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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鸦城覆灭,近三百万人顷刻间便化成了飞灰,外界几乎一无所知。
附近的城池,隔着数千里之遥,也只是隐隐看见天穹有火光而已。 没人知道,也没人会想到,盛极数十万年的黑鸦城,此刻堪比人间炼狱。 第二日。 人们依旧做着自己的事,抱着自己的老婆孩子。 但天玄大陆的那些大势力和王朝,却彻底炸开了锅。 他们都有家族子嗣,或者其他核心人,久住在黑鸦城。 如今他们魂牌碎裂,还一连数块,不用想,家族在黑鸦城的势力,定是遭遇了攻击,甚至已经直接陨灭了。 数十个势力,连夜集结人手,前往黑鸦城探查。 远在央元城,和西部大陆的人们,则是直接派出了大能。 路途遥远,行走修炼界凶吉未知,低阶修士很难在第一时间探知到消息。 看着一队又一队人,还都是百年难见真容的大势力,纷纷乘坐传送阵,或是飞行宝船去往大陆南部。 普通人不明就里,而修为超凡的人们,却隐隐闻到了一丝不同的味道。 这天?恐怕要变。 无数人隔着千万里,发出了一致的唏嘘。 离黑鸦城最近的王朝,魏国。 皇城内却是一派祥和,车水马龙。 无人会想到,北境的黑鸦城已经发生了巨变。 也无人会想到,未央城正在酝酿一场绝世杀伐。 皇宫深院,紫竹林中。 “国师,汝如何看待此事。”一个青年,身着紫色蟒袍,俊逸的脸颊尤为苍白,一双鹰瞳不断散发着冷光,但依旧掩饰不住皇族独有的威严和贵气! 他是魏帝最小的皇子,魏梵。 他杵立在阁楼窗前,眼睛注视着林中的两条青蛇,悠悠开口。 “少皇,圣战之事,勿要独自揣度。”
阁楼的另一扇窗户前,一个老者,也是注视着林中的两条青蛇,须发皆白,身着雪白长袍。 他微微偏头,看了一眼紫竹山脉深处。 未开口,但一道声音,犹如来自九天之外,在阁楼中传荡开来。 他是魏国国师,擅长命理朴卦,符道造诣,无人可及。 他们在这里,整整一宿,未挪动半步。 阁楼中央的石台上,放着一个星棋罗盘。 罗盘中央的镜面里,赫然便是黑鸦城的景象。 突然,两条青蛇急剧变化,顷刻间化成了两道黑芒,没入了魏梵和国师的眉心。 “尔等去吧,圣战将至,还需小心行事。”
罗盘中画面敛去,一道极为苍老的声音传进了他们脑海中。 “喏!”
两人同时躬身开口。
随之,国师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罗盘中央一道白芒绽放,瞬间化成了一道光门。 魏梵一步踏了进去,光门关闭,白芒敛去。 “嗷嗷!”国师突然怪叫了两声,枯槁的脸上泛起了阴冷的笑容,微微伸手,罗盘便飞落在了他手中。 随之推门而出,佝偻着背,一步步离开了紫竹林。 未央城横竖数千里,魏国皇族,魏家,独霸半壁未央城,皇宫楼群成片,上空更是祥云缭绕。 皇宫深处,紫竹山脉,乃是皇家秘境,背靠无尽海域。 魏国第一人,魏帝,困于武帝已有千年。 黑鸭山突变之际,他正在深山闭关,以图踏破修为桎梏,冲击渡劫境,金哲思数次觐见而无果。 紫竹山脉深处,皇族圣地,金鼎山之上。 魏帝盘膝而坐,双目闭合。 灵气几乎化成了实质,不断向他身体涌去,道韵缠绕其身,无尽威压不断散发,拂得山周云层翻滚。 “帝主!”
国师悄然从虚空中走出,对着魏帝躬身行礼。
魏帝睁眼,敛去了身上气势。 “何事?”他微微开口,声音不大,但夹杂着一股皇族威压,传至国师脑海中尤如洪钟敲响。 “太子恐有变数!”
国师身体抖动,颤巍巍的开口道,好似极为恐慌。 但,眼眸深处却是有些兴奋,隐隐还有一道黑线闪烁。 帝主闭关,他代理国事,凡事自可不禀报,但太子?超出了他的范畴。 突然。 “轰”。 魏帝双眼暴睁,一股气势冲天而起,石亭轰然炸裂成了齑粉。 他近日修炼,也总是心绪不平,心神难聚。 正欲出关,请国师朴卦,不料却传来此闻。 眼眸深深的看了一眼国师,便身形暴起,眨眼间消失在了原地。 山底,一个数丈高的洞府深处,数万枚魂牌依序排列着。, 魏帝站在山洞中央,双目血红,死死的盯着一个地方,那里,放着魏英的魂牌,此刻裂纹遍布。 “到底是谁?”
良久,魏帝仰天怒吼,声波一圈一圈的激荡出山洞,拂得山中古木,阵阵摇晃。 双拳紧握,浑身气势轰然而发。 如果不是有禁制守护,整个山洞恐已荡为平地,但依旧有点点空间涟漪震荡。 随之魏帝身形一闪,直接悬立在了云层之上,眼眸深邃,两道骇然的精光激射而出。 浓厚的云层一寸寸散开。 上千年了,无人敢动他魏家子嗣,何况还是魏国之未来。 此刻他是既疑惑,又怒不可竭,同时心痛如搅,他行将枯木,难以接受此等结果。 他站立在云端,神识散发,一寸一寸的在皇城内扫视,探知人们所说,所想,意图寻得蛛丝。 但脑海里所听到的,都是人们对圣主的敬仰。 背靠无尽海,四面环敌,依旧屹立千年不倒,人们遵之为圣主,自无异议。 “帝主节哀!”
国师不知何时也站在了他身旁,全身衣袍飞舞。 “国师可曾朴相?”
魏帝双目血红,猛地转身询问。 “太子本为天命之子,吾之理数难以勘破。”
国师依旧低身,此刻隐隐还有落寞之色浮现。 “皇儿莫不是在黑鸦城出了事?照日辰推算不是早该回朝了吗?”
他也心知太子之命理,心里升起了一丝不安。 “皇儿可曾回朝,或者有讯传回。”
“……!”
国师咬了咬牙,微微摇头。
“难不成你是惹到了他?”魏帝心里暗惊,脸色变得极为凝重,在黑鸦城,敢动太子的人,恐也只有那一位。
而在大陆南部,要说他忌惮谁,也唯有那一位。 “皇儿平时行事果决,但向来稳重,应该不至于!”“汝先回去,吾自去看看。”
不等国师回应,魏帝便收回了神识,单手往前一劈,划开云层朝黑鸦山激射而去。 同时,武帝威势极尽散发,拂得云浪翻涌不止。 气势落下,皇城百姓纷纷匐地,脸上惊恐不已。 “有敌人!”
皇城守卫如临大敌,正欲请奏开启护城禁阵时,便见高天之上,一个白发老道,身着金色龙袍,单手背负,一个闪烁,消失在了数十里之外。 “那不是帝主吗?”
。
“好像是帝主?”“还去请示国师吗?”
“你去吧!就说帝主要攻击皇城。”
“……!”
一群守卫顿足,拾起了地上的长矛,一边议论着,一边心有余悸的看着高天,魏帝离去的方向。 “也不知帝主是要去何处?”
他们心里都疑惑不已。 两日之后。 黑鸭城,数千顷的城池,此刻再不见往日的林立楼群,也不见昔日的强兵壮马,哪怕一草,一木,甚至巍峨的城墙都已凭空而逝。 远远望去,一片褐色,仿若沙海。 突然。 狂风大作,满城黄沙飞舞。 天空中云层翻涌,魏帝疾驰而至。 片刻后,他站在了褐色的沙海中心。 “到底发生了什么?”
魏帝眉头深皱,脸上尽是迷茫之色。
满地黄沙,喏大的城池消逝无踪,饶是他修为通天,此刻也不免有些被吓着了。 如果说外城被屠,或许他还能接受。 可是这内城?全大陆的禁忌之城……! 魏帝心里久久难以平复,百思不得其解。 他缓缓移动脚步,但说是缓慢移动,也是一步数里,不一会儿便来到了沙海边缘。 神识散开,不断朝外蔓延出去,一百里,两百里,……一千里。 “泥土化灰,到底之何种恐怖所为?”“莫非……?”
魏帝想到这里,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如果是那位自己所为,那就真的大条了,这片大陆,无人是其对手,即使联手。 “嗯!”
魏帝脸色难看了起来,心里隐隐有怒火串动。 他神识探知到千里之外的深沟时,一些杂乱的气息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随之还有一些模糊的影像。 “金哲家小子?齐国浮屠?”
“他不是在魔鬼崖古战场吗?什么时候来这里了?”
魏帝想不明白,说着便抬脚,欲往前探查个明白。 但顷刻间,他脸色巨变,口中溢血,一道无与伦比的恐怖攻击,瞬间激射而出,轰的一声将他神识逼退了回来,神魂受损,脑壳剧痛不止。 魏帝脚步硬生生收了回来,还噔噔往后退了数十里。 “那是什么东西?”
“莫非黑鸦出世了?”
魏帝捂住脑袋,盘膝了好一会儿才觉好受了些,此时想起那道攻击,不由暗暗后怕。 但任由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真相来。 就在魏帝刚才探查的位置,有一团黑雾,两道身影悬浮在其中。 一道一身黑袍,一道一身青袍,衣袍上还有几道莽纹在游动。 “哼!小小蝼蚁也敢探查本座。”
青袍身影淡淡开口,声音极为冷厉,还夹杂了些煞气。
他正在吞噬战场中遗留的灵魂,虽然残破,但聊胜于无。结果那老头冷不丁的放出神识,差点就触及到了他。 刚才那道攻击,便是他随手而为。 “少主?要不……!”黑袍身影躬身说道,说着便欲离开。
他担心魏帝看到了不该看到的。 “无妨,他只得到了他该得到的!”青袍身影拦住了他。
随之双手浮动,数十道无形的魂体,瞬间便没入了他的眉心。 黑雾慢慢淡化,两道身影也消失不见了。 片刻后,空寂的山谷只剩下满地的白骸,还有一些苍凉的气息,好似战斗已经发生了很久似的。 褐色沙海中,魏帝默默盘坐在地上,他肩上沉寂了些许灰烬,风沙已经沉寂了下来。 魏帝仔细回想着他最后探知到的画面,一遍又一遍。 “嗯!”“金哲家小子怎么跟浮屠是站在一起的?”
突然,他双眼暴睁,好似想到了什么,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吾厚礼待你,你竟然……!”
滔天怒火冲霄而上,仿佛有烈焰再次升起了般。 “浮屠,金哲耀!”
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啊!”片刻后,他手握成拳,仰天咆哮着,心中愤怒到了极致,威势激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黄沙。 “轰!”
一拳轰出,空间寸寸皲裂,千里废墟顷刻间下陷了数百米,黄沙漫天。
“金哲小儿,吾定要你碎尸万段,九族难宁!”良久。 他恨恨的朝着黑鸦山看了去,眼里几乎喷出了火,脚步动了又动,几次欲朝齐国的方向飞去。 “哼!”
最终他还是止住了冲动,冷哼出声,无尽杀气蔓延。 随之衣袖一拂,转身朝着未央城飞奔。 数百年前,大陆发生了一场惊世混战,几十个王朝被拖入其中,普通百姓无辜遭殃,死伤无数,惨烈程度直接比肩黑暗洪流。 央元派出数十位绝世强者,才将战火强制止停了下来,并制定了帝境盟约。 平国之间,帝境以上强者不得参与战争,不得对平民无辜出手。 若非如此,他今日势必要踏平齐国。 “那是什么?”
“好像是个人?”
“不,好像是条龙。”
“真的是龙!”
“哇,终于看到龙了诶!”
“那上面好像还有个人!”
两日以来,魏境北部的天空中,魏帝身形不断闪过。 龙袍上的龙纹显化而出,直接驳着他飞行,穿梭在云层中,云朵赤红无比,好似被烈火在焚烧一般。 路过一座座城池时,人们都纷纷举目而望,议论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