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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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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十分郁闷,现在好了,偌大的大堂里面一个人都没了。肚子饿得实在难受,她挑一个食物还算完好的桌子坐下,大快朵颐桌子上剩下的菜。正想着要去哪里找晏适,接着就被那一大块肘子皮给噎到,她捶捶胸口还是咽不下去,突然旁边伸出一只手给她递来一杯水,她赶忙接过猛灌下去,咳嗽得脸都红了。那人又很贴心地拍了拍她的背。好不容易缓过来了,匆匆道一声谢,她又接着不顾形象地抓起油鸡腿接着啃起来了。好险,差点被饿死了。

等吞下最后一块鱼肉,喝光剩下的水以后。她才十分满意地长舒一口气,还打了个饱嗝。

“吃饱了吗?”

身后那人还在,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激动但似乎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情感,最重要的是这个声音很耳熟啊。

梁简用袖子擦了擦油嘴,又擦了擦手,而后转过身来笑得没心没肺地,“吃饱啦!”

活像是一个幼儿园的小朋友。

那人拉过她的手开始把脉,确认没事后这才松一口气。她刚刚想说些什么,下一秒她就被卷进一个怀抱,那人抱得很紧,像是要把她融入自己的怀里。他身上潮潮的,这身衣服还是分别前穿的那一身,闻着都有些发臭了。那人一言不发,而后逐渐小声抽泣起来,肩膀一抖一抖地。她伸手抱着他,抚着他的背,柔声道,“老晏,没事了,我回来了。”

晏适抱了很久才松开,梁简这才看清楚他。头发微微凌乱,脸色看上去不太好,眼底乌青的黑眼圈不知是多久没好好休息了,下巴长出一些胡茬,身上的衣服也早就脏的不成样子了。

“咱俩先上去收拾收拾?”

她看着自己也是乱七八糟地,受不了自己身上黏糊糊地还有一股味道,头发也打结在一起,油的可以炒菜了。

“嗯,”他的声音听上去很沉重,身体也很疲惫,但还是支撑着不给梁简压力。二人撑着回到房间,各自洗漱收拾一番,晏适耐心等梁简收拾完以后去她房间又确认一下,她确实回来了这才放心地休息了。

梁简刚刚睡醒,现在精神得很便开始打听这些天发生的事。

她以为自己只是在崖底耽搁了几天,谁知道已经过去半个月了。所以说她在悬崖底起码昏迷了十多天?!虽然有些震惊,但也合理,毕竟被雷劈还摔下悬崖,就算是有不死不伤buff也得要时间恢复,十多天甚至还算好的了,若是半年,那晏适真的要急死。

客栈里面已经没人了,那两个伙计也冷静下来回来了。方才也意识到梁简是真的回来了,此刻紧闭店门,开始收拾桌椅了。他们知道自己误会了还有些不好意思,得知梁简要问事情,他们十分热情。

她知道自己失踪多日,外面应该发生不少事情。只是她也没想到,短短半个月变数这么多。

“什么?!已经抓到皇甫涉和北辰霖了?”

“什么?!云柔郡主和北辰渊决裂了?”

“什么?!北辰渊成了武林新贵?!”

一个接连一个劲爆消息扑面而来,好消息夹着坏消息,起起伏伏地让她的心像是坐过山车似的。一时之间不知道想说哪个好,她结结巴巴地。最终决定先从北辰渊这个狗东西开始。

那两个伙计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

“北辰渊不知怎地,居然在短短半个月之内武功爆涨,半个月前去衡天宗挑战,竟把衡天宗众长老打得落花流水。算是在江湖里面立威了。”

张申低声边讲着,便津津有味地嗑起瓜子,还顺手递了一把给梁简,她也就这那把瓜子磕起来了。

“为什么是衡天宗?”

梁简疑惑道,皇甫家大业大,他惹不起。以他那小九九,多半会挑宋家,或者是冀黎门,而不是这个百年老派。且不说衡天宗的实力还是比较雄厚的,那衡天宗背后在朝廷里面有人也算是有权势的,北辰渊既然做过副盟主难道对这些一无所知吗?最重要的是,他居然还能打赢,也就是说他现在的实力略差于她。

她还是因为有傲霜剑法这个大杀器,这样算可能不太妥当。所以严格上来说,他现在的实力应该超过了皇甫胤日和北辰旻他们俩。

“你不知道,那北辰渊和衡天宗的梁子可深了。”

唐余忙不迭插嘴道,看着梁简来兴趣了,他接着故作玄虚地说着,“北辰渊在回到北辰家族之前曾去衡天宗学武,但是吧,大家都知道他在北辰家族的地位不高,因此常常被忽视。”

“只是被忽视?”

梁简依旧觉得有些不解,按小说套路来说男主大多是备受欺凌折磨,莫不是唐余为了抹黑北辰渊故意说轻了?

唐余也明白梁简的意思,他忙解释道,“只是忽视,毕竟北辰家族的身份摆在那里,也没人敢多为难,我的消息准没错的!”

“那也不至于吧。”

她放下瓜子有些疑惑,若只是因为这个就挑衡天宗开刀似乎有些不合理。

“我还没说完你就打断我。”

唐余有些委屈地嘟囔道。

“啊啊啊,抱一丝啊,抱一丝,您接着说。”

她心虚地笑了笑,道了个歉,示意他请接着说。

“是这样,当初北辰渊要当副盟主的时候,衡天宗从中阻挠,估计是怕北辰家过于势大。对吧?张哥。”

唐余说着,用手肘推了推张申,当时是他替周姐收集情报的。

“没错,衡天宗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而且不止这些,”张申拍掉了手上的瓜子,接着唐余的话说道,“这次皇帝封云柔郡主为和安公主,派她去和亲。为了和亲顺利,就要解决了北辰渊。朝廷答应云柔郡主不伤害北辰渊,因此不便出手,便让衡天宗去做掉他。”

“原来如此,难怪北辰渊对衡天宗的敌意如此浓烈。”

梁简感叹道,小说里面对衡天宗的描述很少,前期对于北辰渊在衡天宗的遭遇都是一笔带过,她看过也就忘了,男主前期主要是在北辰家族那边吃瘪受辱。现在北辰家族倒了,他也只能找衡天宗发泄了。

“那云柔郡主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梁简迫不及待地问道,这小半个月朝廷就已经和北尧太子谈好了吗?云柔郡主若是出嫁,那她与北辰渊之间的红线说不准会断开,北辰渊居然也没有过多纠缠,是碍于朝廷的威压吗?

“我也想知道,”身后,周文君和宋秉烛说道,声音也是有些疲惫,风尘仆仆地,一看就是远道而来。他们俩看前门紧闭就从客栈后墙翻进来,一进来听到他们在闲聊也勾起好奇心。

“阿简!!!”

周文君一把熊抱上来,她黏着梁简不肯松手,絮絮叨叨地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说着说着竟还哭起来,呜呜咽咽地,“我还以为你死了,吓死我了。”

“好啦好啦,我这不是没事嘛。”

她无奈地拍了拍她的背,哄了好半天,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次,确认她没啥事这才放心。

宋秉烛打着哈欠说道,“你们先聊,我去楼上睡一会儿。”

说着摇摇晃晃地走了上去,跟喝了假酒似的,这几天赶路想必是累着了。

“对了对了,接着说云柔郡主,”周文君催促道,“这些天在路上听了好几个版本了。”

她看着比较精神,她一向都比较有活力,梁简有些羡慕了,年轻就是好啊,虽然她这副身体也才二十出头,但真是天天这么折腾,也给折腾地没有活力了。

“好几个版本?”

唐余疑惑地挠挠头,他一直待在京都,也没听说过其他版本,这以讹传讹还真是挺可怕的。

“是啊,”周文君边说着边掰着手指头细数道,“有说她是被北辰渊抛弃的然后含恨出嫁;有说北辰渊看不上她抛弃她的;有说是她蛮横跋扈,把北辰渊给逼走的……”

“等等,这些版本怎么都像是在帮着北辰渊说话的?”

张申忍不住开口道,这些版本不说是一模一样,简直颠倒黑白。北辰渊怎么就像是个楚楚可怜的小白花,要不就是他掌握主动权似的。

“难道不是这样吗?”

周文君眼前一亮,之前听到这些版本的时候她还觉得火冒三丈,那个狗东西还甩人家郡主,可要点脸吧。现在听说事情并非如此,她还有些欣慰。

“当然不是!”

他有些愤愤不平地,一拍桌子,桌上的瓜子都得抖三抖,“梁姑娘之前就让我们盯紧云柔郡主和北辰渊那边的动静,这件事情没人比我们知道得更准确了。”

“哦?那是怎么一回事?”

看着张申那副‘终于有我比你们知道得多的时候’的神气,梁简觉得有些好笑,便撑着下巴有些无聊地接茬。

她大概能猜到发生什么事情,只是比起这个她更加好奇是谁在背后为北辰渊造势卖惨,或者说……给他找死。

张申得意地清清嗓子,刚刚要开口就被唐余抢过话来,“其实就是朝廷给北辰渊和云柔郡主施压,用北辰渊的性命威胁云柔郡主。郡主为了保护心上人的安全就忍痛与北辰渊分手,当时我们也在现场偷偷观察。啧啧,郡主哭得梨花带雨地叫人好生心疼。”

“你们竟然还在现场?”

王府守卫森严,没想到这两个伙计还挺厉害的,突然想起之前晏适说有事就可以往福安客栈里面跑,这话说起来还挺有底气的。

“嗨,王府的守卫松的跟裤腰带似的,我们俩随随便便就能进去啦。”

唐余拍了拍胸脯,十分自信地说道。

再怎么说那也是王府,随随便便?看来客栈里的人都是有两下子的。

“喂,你都说了,我说啥?”

张申不满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翻了个白眼抱怨道。

“行行行,接下来你说。”

唐余敷衍地点点头,挥挥手示意他说。

“北辰渊那家伙……”

“那家伙当时就气急败坏地说郡主眼高于顶看不上他,要与她恩断义绝,说着还割袍断义。跑的比兔子还快。王爷给了他不少金子,还送了一株上等灵药给他把他打发走。谁知道他四处说郡主是被他抛弃的,这事儿还传到西陵太子的耳朵里。为了让他闭嘴,不影响联姻,王爷派衡天宗的人去追杀他。谁知道他不仅没死还变得更强了,把衡天宗收拾得落花流水,现在衡天宗他就是宗主了。”

唐余贱兮兮地插嘴,看着张申瞪大眼睛,叉着腰说不出话来,气得哆哆嗦嗦地抄起一旁的抹布扔到他脸上。

唐余拿下抹布,赔着笑道歉,“我错了,我错了,你说。”

周文君看着这场景忍俊不禁地笑了,梁简也是被这两个伙计逗乐了。

张申理了理心情,撇着嘴转过头不理他,刚刚要张嘴,愣了几刻,幽怨地说道,“话都被你说完了,我说什么?!”

唐余正在喝茶解渴,听到这句话没忍住一把喷到他脸上。张申怒了,抹了把脸,却没抹掉脸上的茶叶渣滓。而后,他阴恻恻地笑着,“唐余,我记得你私房钱好像是放在床底下第二个暗格吧。”

话音未落,二人争先恐后地跑回卧房,一路上互相拉拉扯扯,打打闹闹。甚至还……互相吐口水?

额,高端是战术往往采用最朴素的打架方式,这俩还真是‘童心未泯’啊。

“啧啧。”

周文君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摇摇头,客栈里的人还真是会玩儿。她转头看看梁简,刚刚想吐槽,发现她面无表情地盯着一处看,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

“你在想啥嘞?”

见她半天没回神,文君也坐不住了,挥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我在想你这一路听到的版本不会是从北辰渊那边流传出去的吧?”

她撑着下巴,依旧看着远处走神,嘴里还念念叨叨地,“可若是北辰渊的话,那未免也忒蠢了些,这分明就是在找死。”

“找死?”

周文君不明所以,在京都被追杀也就算了,可现在北辰渊是在衡天宗啊,天高皇帝远地,那王爷的手也伸不了那么长,怎么会是找死呢?她一脸严肃地看着她,“阿简,你不会是…在担心他吧?”

不会把不会吧,不会连她家阿简都要被那狗东西拐跑了吧?!这狗东西还真是邪门的很。

“你想什么呢?!”

梁简有些无语地翻白眼,轻叹一口气说道,“北辰渊此人有些特殊,他不能轻易就死。”

“你还说你不是在关心他?!!”

周文君急得站起来,来回踱步,是不是盯着梁简。内心一个劲地犯愁,定是北辰渊那个混蛋会下蛊,现在居然还敢下到梁简身上,真是罪该万死。她得在事态更加严重之前把北辰渊干掉!

“我不喜欢北辰渊,甚至有些讨厌他。”

看文君上蹿下跳着急的样子,梁简头疼地解释道,指天发誓,“我要是喜欢,哪怕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北辰渊我都不得好死。”

“呸呸呸,”周文君连忙双手合十,看着天的方向说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童言?她都多大了。

“不是我说你,不论喜欢谁都不要牵扯到自己的性命,这种誓可发不得!”

周文君连忙又向着天拜了拜。暗自腹诽,若是不得好死的话,还是让北辰渊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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