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
进来的时候倒也没什么春光乍泄,显然还只是在调情的阶段,没有入巷。 只是那女子惊叫一声之后就扯起棉被掩盖住了两人身体,连同另一人的脑袋都被蒙在了里面。 所以在被子里闷闷的发出一问后,一颗大圆脑袋从旁边被单一角探出来,被子里面还在纠缠,起伏不定的看起来倒像是只王八在傲腾。 李昭回头看了邢忠一眼,见他哆嗦着点了点头,确认这就是薛蟠,便上前去笑道:“薛公子,想要见你一面,还真是不易。”
看到邢忠的时候,薛蟠就似乎明白了什么,表情倒没有开始那么激动了,再看李昭便疑惑道:“你又是哪个?”
“你——”这时候那被甩开的护卫大汉终于才缓过来,跑进来正要再对李昭下手,就瞧见了旁边床榻上的薛蟠,顿时好一条大汉就那么啪一下跪倒在地,说道:“爷,小人没拦住他们……” “你先出去吧!”
“爷,这……” “嗯?本大爷的话,你都不听了?”
“是……” 那大汉不敢有违,只能退了出去,还顺手带上了门。 这时薛蟠才从被单中间钻出来,其间自然免不了暴露一点棉被下的风光,虽然有穿衣但不如亵衣包裹的多,显然被子里这也是位“黛安芬”的主顾,那白色耀眼得让邢忠都不免看直了。 而薛蟠坐起来后,身上也只是穿着一套白色的里衣,就这样松散的披挂着,胸口裸露出来也不介意,然后看着邢忠笑道:“邢老哥,先前是本大爷对不住你。我这儿现有些钱,你先拿回去应应急。 “等回头我若还有了,再还你。你且放心,我薛大爷说话算话,短不了你的。”
邢忠有些不敢相信,怎么这跟先前说的不一样? 看了李昭一眼,还以为是他刚刚露那一手,吓住对方了。 毕竟那么大个护卫都拦不住他,这要是惹怒了他打上去,薛蟠这身板可经受不住。 所以先糊弄过去? 李昭却笑道:“今日来,却不是为了钱的事而来。”
说着,他又看了薛蟠身后一眼。 薛蟠反应过来,也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突然一把掀开了被子,又惹得里面女子一阵尖叫。 他这才站起身来嘿嘿笑道:“莫管她,咱们到里间去说。”
这屋子是两间打通的,旁边那间是听曲儿喝茶,有时候议事的地方,两间都不大,但是坐下三个人是绰绰有余了。 薛蟠坐下来之后,又请李昭和邢忠一起坐下,然后才问道:“阁下就这么进来,连个名号都不报,叫我怎么信你?”
李昭看着对方此时直勾勾盯着自己,眼神中带着点审视,心里头也有些怪异。 差点忘了这薛蟠的爱好可是这年头标准的贵族公子那一套,贾琏虽然可能也有亵玩过小厮,但从李昭所见来看,他毕竟还是更喜欢女人,只有在没有女人的情况下,才不得不“退而求其次”。 而这薛蟠,那可真的是男女通吃,只要长得好看就行。 这副皮囊本就是个清秀好看的小厮,再加上修炼呼吸吐纳、《易筋经》之后,虽还达不到美容养颜的效果,气质上却越显出众。 很显然,这对薛蟠的吸引力就像是柳湘莲对他一般。 而且这厮时不时还看向邢忠,似乎是在给他眼神暗示,只不过邢忠此时心不在焉,没有注意到。 但李昭却是听到了他的心声,知道自己猜得没错,这货还把自己当成是邢忠想要讨好他、去探听了他的喜好给他送上来的“礼物”了。 李昭心里无语至极,也知道要是不给这薛蟠掂量清楚,他是转不过弯来的。 于是他当即便站起来,瞪着薛蟠道:“薛公子,在下此来,乃是为邢老叔之事过来。听说你几次三番耍弄于他,今日又想着几两银子便把他打发了,想的倒是美。你今日左右得给个交代不可……” “你要我给什么交代?”
这心里面是越发的不像话了,李昭皱眉道:“薛公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着什么龌龊,你若是想试试,在下虽武艺不精,但是有把子力气,管教你出不了这个大门。 “邢老叔,去把门关上!”
“啊?!”
邢忠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就听他的过去关上了门。 而这时候薛蟠终于才意识到有些不对,转头看着邢忠道:“邢老哥,你这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
李昭冷冽一笑,说道:“今日你要么便还钱,要么便把先前应下的事情做个准数。李某今日来,便是为邢老叔撑腰。你便做个选择,若是还敢耍弄于我等,那就有如此杯!”
说着,他将旁边的一个茶杯拿在手里,紧紧握着,然后逐渐发力。 就见那瓷杯渐渐出现裂痕,然后某一刻突然崩碎,里面的茶水也随着碎瓷四处飞溅。 薛蟠这下此时真的被吓到了,直接瘫坐在了椅子上,然后指着李昭道:“你……” 邢忠在旁边看得也吓了一跳,虽然刚刚就看到李昭出手将那大汉甩了出去,但他还以为只是用了什么巧劲。 毕竟李昭再怎么说也是能进绣衣卫的人,有这个能耐很正常。 但现在看着他这硬生生虎口用力碾碎了茶杯,这视觉冲击力显然比刚刚更强,也更让人感觉震撼。 见薛蟠说不出话来了,李昭却有微微一笑,满面春风,“怎么样,薛大爷,如今可以好好说事了么?”
薛蟠咽了口唾沫,本想着去把外面的护卫喊进来,但想到且不说刚刚那护卫也被他甩开了,就他这一手,没等那边人进来,自己脑袋就得先给他捏爆了吧? 他现在有些后悔托大了,看到对方来者不善就应该将护卫留着先保护自身的,现在却是将自己置身险境。 然后转头看着同样默然不语的邢忠,免不了心里腹诽一下。 “其实,按我说的,此事很好解决,若只叫你拿钱,你未必肯出。反倒是邢老叔这营生,你应是有些兴趣,当初也的确是想要的,我说的没错吧?”
薛蟠一个劲点点头,然后便像是找到知音一样,一下子就浑然忘了自己的处境,抱怨道:“本就是如此,我又怎么会故意耍人。只是回去后问过人,觉得不合意,才又改了主意。 “我不懂这些营生之事,自然只能听那些掌柜们的意见,若他们不允,我也无法执意而行。”
“是无法执意而行,还是你根本就做不得主啊?”
薛蟠脸色变换了下,强笑道:“怎么可能,本大爷乃是薛家唯一的继承人,说一不二……” “那你便应下了此事,回头不许再更改,可能做到?”
“啊这……” 李昭淡淡一笑,“所以说到底,还是你做不得主。既然如此,不如去找个能做主的来,我们和她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