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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绝对是她有生以来,不,三辈子以来,最糗的一次,再找不出比这更糗的事了。
整场饭局,几乎是在她脸烧不退的糗态下结束的。 末了还穿走贺家女主人三条崭新的裤子。没错,从里到外。 秋裤和羽绒裤因为太大太长,裤腿被卷了三卷,方才没拖到地面。 至于自己那套下身的穿着,包括粉红色的平角小内裤,从本欲拿去卫生间刷洗的贺擎东手里抢下后,卷成团塞进了一只干净的黑色垃圾袋,饭后被她逃也似地提回了家。 “刚送你回来的是贺先生吧?他也在你老师家?也是,人是侄子呢……” 禾母拿了条小板凳,坐在店门口边晒太阳边搓洗女儿换下的裤子。 女儿来初潮了,做母亲的心里开心嘞,总算不用再担心是不是“石女”、也不用再喝既贵又有股怪味儿的药膳了。 禾薇刚上楼换下问师母借穿的裤子,这会儿被禾母塞了个暖手袋,坐在店门口晒太阳。 听禾母这么问,她好不容易降下来的体温又回升了。 逃避似地不想回想那个男人、在得知自己来初潮后的反应,那是一种惊讶过后的窃喜,特别是在帮她拿来换洗裤子和姨妈巾、并抱她来到卫生间后,带着笑意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来着? “我们家小禾苗长大了。”呸—— 谁是他们家的? 谁是小禾苗? 她准许他这么称呼她了吗? 不要脸!!! “你在发什么呆?”
禾母把带有血渍的裤子上完肥皂,放在一盆浆着,开始用清水漂洗女儿穿来的那两条师母的裤子,羽绒裤没下水,即便能水洗,洗了一时半会儿也干不了,而且洗过之后,不如第一次穿那么保暖,横竖只穿了这么一小会儿,也没搞脏,就拿了个裤架,挂在太阳底下烘晒。 做完这些,扭头见女儿脸色不怎么好看地坐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还道她是在担心初潮的事,好笑地说:“发啥呆哪?这是每个女人都会来的东西,来了才是好事儿,说明你长大了,日后能生儿育女了……我先前就怕你不来,那就成石女一个了,不会生孩子的女人,再能干再有出息,日子也不好过啊……” 禾薇越听越囧。 禾母却念叨地停不下来:“你别不信,妈知道的就有一个,二十多岁了都没来,被家里各种嫌弃,最后顶不住压力,喝农药自杀了……” “谁喝农药自杀了?”
禾曦冬出摊回来,正好听到最后一句,好奇地问。
禾母被儿子突如其来的问题一噎,忘记讲到哪儿了,没好气地瞪了儿子一眼:“说了你也不认识。”“那有啥好说的。”
禾曦冬笑嘻嘻地把肩上的麻袋往屋里一丢,蹲在禾薇跟前,像逗小狗地摸摸她的头:“怎么了?这么没精打采的?还是谁欺负你了?告诉哥,哥帮你出气去!”
“行了,谁能欺负你妹啊。”
禾母好笑地替他解惑:“她是来初潮了,还没回过劲儿来。”
一听是这个事,禾曦冬也不好意思多问了,挠挠头,将今天出摊赚的钱掏出来数了数,喜滋滋地告诉禾薇:“今天净赚三百九,还是过年前这段时间生意好啊,本来想明天带你一起去的,遇古巷上有舞龙舞狮……” 还没说完,就被禾母打断了:“别拉你妹妹一起去啊,她这个第一次来,本来就有些不舒服,吹了冷风就更不好了。”
禾曦冬“哦哦”地应了几声,聊表同情地拍拍妹妹的头,进屋帮禾父搬木材去了。女生来例假这事儿,他也帮不上忙啊。 …… 因为来了初潮,原本就不怎么沾家务的禾薇,这几天更闲了,别说洗菜了,连择择芹菜叶子都不被禾母允许,说是女孩子初潮期间,必须得非常注意,不然,后续会闹痛经的。 禾母在其他事上还算好商量,偶尔甚至还会主动询问俩孩子的意见,唯独这个事,说一不二。 没事做干啥呢?总不能天天寒假作业吧?那也得有作业可做才行啊。 事实上,她考完期末考、还没领成绩单那几天,就已经“唰唰”地把几本寒假作业写完了,余下的时间,都待在自己的小房间里,画画图、描描绣样,顺便做几个自个儿感兴趣的小绣活,至于袁老板那副全家福,因为找不着机会溜出家门,只能放到年后了。 可初潮来了之后,一天没走,禾母就一天不让她待楼上。 她房间的窗户是朝西北开的,能晒到太阳那也得等下午临近傍晚了,而且就那么一小会儿,很快就日落西山红霞飞了。所以禾母把她喊到了楼下,非要让她坐在店门口晒太阳。 于是,这几天的禾薇,成了街坊邻里谈天时围绕的主要话题。 “这是老禾的女儿吧?小学几年级了?”
禾薇:“……” 能问出这话的,绝对是第一次来她家唠嗑的。 “初一了,和她哥一个学校。”
禾母失笑着接道:“这孩子怎么吃都不见长个儿,我正发愁呢。”
“来初潮了吗?说是初潮前后一段时间,能往上抽高不少的。”
这次接话的是杨老太,是众街坊当中最常来他们家的。
“来了,这几天刚来,所以让她多晒晒太阳,屋里阴冷,怕她闹肚子疼。”“那你得给她补补钙,我听儿媳妇说,缺钙不容易长高。”
“吃什么能补钙啊?”
禾母虚心请教。
以前不是家里没条件吗?也没往这方面考虑,如今既然有这个条件了,该补的当然得补。 “最好的就是牛奶啦,骨头熬汤也行。我们家胖胖自从不喝奶粉后,他妈就给他订了鲜奶,每天早上都会送到家里,你给你家薇薇也订一份呗,对面小区就有个送奶站,还算方便的。”听杨老太这么说,禾母也动心了,想着吃过午饭就去送奶站给俩孩子都订一份牛奶,趁着发育期好好补补。 “妈,牛奶我有喝,哥在学校里给我订了。就是放寒假中断了,来年接着送。”
禾薇捂着暖手袋插嘴。
“有吗?什么时候订的?怎么没听你们提过?和你杨奶奶说的是同一个牌子吗?”禾母这会儿正在逗杨老太家的宝贝孙子,见小胖子养得这么好,下意识地认为他家订的牛奶一定也是最好的。 “哥复学后就订了,学校里订要比外头优惠点,牌子和杨奶奶说的一样。”
只不过学校里的是袋装的,送到家的应该是瓶装的。不过牛奶本身一样,她就没说这个区别,省得禾母不相信,还要跑去多订一份。 儿子复学后就订了? 禾母掐指一算,那也有两个来月了,遂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点点女儿的额:“都喝两个多月了,也没见你长高一公分,都补到哪儿去了?不行!一会儿我再去给你订一份,家里的家里喝,学校的学校喝,一天两份,我就不信到明年这个时候,还就这点高度……” 禾薇直呼“吃不消”:“喝多了牛奶老跑厕所……” 禾母:“那不正好?还能顺带运动运动。省得你下了课也不肯挪一下屁股……” 众人听得不由直乐。 “都在聊什么哪?这么开心!”
许惠香手里提着两个看着就很上档次的礼品袋来到禾记木器店。 说是来看看禾薇,问她身体有没有不适。 “身体没什么不适,多亏了贺老师帮她加强锻炼,不然怕是没这么好过。”
禾母忙将人迎进屋里,吩咐女儿泡茶。 围坐着晒太阳唠嗑的几个老太太,见禾家有客上门,也不好意思再坐下去了,借口要淘中饭米,纷纷散了场。 许惠香把手里的礼品袋塞到禾母怀里:“不过是让小薇来家里吃顿便饭,你就让孩子提着东西上门,我都难为情死了。”
“这怎么使得!”
禾母惊讶地忙要推回去:“上回……”
“上回那是谢礼,这回的是回礼,两个不搭噶的。”“可是……”禾母仍觉得不妥。 不过是送了几个自家都是白吃的大闸蟹,却换来人家那么大的谢礼,要是再收下这份回礼,她才是该难为情的那个了。 “哎呀别可是了,总之,禾嫂子可千万别再让我提回去了,要不然的话,我家那口子该念我了。”
许惠香索性将禾母怀里的东西提进了里屋,坚决不准禾母再还给她。
“再说了,我们家明天就要回京都过年了,这东西放到年后怕也不新鲜,你就当是帮我消耗消耗呗,千万别让孩子再提来了,行了,时间不早了,我也得回去做午饭了。”许惠香喝了口禾薇递上的茶,起身告辞,出门时,笑着摸摸禾薇的头说:“这大过年的我也就不邀请了,等暑假里有机会,师母带你上京都玩儿。”
禾母和女儿一起将人送出店门,回来后大发感慨:“这做老师的,礼数就是不一样,不过就四只大闸蟹,还是咱家白吃的,就提来这么多回礼……” “人又不知道是咱家白吃的,还以为是你特地上菜场买的。”
禾父难得接了一句。
“倒也是,那四只大闸蟹,真去菜场买,没个两三百肯定拿不下来,可是……”禾母话锋一顿,想到贺家提来的这些个补品吃食,一下又发起了愁:“杨老太前天过来看到那两盒补品,说市面普通的档次都要卖好几千,如果是高档货,怕是还要贵……本来想收也收了,礼也还了,就当不知道么好嘞,哪晓得她师母今儿又提来了,这些东西,看着也不便宜吧?你俩赶紧出出主意啊,到底咋办哟……” “能咋办啊,人不是说过年回京都吗?这些东西放到年后怕不新鲜,那就当帮他们消耗呗。”禾父见禾母急得团团转,只好这么安抚道。
“话是这么说……”禾母心里还是觉得不踏实,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拆开其中一个礼品盒,想看看里头到底是什么,见是一些现吃的零嘴儿,像糖果、果脯、饼干一类的,方才松了口气,“既是零嘴儿,收就收了吧。等年后上来,再让薇薇提点禾家埠那边的特产去上门拜个年。”禾薇盯着零食罐的外包装看了几眼,默默地移开视线。心说:娘啊,这可不是普通的零嘴儿,没见上头贴的标签都是外国字嘛,没准儿你手里这么一小罐零嘴儿,能抵得上那四只大闸蟹。 果不其然,当禾曦冬出摊回来,拿起桌上一个装巧克力的漂亮罐子那么随意一瞄,随口打趣道:“哟,这谁买的?居然是进口货,79欧元,折合成华夏币得500多块吧,我的乖乖……咦?妈你这么盯着我看干什么?哦,这些该不会是你买的吧?嘿哟,老妈你真是越来越时髦了,连进口零食都买……” 禾母的表情,已经没法用言辞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