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忽然有人拉着她奔跑。
他们绕过北墙,蜿蜒小道进入到一处偏僻的小院,这里枯枝败叶,杂草丛生,残戈破瓦。 “这是哪,为什么我没听说过皇都圣宫还有一处如此破败的院子。”夏云曦不可置信地环顾四周,这一路跑来,寥寥无几,毫无人烟。
“这是冷宫。”少年怀抱着纸鸢,淡淡开口道。
“冷宫。”夏云曦了然,不管哪个时代,总有皇帝喜新厌旧打发废妃的地方。
“你对皇宫这么熟悉,你是谁?”夏云曦看着身旁的少年,衣裳单薄,脸色苍白却遮不住那浮生千年美得让人不想遐想的容颜。
“幽冥月。”声音低沉,内疚地看向她红肿的额头。
“没事,毁不了容。”夏云曦笑嘻嘻撩拨了一下额头的碎发。
“不好,我要告辞了。”夏云曦看着天色开始暗淡,她这次绝对迟到了,询问了出宫的路,立马飞奔出去。
“你叫什么……”看着远去的背影,幽冥月落寞的眼神微微垂下,他似乎没有资格问,但话到嘴边吞了回去,手紧紧地拽着樱花纸鸢。 兜兜转转,夏云熙终于出宫了,天色已黯淡,华灯初上。 “小姐,我在外面等你很久,以为你回不来了。”小茴害怕地下了马车,担心道。
“瞎说什么,我不是来了吗。”夏云曦踩着凳子上了马车,一路颠簸回到夏侯府,小心翼翼从后门溜进去。 此时,大家应该用膳完毕,幸好她没跟大家一起用膳的习惯,都是在自己宅院独自用膳。自然没有人会注意她这么晚回来。 累了一天,推开房门,第一时间她就想扑倒床上歇息。 “这么晚,去哪了?”
昏暗的屋内,忽然一个声音响起,身穿锦衣华服的少年端坐在房内。
吓死人。夏云熙害怕地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谁能告诉我,这人是谁? “大公子好。”小茴赶忙在旁边行礼道。
大公子,莫非这是兄长夏长风。夏云熙示意小茴去屋内点灯。 “不知大哥来我屋内,有何事,下次让人通知我即可。”大晚上,一声不吭呆坐在屋内,装神弄鬼吓人。
“怎么,出去玩,还来兴师问罪我。”夏长风冷着脸说道,那张英俊帅气的脸庞在微弱的灯光下,透着不满。
“没,没有,今天我是跟何太医去圣医院学习,祖母允诺的。”夏云熙连忙搬出祖母来救场。
“是吗?”夏长风半信半疑,祖母一句话,顶她两个人。
转而语重心长地夏云曦说道,“现在你身体刚好点,不宜到处跑。”“兄长说得对,我不跑,我是坐车去的。”
“你……”夏长风被这丫头气得说不出话。 “兄长,为何父亲已经回来,你这几日却不见?”
夏云曦狗腿地说道,表达自己想他想疯了。
“你还记得有我这个兄长。”夏长风可记得,自家妹妹从小不待见自己,就因为小时候的一失足成千古恨,成了他心中的愧疚。
“最近事情比较多,处理一个质子的事。”质子?夏云熙心里犯着嘀咕,“兄长,你跟父亲回来那日,是不是带回来一个人,还从我外院捡走了一只纸鸢。”
“那纸鸢是你画的?”
夏长风惊讶道,转而略显失落,“被那质子捡走了,我看他喜欢,并没阻止。”
果然,夏云曦了然,幽冥月的纸鸢是她的,难怪那么眼熟。 “我只是好奇问问。”
夏云熙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咕作响。
“你这是没用餐。”夏长风心疼地看着傻笑的自家妹妹,似乎自己也忽略此事,顾着兴师问罪,自责地敲了一记桌子,起身道,“我叫后厨给你准备。”
“不用,兄长,我已经备好了。”
说罢,夏云熙让小茴从屋内搬来一物,神秘兮兮地摆到院子前。
初夏晚风相伴,草丛中虫鸣声惊起,庭院一隅,有小炉灶生火。 小茴跟夏云曦前前后后忙碌着摆放白天准备的食材,一蝶蝶整齐地摆放在那。 “这是干啥?”夏长风看着自家令妹摆弄一串串食材在火上烤,撒了盐巴,放一些不知名的香料,“吱里啪啦”热气腾腾,随着而来一阵让人垂涎三尺的香味钻入鼻尖。
“兄长,来一串?”夏云曦抬起她那沾满灰的小脸,将一串秀色可餐的肉串地递到他面前,幸好在七彩药田顺来了一些调制香料的食材,整个色香味俱全。
“这真的可以吃?”夏长风犹豫了一下,见她要抽回手,立马眼疾手快夺过肉串。
一口两口大快人心地吃起来,嘴上还不忘,“好吃,再来一串。”夏云曦看着这个被现代烧烤打败的男人,不禁感叹,古今中外谁也逃不过美食的诱惑,可惜没有啤酒,否则就完美了。 吃完烧烤夜色已深沉,虫鸣声更加响亮。夏长风意犹未尽,摸着刚饱腹的肚子道,“云曦,你何时有这般好手艺,我怎不知道?”
云曦打了也一个哈欠,心里嘀咕着,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不过也懒得跟他啰嗦,累了一天,她想马上钻进被窝休息。 “兄长,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歇歇。”
说罢,抬脚就往屋内走。 唯独留下夏长风在凄冷的夜色中,眼巴巴地望着,“明日可否还有。”
“啥?”
夏云曦不可置信,刚抬的脚停在门槛后,转身看着身后站在夜色中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是赖上自己了?
“没有。”她决绝果断,一口否决,断了他念想。
有那么一刻,夏长风站在夜色中打了一个冷颤,这个妹妹的决绝让他如此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