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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改奴隶的运输是在结束战场清理后开始的,期间间隔了三天。
“只是两个小孩罢了,没有食物过个几天就会饿死。”三天前,淡漠轻盈的话语从金发男人口中说出。 战场上浓烟滚滚,什么都没有,即便是有个临时的庇护所,两个五六岁的小孩也坚持不了多久。 男人转身,准备和随从士兵们离开这里。 但不知道是否是那不屑的姿态和轻蔑的语气刺激到了本就处于应激状态下的男孩。 他整了整,脑子嗡鸣一片,眼眶猩红,双手颤抖,突然愤怒地嘶吼着想要冲上前去——“我杀了你!姜潮生!站住!我要杀了你!!”
瘦弱的双手举起光刀时依旧在颤抖,然而看向男人的目光却狰狞又坚定,是难以形容的疯狂与绝望后才有的孤注一掷。犹如猛兽濒死也要死前在仇恨者身上留下永远也磨灭不掉的伤痕! 他握着比他身躯还长的刀,几乎是用尽全身上下所有的力量去砍男人的头颅! 超越极限的力量,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包括姜潮生,在听见声音的那一刻,他刚转过头,那把光刀差点儿划过他的脸。 好在常年训练的肌肉记忆使得男人在瞬间后退两步,一脚踢开了男孩紧握的刀! “砰!”
紧接着一脚踹在了男孩肚子上,对方向后摔倒在地,后背装在铁皮墙上,丝丝血迹霎时从他的嘴角流下。
“将军!”士兵立刻将激光枪对准男孩,女孩见此哭喊道:“不要!!”
她虽然恐惧,却还是下意识挡在他面前。 “停下。”
姜潮生蹙着眉,看向那脸上脏兮兮又挂满泪痕的女孩,声音低沉。
士兵迟疑了一秒:“将军?”“走吧。”
“可是这个男孩知道您的名字,一定不是平民!而且他们刚才——” “我说了——!”
金发男人眸光暗沉地打断他:“只是两个入不了眼的小孩!”
那带着几分戾气的眼眸令士兵心下一颤,随后还是选择了停手。 “是……” 一行人终于离开,男孩面色苍白,腹痛难忍。 可望向男人背影的眼神依旧充满仇恨与愤怒。 女孩趴在他身上抽泣,害怕地不断向他怀里拱去,他伸出手,抚摸着她的头,沙哑着声音,喃喃说:“……小霜,我向你发誓,我一定会杀了他们……所有人,为你,为我,为父亲母亲、二叔……为斯凯洛死去的大家——报仇!”
姜潮生大概是想到了姜宴和姜媛,懂了恻隐之心放过了两人,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就安全了。 在战场清理的第三天,他们被另一批士兵抓住了,并连同那些准备送往荒星的人一起戴上电子镣铐,押送上飞船。 为了掩盖皇室的身份,两人身上的衣物故意被撕扯得破烂不堪,脸上也抹了许多黑灰,因此看上去脏兮兮的。 “小孩?”
到达荒星以后,准备收押新一批奴隶的监工注视着队伍里一些年龄五六七岁之间的儿童,蹙眉道:“这些小孩能做什么?”
运输队长不甚在意地笑了笑:“虽然那些重工干不了,但是留在身边端茶送水什么的,还是可以做吧?”
“行吧。”
监工说:“不吃白饭就行。”
* 荒星几乎没什么植被。 那些山石坚硬无比,使用原始工具进行开采会十分费力。 然而帝国又不愿意让那些劳改奴隶使用他们最高端的采集装备,无所谓,时间长点儿就长点儿,人力资源——他们有的是。 在资金方面能省就能,这样获得的利润会更高。 机甲的视线跟随着男孩。 时锦现在看见的一切,都是根据男孩的记忆去展现的。 当封闭幽暗的空间迎来外面的第一道光时,却并非是重见天日的喜悦。 荒星之所以叫荒星,正式因为它的贫瘠与荒凉。 一眼放去,地面重峦起伏,坚硬的好似水泥,方圆千里难觅一丝绿色,由于大气稀少,恒星的光照射在地面上没有什么云雾削弱,因此及其炎热,更无什么风吹拂。 ——有些像地球的沙漠。 时锦想,但又不是沙子那样的柔和。 这里的环境更像是干涸的土地,中间裂开道道缝隙。 “像原始社会一样野蛮。”
时锦淡淡道。
——跟末日一样,大部分人都早已灭绝了人性。 “……”姜宴没有说话。 他眉宇间温柔的神色不知从何时起已经消失无踪,甚至变得面无表情,平静到麻木。 “开始干活了!”监工的地位在帝国很低,但他们却可以在这座荒星称王称霸。
监工头子的办公室富丽堂皇,跟整座荒星的环境比较起来,显得万分格格不入。 男人留着大胡子,穿着闲散,其他奴隶被送去了工地,留下的孩童们颤巍巍地蜷缩在一起。 他看着那些孩子,目光忽然落在了其中一人身上。 那孩子在一众恐惧的人里显得淡定沉默多了。 底层人大部分实际上是难以共情更底层人士,只要有了一点儿特权,就会开始疯狂的将自己受到的压迫施加给更弱者。 男人喜欢弱者恐惧的眼神,那会使他有着掌权和上位的快感。 所以他讨厌男孩的淡漠。 勾勾指头,监控头子冷笑一声道:“你,过来。”男孩站着没动,冷冷看着他。 身后另一只监工立刻踢了他一脚:“叫你过去!耳聋了吗?!”
他被踹了个趔趄,又很快稳住身形。 大概是因为此前斯凯洛皇室的身份,让他到现在都不愿低下头。 “叫什么名字?”
“……” “说话!”
身后的监工又狠狠打在他头上,怒骂道:“哑巴吗?!”
“不要打他!”
女孩忍不住出声。
听见她的声音监工头子朝她看过去,顿时眼睛一亮。 女孩的脸虽然也脏兮兮的,但没有像男孩那样完全涂黑,些许地方还有原本的肤色。 男人咧嘴一笑,目光有些怪异地说:“你这脸,长得还真不错啊。”这话一出,男孩猛地抬眸,立刻挡在女孩面前,阻隔男人的视线。 监工头子不耐烦地一挥手,他手底下的人马上意会,一脚踹开男孩,拉过他身后的人就给提到了男人面前。 粗糙肥硕的手伸出,摩擦了一下女孩的脸,将那漆黑的灰抹掉一些,露出下面白皙的柔嫩的肌肤。 “别碰她——!!”
怒吼声从小男孩的喉咙里发出,他眼眶猩红无比,脸色也因愤怒而变得涨红。
他想要冲上去,然而五六岁孩子的力气根本比不过一个成年男人,刚上前一步,他就被旁边的人用力扇了一巴掌:“滚!信不信现在就杀了你这小兔崽子?!”这一掌打得男人掌心都黑了几分,脸上的些许烟灰被打掉,不过还是看不出来真正的模样。 “阿辞——!”
女孩惊叫一声,泪水再度涌出。
监工头子的目光只落在她身上,根本没有在意男孩这边的情况。 “去弄点儿水来,”他摩擦了一下指腹间的黑灰,眯起那双细眼道:“给这小姑娘擦擦。”很快一盆水被放在了他的办公室里,男人一把攥紧她的手腕,不顾女孩挣扎,将那张脸给擦拭了干净。 随后他眼光发亮,拍手兴奋道:“好!果然是个极品!”
童年时期的凌霜有着超越同龄人的美貌,肌肤白皙,唇瓣红艳,和现在的长相相比,虽然多了浓浓的稚气,却没有太大差别,几乎是等比例放大。 男人的目光令人十分不舒服,那兴奋间的色彩像他看上去如狼似虎。 时锦微微蹙眉,有些不适。 而她身后的金发少年,早已阴沉着脸,指甲深深陷进肉里,捏的拳头隐隐颤动。 监工头子像是看见了什么精美的商品,勾了勾手指,旁边人走了过来,他道:“去,给她洗个澡,换身衣服。”
下属听见这话,双瞳同样泛出精光,“是,菲斯大人。”
这里的监工们都是男人,“洗澡”二字一出来,女孩霎时面色惨白。 她求助地看向身后被人死死按住的男孩,想要开口,却又在看见对方被扯着头发按压在地面后堪堪住了口。 “……” 不能求救了。 再求救,阿辞会不顾一切地再冲上来。 她恐惧地浑身颤抖,最终还是选择闭嘴,沉默。 “走吧小美人。”
监工下属双目神色垂涎,眯着眼,“叔叔来帮你洗澡。”
那个压住男孩的监工也放开了他,道:“我也来我也来。”
“没想到这帮老弱病残里还有这种极品……” “一定能够卖个好价钱。”
“会不会太小了?”
“你不懂,有些人就是喜欢年龄小的,越小,越有养成的快乐,以后玩起来也更带劲儿,哈哈哈。”
这些带着恶臭的淫言秽语落进男孩耳中,他虽然也不过五六岁,但心智较为早熟,自然懂得什么意思。 ……不行……不行!! 他突然爬起身,冲向了那盆水。 “砰咚隆!”
水盆被撞翻了,盆子掉落在地上,水洒在了男孩身上,湿帕子滴落在地,他浑身上下湿透,水珠顺着他的低垂的发丝慢慢滴落。 监工头子见此勃然大怒,“你今天真的想死吗臭小子?!”
“菲斯大人。”
冷静却又隐约颤抖的话语从男孩嘴巴里发出。
他此刻的姿态有些低微,一开始依旧在胸腔里挺立的皇室傲骨在这一瞬间全部湮灭。 “殷辞。”男孩开口。
“……什么?”三人没太听明白。
他忽然抬眸,看向他们。 一对血红色的眼瞳好似在夜色下泛着精美红光的宝石,瑰丽无比。 “我叫殷辞。”他说:“我的脸——比她更好看。”
凉水洗掉他脸上的脏污,露出下面有些苍白的面孔。 肌肤白皙,模样精致昳丽,殷辞勉强扯出一抹微笑,对他们继续说:“让我……和她一起走吧。”
* “殷辞……”时锦喃喃这个名字:“这家伙还挺大胆,都不再改改。”
姜宴忽然说:“或许……是不想丢掉父母留给他的最后的东西。”
时锦瞥了他一眼:“原来是这样么?”
那眸光间有些狐疑,对少年突如其来的奇特解释似乎产生了点儿觉察意味。 “……”他立刻重新扯起嘴角,笑道:“我只是……猜测。”
“……好吧,”时锦收回目光,继续看着前方场景,耸耸肩道:“你说的应该对,不然他也不会直接加在谢氏的后面,名字作为父母给予的第一份诞生礼物,是挺有纪念意义的。”
“不过……殷辞,我现在倒是很想知道他后面到底是怎么混进谢家的。”
时锦道。
金发少年微微侧目,看着旁边的女孩,听她口中喃喃叫着这个名字,眸光忽然闪了闪。 “你这样唤‘殷辞’,听上去……倒有些亲昵的意思。”突兀的话语在时锦耳边响起。 她一怔,顿时嘴角抽搐:“啊?亲昵??这你也能脑补??”
时锦一脸无语,盯着身边金发少年:“我可是刚砍了他的头的!”
姜宴:“……” “这种相爱相杀的戏码别放我身上,怪恶心的。”
时锦道:“他确实目前看着挺可怜,不过这并不是他刻意针对我甚至向我下死手的理由,要是我真干不过他,早就含恨归西了,还有机会跟你在这儿一起看情景回放?”
姜宴:“……” 姜宴:“砍头?”
“是啊,他之前想偷袭我,然后被我反杀了。”
时锦道。
“……”少年突然沉默。 而后过了几秒才轻笑一生,有些古怪地幽幽开口:“这些花香制造的幻觉,还真是厉害。”* 被侵占的星球里还有一类拥有漂亮模样的人。 在经过挑选以后,他们会被包装成精美的商品售卖给各个有着特殊癖好的豪门世家,上流贵族。 帝国商会名下除了众多赌场,还晶莹着好几家奢侈品拍卖行。 其中一座拍卖行的商品与其他的有些不同。 这里卖的基本上都并非物件。 穿着绅士淑女的男人女人坐在阶梯状的席位上,静静等待着拍卖主持人即将推送上来的新商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