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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2.梅雨(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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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持续一周的梅雨今天也休息,天气晴朗的一天。

  渡边澈晨跑回来,冲了澡,衣服没穿重新钻进被窝。

  结城美姬摸索着过来,双手环住他的脖颈,脸埋在他怀里。

  “今天是晴天。”

他搂住她光滑纤细的腰肢。

  “......嗯。”

结城美姬迷迷糊糊应了一声。

  “路上看见蜻蜓,夏天要......”

  “睡觉。”

她半是命令,半是撒娇。

  “好。”

  两人一直睡到十点才慢悠悠爬起来。

  吃完早饭,他们和结城太太商量着去哪儿。

  “没想到今天居然天晴了,又是周末,上野公园说不定人很多。”

渡边澈看着和室外的蓝天与太阳。

  “那就去明治神宫看菖蒲。”

结城太太不在意地说。

  “......明治神宫或许也一样。”

  “天气好,所以你就不想带我出去玩了?只想和美姬两个人一起甜蜜蜜?”

结城太太看过来,笑着问渡边澈。

  “是这样吗?”

结城美姬也笑着问渡边澈。

  “当然不是!”

渡边澈肯定道,“我的意思,我们可以去人少的地方。”

  “最近总是一个人,想去热闹的地方。”

结城太太说。

  “您昨天还被一大堆人簇拥着...。。算了,您说去明治神宫,那就去明治神宫。”

  “你好像很勉强?”

  “不勉强,不勉强,一点也不。”

  “真的?”

  “真的。”

渡边澈点头。

  “他是担心别的。”

结城美姬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渡边澈。

  明治神宫就在信浓町公寓附近,难得的晴天,这周没出去旅游的小泉青奈,很有可能带着两位闺蜜去散步。

  说不定还有明日麻衣——她们最近好像熟悉起来了。

  面对结城太太好奇的目光,渡边澈说:

  “人多,我担心你们的安全。美姬,今天不要离开我半米的距离!”

  “好啊。”

结城美姬应道。

  商量好,三人换了衣服,坐车前往明治神宫。

  结城太太今天走昭和风,朴素的开襟卫衣,复古的长裙一直到脚踝。

  虽然样式复古,但就是好看,而且竟然还显年轻,渡边澈差点以为她是昭和年代周末穿私服的女私塾生。

  结城美姬穿了给渡边澈准备的男款棒球服——依然是黑红色,尺码很大,包住她大半个身体。

  下身是修身牛仔裤,双腿修长,曲线优美动人。

  “我怎么感觉我一直穿女装?”

渡边澈看着她说。

  “这是男女同款,也叫情侣装,这样心里舒服了吗?”

结城美姬说。

  “这样啊,那我就......等等,你双手别插棒球服兜里!”

  “一惊一乍,做什么?”

结城美姬皱起眉头,依然把手插进兜里。

  “我绝对被骗了!”

渡边澈拿出手机,翻到在热海的照片。

  “你看!”

他把手机递给结城美姬。

  结城美姬一看照片,立马扑哧笑出来。

  照片里,渡边澈穿红黑色棒球服、牛仔裤,双手插棒球服兜里。

  “果然是情侣装。”

她刚发现似的说,“你现在回去换?今天我们穿一样的?”

  “天天骗我穿女装,我......”

  “渡边君!”

结城太太突然挽住渡边澈的手,“为什么一直盯着美姬看啊!”

  “......”

  渡边澈差点撞在明治神宫门口掉了色的高大鸟居柱子上,让柱子重新变成红色。

  “管、管管你妈。”

他对结城美姬说。

  明治神宫全是高大的古木,宽宽的道路两侧,往里走几步就像去了原始丛林,地面铺着厚厚的落叶。

  时不时传来各种鸟叫,其中乌鸦的叫声最具辨识度。

  今天明治神宫的人真的很多,分不清来自哪国的亚洲人,分不清来自哪儿的白人,视线几乎全集中在三人身上。

  渡边澈向结城美姬这边歪斜身体:“我现在只想杀掉昨天的自己。”

  “为什么呢?”

结城真姬天真地问。

  “您作为长辈,在那么多人面前问我问题,我居然说现在是什么好时节,荷花、菖蒲就现在才好看,真是一个不知忧愁的人。”

  渡边澈说完,结城真姬愉快地笑起来:“澈君,你最好了!”

  “嗯?什...。。嘶——”腰部传来剧烈的疼痛。

  缓缓回头,结城美姬正用阴沉的笑容盯着他。

  “怎、怎么了?”

渡边澈忍痛问。

  “没怎么,”结城美姬语气随意轻松,“只是你说了和我母亲一样的话。”

  手上越来越重。

  “母子心连心,不是作为女友的你目前能理解。”

说完,渡边澈扭头对结城太太说,“是不是,亲爱的母亲大人?”

  “母亲大人?”

结城真姬回头张望,“母亲大人在哪?”

  渡边澈低声对结城美姬说:“你妈疯了,真的。”

  “澈·君。”

结城真姬灿烂的笑容,无情拧渡边澈腰的手——不愧是母女。

  就在这样的气氛下,三人走到文化馆。

  这是一块用长亭圈起来的院子,四周树木翠绿,远处白云蓝天。

  院子里,有人在办婚礼,许多人在围观。

  在明治神宫的婚礼,自然是「神前式」。

  新娘穿白无垢,新郎穿全黑和服、平布斑纹褶裙,胸中间佩戴小白花球,手持白折扇。

  神社的宫司在最前面引路,两名穿红白巫女服的舞女相随。

  新娘新郎走在巫女后面,新人身后,是一名给他们撑红伞的神职人员。

  神职人员后面,就是双方的家属,男士穿燕尾服或西服,女式穿黑色或素色的和服。

  长长的一队。

  “我们将来结婚,也在这里办?”

渡边澈问。

  “和我吗?”

  “......真姬小姐,您可以回您的19**年吗?”

  “你嫌弃我老?”

  “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在女儿阴沉眼神的注视下,结城真姬笑着改口,“算了,不逗你了。”

  ‘那您倒是松开我的手臂啊!’对渡边澈来说,那不是享受,是折磨。

  “走吧,去看菖蒲!”

结城美姬没想象中生气,笑着带两人出了院子。

  又在古木林中走了一会儿,来到一片绿色的草坪。

  昨天的雨水,经过一上午的太阳已经蒸发干净。此时新绿的草坪上,有家人在野餐、小孩追逐打闹、情侣散步。

  “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结城真姬说。

  “算了,这里人太多,再往前面走走。”

今天不是结城太太,是结城真姬,所以渡边澈没有完全遵从她的意见。

  “累倒是没累,但脚疼。”

结城真姬说,“你要背我吗,澈君?”

  “......”

  “不愿意背我,那就休息一会儿,没问题吧?我很温柔、很善解人意哦。”

  “母亲,您别为难他了。”

结城美姬似笑非笑地说,“和我走在一起,结果遇上一群情人,他在心里已经杀了昨天的自己。”

  结城太太掩着嘴,优雅地笑道:“我是故意。是那边那群孩子吧?”

  她指着一棵樟树下,那里好多女生在聚餐。

  ‘恶毒的19**年老阿姨!’

  在结城太太指的方向,有明日麻衣、小泉青奈、晃子、宫崎美雪——这些是预料之中的人物。

  此外,吹奏部部长早见熏,还有她的下属们:一木葵、玉藻好美、花田朝子、堀北真衣、上西里佳......

  最后,清野凛。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需要向你解释吗?’——这是结城真姬说休息之前,渡边澈和清野凛的眼神交流。

  “过去打招呼啊,要不然太失礼了。”

结城太太开心地说。

  “美姬?”

渡边澈听从女友的意见。

  结城美姬冷笑一声:“那就过去瞧瞧。”

  “美姬,要有正妻的风度哦。”

结城太太提醒道,“对了,记住:我是美姬的姐姐真姬,就读圣心女子私塾,社团是剑道部,爱好漫画。”

  “原来您知道漫画?”

渡边澈有些惊讶。

  “澈君,”结城太太笑着说,“我在你心里到底有多老?”

  “......对不起。”

  “我年轻的时候,也是追求潮流、喜欢少女漫画的少女,好好记住哦。”

  “年前的时候......”

  “你说什么?”

  “没什么,什么都没”

  挽着手臂的三人走过去,那边早就注意到他们的人群,做出各种反应。

  明日麻衣清澈的眼神盯着渡边澈,连他身边两位都没注意到;

  小泉青奈羞涩地站起来,等着他们过去;

  晃子和宫崎美雪站在她身后,一副给她撑腰的姿态;

  吹奏部的众人只是看热闹,堀北真衣开心地冲渡边澈挥手。

  和她们坐在一起的清野凛,优雅而淡定地喝茶——要不是她裙边是超市特大瓶装的麦茶,渡边澈还以为她在喝多好的红茶。

  到了近前,小泉青奈首先开始开口:

  “结城同学,中午好。”

  结城美姬先是打量她两秒,然后才说:“中午好,小泉督导。”

  “中午好,小泉督导。”

结城太太笑着重复,好奇地盯着小泉青奈看。

  “啊,中午好!”

小泉青奈鞠了一躬,“您是?”

  “我是美姬的姐姐,结城真姬。”

  “您好,真姬同学!”

  结城太太的笑容真实了那么一点点。

  渡边澈看了19**年的女私塾生一眼,对小泉青奈说:“小泉督导,你们是约好一起的?”

  “嗯。”

小泉青奈克制住眼神和亲昵的语气,“我和麻衣在家做蛋糕,一木同学打电话过来,约我们到神宫球场看比赛,比赛下午两点开始,所以先在这里吃午饭,对了,你们也坐下来,有我和麻衣做的点心。”

  “那我们就不可客气了!”

不等渡边澈和结城美姬反应,结城太太已经坐下了。

  能自然地融入年轻人中,对于她的休假来说,似乎是很有趣的体验,此时一脸笑意。

  “你们两个,坐啊。”

结城太太拍拍野餐布。

  渡边澈和结城美姬顺从地坐下。

  明日麻衣立马挨过来,要坐在渡边澈另外一边,却被结城真姬挡住了。

  “抱歉,明日麻衣同学,”结城太太笑着说,“澈君今天这边属于我。”

  “......属于你?”

明日麻衣轻轻歪着头,薄薄的嘴唇飘出淡淡的声音。

  “嗯,属于我。”

结城真姬搂住渡边澈手臂,“是不是,澈君?”

  “...。。只要您开心。”

  “真是的,跟你说了好多次了,不要对我用敬语,明明一起出去玩过好几次。”

  “......”

  明日麻衣理解地点点头。

  小泉青奈视线在结城美姬和结城真姬之间来回转,突然想起似的说:

  “对了,快尝尝蛋糕!”

  “谢谢!我最喜欢吃蛋糕了!啊,好漂亮,好可爱,真的是自己做的吗?”

  渡边澈:“......”

  以自己做为前提,小泉青奈和明日麻衣做的蛋糕确实还算过的去,但结城太太这样的反应,不知道说是浮夸,还是融入身份。

  “澈,”明日麻衣切了一块,“我做的。”

  “谢谢学姐,我自己切就可以。”

没接她手里的那块,渡边澈自己切了一块。

  很客气,对不起明日麻衣。

  但在结城美姬面前和她们表现亲密,尽管已经得到同意,只会让她对两人有意见,最后说不定会导致恶劣事件。

  不过,就算不这样,也不能在结城美姬和女生亲密。

  无论如何,结城美姬是他的女友。

  “嗯——好吃,澈君,来尝尝!”

  “不用!”

  “真的很好吃?来,啊——”

  “真不用!”

渡边澈避开,紧抿着嘴。

  和女生亲密这件事......似乎要除了结城真姬。

  发生这些事的同时,另外一边又进入老剧场。

  “午安,清野同学。”

  “午安,美姬同学。”

  两人大小姐互相看着对方,一个笑吟吟,一个面无表情。

  “难道说,你已经改掉了?”

结城美姬问。

  “谢谢关心,我是听说渡边同学在,所以才答应过来,但没想到美姬同学你也会来。”

  “不想见到我?”

  清野凛露出‘你自己知道’的冷漠表情。

  “算了。”

结城美姬的声音婉转悠扬,她的视线在清野凛身上看了一圈:“这件蓝色的连衣裙很好看,白色的腰带很配。”

  “谢谢。”

清野凛淡淡地说。

  “我可没说假话,真心夸你。”

结城美姬笑起来,“你,不夸我的衣服吗?”

  清野凛冷笑一声:“我以为你已经够肤浅,没想到还会在乎穿同一件衣服这种事。”

  “谁让我喜欢他呢,连衣服都想和他穿一样的。算了,说了你也不明白。说回来,你怎么知道渡边今天要来这里?”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渡边。”

结城美姬喊了一声正在躲避母亲喂食的渡边澈。

  “什么事?”

渡边澈立马应道——19**年的女私塾生太难伺候了,胡搅蛮缠,明明昨天还说一不二,高贵不可侵犯。

  “你和清野同学说了我们今天要来明治神宫?”

  “没有。”

渡边澈从这句话里,听出清野凛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怎么知道我来这儿?”

说着,他用眼神问‘难道你连预知能力都有了?’

  “一木同学告诉我的。”

回答的同时,清野凛用眼神训斥‘别整天胡言乱语’。

  “一木同学?”

渡边澈疑惑地看向一木葵。

  “那个,”一木葵略显紧张地回答,“是国井同学告诉我的。”

  “国井?”

怎么男人都出来了。

  “他说,今天是神川的甲子园预选赛第一场,问我们要不要来观赛。我和清野同学说了,她就给我们放了一天假。部长知道我是来......”

  “你的事我没兴趣。”

结城美姬打断她。

  “哦哦。”

一木葵连忙点头,“之后,我试着邀请清野同学,但清野同学和渡边同学一样,从来不接受邀请,所以我找国井同学,问他渡边同学来不来。国井同学说,会给渡边同学打电话,让他来观赛,说渡边同学家距离神宫球场很近,而且是棒球部的一员,肯定能叫来。”

  “所以你对我说,‘渡边君也在’?”

清野凛看着一木葵。

  一木葵有些不好意思,又连忙说:“但他真的来了呀。”

  “问题是,国井那家伙没给我打电话。”

  “国井同学骗我?!”

一木葵微微瞪圆眼睛。

  “我看看记录,说不定没注意。”

渡边澈手伸向兜里,没摸到手机。

  掉了?——这个念头升起的一瞬间,他想到自己给结城美姬看照片,手机还没拿回来。

  “美姬,我的手机在你那吧?”

他说。

  结城美姬笑吟吟地看着清野凛,同时抬起自己的左手。

  渡边澈左手握住她的左手,右手伸进棒球服袖子里,从里面拿出手机。

  “没......”还没说完,手机响了。

  “渡边,出来,神宫球场,免费给你看国井大爷的全垒打!”

  “刚来。”

渡边澈对一木葵说。

  结城美姬笑着看清野凛,清野凛端起纸杯,没看见似的喝麦茶。

  ps:感谢【装甲空母大鳳】的第四个盟主,非常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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