸一拐地走向队伍后面，眼里满是冷情。他等着看两人分崩离析的那一天。没有人能忍受跟一个废物长久地生活下去。贫贱夫妻百事哀，人间哪有真情在。此刻，队伍后头的炊事班放慢了速度。小管带头，把消失了好长时间，但又突然出现的苏杉杉给团团围住。“杉杉，你怎么会突然来了？在东阳城，我们一觉睡醒，你就不见了！还以为你被土匪掳走了。”

“是啊，是啊，老王还去求申屠大人找你。”

“但吃了个闭门羹。”

从那以后，王大富就让他们闭紧嘴巴，专心烧菜。他们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杉杉了。面对大家伙儿不带恶意的追问，苏杉杉只能连连道歉，“真对不住，当初有点急事，先走了，没来得及跟你们打招呼。”

“我就说你肯定是有原因才走的。”

小管以一种绝对信任的姿态，拍了拍苏杉杉的肩膀。她心虚地用衣袖擦了擦额角的汗。“但我们接下去要去的是塞北。那地方又冷又荒，和气候温暖的东阳城完全不一样。那儿是苦刑犯才去的地方。”

小管劝苏杉杉还是回去比较好。“赚钱嘛，吃点苦不算啥。”

苏杉杉打哈哈，谢过了小管的好意。“让她去。她主意大的很。能自己悄摸走，也能自己直接来。只要申屠大人同意，我们这些小人物哪里管得了她。”

背着半身高灶具的王大富喝止小管的劝导行为。小管给苏杉杉示意，让他去哄哄老王。他明面上不说，这段日子，其实都在担心她。一个女娘，突然从土匪横行的地方失了踪影，很难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老王，我知错了。”

苏杉杉很诚恳地过去认错，谄媚地给他揉肩膀，“背这么多灶具，是不是累坏了，我来给你分担分担。”

“别献殷勤。你当然得背灶具。小管，给她安排上。”

“好嘞。”

小管很有眼力见的把推车上最轻巧的铁勺和一个铁锅分给苏杉杉。知道老王心疼苏杉杉是女娘，力气小，怕背太重的灶具累着她。“老王，还是你心疼我。”

苏杉杉接受了老王的好意。有他们在，相信去塞北的路上不会太难熬。也不知道陆翊现在在哪儿。有她在，至少他不会饿肚子。饿肚子的滋味，可是很难熬的。在炊事班的气氛其乐融融的时候，红峰带着一个人走了过来。后面的人还没见到面，就先听到了来自他脚上叮呤作响的铁链声。一见到红峰，嬉皮笑脸的小管他们立刻收起笑，低下头，不敢抬头看红峰大人。申屠大人和红峰大人他们可都是从刀山血海里拼出来的，杀过的人数都数不清。身上带着的气势不怒自威，他们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