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旗,属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顾遥抬头看着李昭,笑道:“你我的关系,有话但可直说。”
“原本我只与李婶子住着那屋子,两人倒是绰绰有余了。但如今又添了两口人,就稍显不足了。故而属下有意,把后院的一部分空位清出来,当然若是能够将旁边的院子打通倒也可以,不过那边……” 李昭如今住的那屋子,后面还有一片空地,倒是可以利用起来,这样就可以将里面再清理出一个小房间来,让金钏儿先住着。 至于她会不会满意,这点李昭懒得去考虑,自己是收奴婢又不是收小姐的。 当然,她在自己这儿只是暂避风头,并非卖身,除了吃住还有工钱,到时候都会让李婶按时间清算给她。 各方面待遇和府上肯定没得比,毕竟她当初好歹算是国公府二夫人的丫鬟,例钱还就罢了,平日的各种赏赐少不了的。 就算李昭给得起,也不可能给。 李昭虽然有意拿她来试验,但也得先看看她值不值得,毕竟这也等于是给她好处。 尽管金钏儿有“烈金钏”的美名,那却不是为了自己,也没必要因此对她就另眼相看。 当然,李昭隔壁除了顾遥,另一边也有人住的,所以想要打通除非让那人搬走,这却不太可能。 不是说办不到,不管是使钱,还是让顾遥招呼一声,其实都可以,但李昭却不想为了这点小事去扰乱关系。 李昭不可能总是住在这里,往后要升官发财,是迟早要搬走的,而且只是一个丫鬟的住处,随便挤挤就行,也没必要弄得这么麻烦。 要是金钏儿想搬出去,也由得她。 顾遥听李昭说起这个,便笑道:“这是小事,不过……倒不如这样,你换一个院子如何?”
李昭想了想,还是摇摇头道:“还是别了,都住的习惯了,我那婶子和邻里也相处好了,贸贸然替换掉,没得让她埋怨。”
自己现在跟顾遥做邻居,平常往来方便。 还是那句话,虽然以后迟早得搬,但暂时确实大可不必。 顾遥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道:“倒也无妨,我叫两个人去帮你?”
李昭笑道:“我手下也有闲的,让他们过去就可以。”
有权不用又不是傻的,李昭先前还让人去找妙玉的下落呢,现在帮忙清理后院算不得什么。 今日李昭要做的事情可不少,除了这住宅的事情,还得带着金钏儿到白家去,与那边知会一声。 从国公府到一个小旗官的家里,这是巨大的落差,但李昭绣衣卫的身份,足以令白家敢怒不敢言。 然后白家两口子把女儿叫去私下谈了会儿,等他们再出来的时候,李昭看得出来,金钏儿似乎也觉得有些后悔了。 也不知道是先前一时脑热现在冷静下来自己想通了,还是得了父母的劝,也觉得自己这样是在作践自己,还不如先去寻个人嫁了。 好歹是国公府里出来的,虽然是被赶出来,但那边也没有宣扬,这样“行情”还是不错的。 当然,赶是把她赶了出来,但这奴契还在荣府里头。 所以金钏儿最终还是没有反悔,一来她现在也得罪不起李昭,刚刚经过那南镇抚司的时候,顿时让李昭在她心中地位攀升了不少,毕竟是“抄家卫”啊;二来这奴契也着落在李昭的头上了。 谁叫李昭先前脱离了奴籍成功,有“经验”呢,也成了不少有这愿望的奴仆们看齐的目标。 当然,或许她也还没有完全放弃再去找宝玉的想法,李昭这儿正好是一个跳板,也是她目前能想到最好接近那边的途径了。 综合考虑之下,这小女儿家的心思最终还是定了下来。 而白氏夫妇见此,却也不好说什么了,毕竟李昭他们也是同样得罪不起的。 而且夫妇俩的态度转变得还挺快,眼看着将女儿“捞”出来无望了,便又问起了李昭的婚配情况,得知他如今尚未娶妻,心思里便就转悠开了。 对于他们这等升斗小民来说,哪怕是在这京城脚下,七品的官也是一个不错的归宿了,何况还是绣衣卫,皇帝的亲随军。 若是能够当上正妻…… 对于他们的试探,李昭故作不知,也不可能给出任何承诺。 金钏儿都不曾承诺他什么,他又怎么可能反过来给她承诺? 看得出来,金钏还是有些失望的,虽然她现在的心还是在宝玉那头,但她自己心里也清楚这希望很渺茫,或许退而求其次,李昭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两人一个把对方当试验对象,一个当成备胎,也是绝了。 然后等出来了,李昭让金钏儿先回去,自己单独去北静王府。 现在金钏的身份还不合适,何况那边也没有说明,还是不要贸贸然带其他人过去。 北静王府坐落在南安郡王府不远,李昭虽然是第一次来这里,但先前去往南安郡王府的时候,却也经过这里,自然记得地方。 同样是郡王府,与南安王府比起来,北静王这府邸显得更加富贵荣华、雍容大气,在门口还有守卫,因李昭是独身前来,他们自不认得,但李昭报上了名号之后,还是得到了通报的机会。 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上门来说“我要见北静王”就能予以通秉的,门卫很多时候就是拦着闲杂人等,杜绝他们的打扰。 显然北静王给他们留下了话,知道李昭可能是北静王的客人。 而让他在门外稍作等候,那边自然要有所准备。 不过李昭也没想到,北静王居然亲自出门相迎,这比起第一次见面的态度真是天差地别。 显然,这是看在李昭救了南安太妃的份上,同时也是因为李昭这“神医”的身份。 “李大夫,本王有失远迎……” “王爷折煞在下了!”
李昭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然后被北静王拉着手进了王府。 “今日也是赶巧了,我正要去南安郡王府拜会,李大夫不妨与我同去,也顺便再给老太妃看看,如何?”
李昭早就想到这事,只是不知他为何还要专程把自己叫来府里,这不是脱裤子放屁么。 “但凭王爷吩咐……” “哈哈哈,李大夫果然是妙手仁心,老太妃这几日感觉好多了。”
这郡王和绣衣卫私下接触,总难免有非议,但李昭毕竟不同,他救了南安太妃,而北静王作为晚辈代南安郡王照顾老太妃,又替他们出面感谢李昭,都在情理之中。 而等到北静王领着自己再次来到南安郡王府,李昭算是知道为何他要走那么一出,又为何要在今日特意将自己叫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