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从山上下来，路上用了三天时间，如今是上山，身上还背着两个孩子，速度自然慢上几倍。程伊也不着急，她知道这一路上有好几个山洞可以落脚，在变天之前找到一个就可以了。

程伊的速度不快，但却比较恒定，累的时候就站在原地缓一缓，喝一口空间井水，体力便会恢复大半。装水的葫芦是程伊在地窖里发现的，挂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程伊以为有什么特殊的功能，但目前为止还没发现跟普通的葫芦有什么区别。程伊把葫芦就挂在腰上，时不时喝上一口。

应该到下午了，程伊觉得有必要歇一歇了。她在附近仔细搜寻了一下，没有发现山洞，只好继续往前走。边走边找落脚的地方。肚子饿了就吃两个鸡蛋。这期间大小子下来两次活动手脚，又被程伊背在背上，而二小子已经趴在程伊胸口睡了好几觉了，小家伙昨晚上醒了好几次，白天正困的厉害，在妈妈怀里坐着，又有熊皮挡风寒，二小子睡的挺香。

就这样边走边找，已经偏离了程伊原定的路线，山势似乎陡峭起来了。

程伊有点担心，不再急着赶路，专心找山洞休息。天已经有些变暗了，也不知是山里天黑得快，还是马上就要下雪了，不管是哪一种情况，现在都不适宜继续赶路了。程伊担心两个孩子会受风寒。这里可没有大夫给孩子治病啊。

大小子一直都没睡，程伊知道他一直在担心。程伊没有跟他说他们要去哪里，在大山里转悠，大小子的心里是害怕的，他很惊慌，但却选择沉默。程伊心疼他的懂事，但现在解释什么都没用，只能在心里默默许诺，一定要让孩子们过上吃饱穿暖无忧无虑的好日子。

程伊继续在周围搜寻着，可惜什么都没发现。只好顺着路往前走。此时她也顾不得什么路线不路线的了，只觉得脚下的路十分难走，几乎是一步一滑，似乎大雪覆盖下的路面也是崎岖不平的，虽然程伊走得十分小心，但还是滑了几跤。

“娘，我自己走吧，娘……”

大小子急得掉眼泪，声音颤抖地对程伊恳求。

程伊固执地摇头，道：“不行！这样的路你怎么能走？你的脚还要不要了？你只管好好趴在娘的背上，不要乱动，娘很快就能找到山洞休息了。”

程伊虽穿着棉鞋，但汗水加上雪水，棉鞋已经成了冰疙瘩，双脚几乎失去知觉了。大小子那双鞋压根就走不了路，如果在大雪里多呆一会儿，怕是双脚就要废了。

程伊也很着急，心里也在打鼓，万一找不到山洞该怎么办？雪花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风也渐渐大了起来，程伊裹紧了熊皮，喝了口井水，站在风雪里往四周张望。

白茫茫的雪色遮蔽了视线，程伊决定每一个方向再走一次，每一次只深入二十米，如果没有山洞，那就选择最后一个方向前进，直到找到落脚地。最坏的打算，就是天黑之前一直找不到山洞，那就找个背风的山脊，进空间找些毛皮，保证三个人不冻死就算完事。

程伊心中有了计较，便不再如之前那么慌乱，一步一步探索过去。

除了来时的方向不用再探，左右两侧均没有收获，程伊深吸一口气，向前方行去。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程伊按捺下心中的急躁，继续找落脚点。

前面挡着一处山壁，山壁和左侧的山石有一个夹角，正好挡住了风雪，那里的积雪也很薄，程伊想如果实在找不到像样的地方，就在这个夹角里暂时安身。

磕磕绊绊往前走了一百多米，还是没有什么发现，天已经黑下来了。程伊决定放弃前行，赶紧回到那个夹角安置下来。就在程伊转身要往回走的时候，眼角余光扫到山体侧面一处凸起，程伊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去看看，如果恰巧也是个可以背风的角落，那就在这里就近安置。

好在程伊的运气总算来了。那处凸起实际上是个山体裂缝，那裂缝正好将一座山一分为二，经年累月后，山体下沉倾斜，形成一个三角形的缝隙。

天已经黑透了。

程伊把两个孩子放下，让她们在山缝外面等着，然后费了好大的劲用砍柴刀割下来一块毛皮，缠在木棍上，毛皮上有残留的油脂，毛发又很干燥，很好点着，虽然火焰不大，但也勉强可以充当火把照明。

程伊举着火把进了山缝。里面什么都没有，地面也崎岖不平。山缝纵深不长，大约只有五六米。既然是缝隙，自然十分狭窄，最宽的地面处大约一米半，往上越来越窄，程伊微微低着头不会夹到脑袋。

虽然不怎么完美，但程伊长长的松了口气，总算有个地方落脚了，否则这深山无人，黑夜来临，风雪交加，程伊真不知道能不能安然度过这个夜晚，要知道深山之中本来就多野兽出没，更别说夜晚了，许多大型动物都喜欢在夜晚捕猎。

程伊让两个孩子进来，将火把交给大小子，自己则在地面铺上熊皮，然后让两个孩子坐在熊皮上，将火把绑在洞口一块突出的石头上，对两个孩子道：“你们乖乖不要动，娘出去一趟，马上回来。”

两个孩子乖巧的点点头，大小子还把弟弟搂在了怀里。程伊笑了笑，出去了。

程伊当然是想进第二空间。

程伊闭上眼，想象着地窖里自己亲手收获的蔬菜，再一睁开眼睛，已经来到了地窖，眼前是遍地的粮食物资。程伊跑到堆放毛皮的地方，捡着几张又大又厚实的野兽毛皮抱在怀里，然后想象两个孩子的样子，一瞬间便回到了山缝里，站在了孩子们面前。程伊吓了一跳，这要是让孩子们看见自己忽然出现在面前，岂不是吓坏了他们？可是眼前一片漆黑，原来是兽皮做的火把烧尽了，已经熄灭了。

大小子和二小子细细的呼吸近在耳边，程伊边喊着“大宝二宝”边摸索着孩子们的脑袋。大小子轻轻松了一口气，道：“娘，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程伊答应了一声，心想自己真是心急，应该拿一盏油灯照明才是。便又说再出去一趟。程伊走到洞口，想象自己之前放在卧室里的树枝，再睁开眼睛已经站在房间火炕前面。程伊拿起桌子上的油灯，进厨房添了满满的灯油，点燃之后想着自己放在山洞口的兽皮火把，这一次她正好回到了洞口。

两个孩子忽然看见亮光，有点害怕，待看清灯光后面是程伊的脸时，都觉得惊奇得很，不知道自己的娘亲怎么出去一下就带了一盏灯回来。

程伊将油灯靠墙摆在一个石块上，嘱咐孩子们千万不要弄撒了。然后将抱回来的一堆不知是什么动物的皮毛挑出来一张铺在之前的熊皮上，又将先前充作拐杖和火把的木棍用砍柴刀砍去一截，横着卡在洞口上端，用一张毛皮搭在木棍上，充作门帘，搬来石块压紧底部防止风雪钻进来。最后剩下两张毛皮用来当做被子。这些动物毛皮隔凉隔潮，厚实宣软，自然发热，在微弱灯光的照映下发出金银两色的光芒，山壁上也映射出淡淡的光影，狭小的山缝中顿时充满了绚烂神秘的气息。

程伊也有些惊讶，之前地窖的空间太大，毛皮又是随意堆放在一起，只是觉得色彩挺漂亮，没想到在灯光下这些毛皮会这样惊艳。两个孩子坐在上面抚摸着柔软光滑的毛皮，看着洞壁上变幻的光影，都露出又惊奇又赞叹的神情。

程伊心中激动，这些毛皮的价值不下于明珠猫儿眼，珍稀程度必然在那些俗世珍宝之上。第二空间里的一切都不同于现实世界，这些毛皮一定要收好了，万一流出去，对自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来说，未必是什么好事。

程伊收好心情，跟孩子们说道：“大宝、二宝，你们饿了没有？”

“饿了！”

大小子大声说。

程伊笑道：“那你们乖乖在这里等娘，娘给你弄点吃的。记住了，千万不要走出去，也不要大声说话，娘不在的时候，大宝要看好弟弟。娘这次可能会离开久一点，你们不要害怕，等娘回来了，我们一起吃顿好的！”

“好！娘你放心，我一定会看好弟弟的！”

二小子也咿咿呀呀的点头。

程伊心情不错，两个孩子的精神状态比之前在靠山村好多了，脸上见了笑容，说话声音也轻快了。这是一个好的开始，程伊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