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把这边的情况汇报给裴璟衍。后者从御景苑赶来,还带了个医生。简单的检查后,断定她只是感冒,吃药休息就会慢慢好转。裴璟衍没有去公司,亲自在嘉水居陪着。看她那么虚弱,他心有不忍。不过说实话,她生病的样子更容易亲近。他俯身用自己额头贴她额头。“怎么还这么烫。再这样下去,怕是要烧糊涂了。沈茉莉,你要变成小笨蛋了。”
南星在昏昏沉沉听到“沈茉莉”三个字,抬手打开他。而后翻了个身,背朝着他侧躺。一整个上午,她都在床上躺着,偶尔听到裴璟衍和公司助理打电话的声音。感冒时口舌发干,他就总喂她喝水。大多数时候,她都没那么清醒。他扶她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然后把水喂给她。几大杯水下去,她就想上厕所了。但她病得正厉害,脚步都是虚的。裴璟衍二话不说,直接将她抱去卫生间。她有些抵触,拍打他肩膀,嗓音沙哑地说。“让陈阿姨上来……”陈阿姨是嘉水居唯一的佣人。裴璟衍一本正经地说道。“她现在顾不上你。卫生要弄,三餐也要她来做,三头六臂都忙不过来。”
“陈阿姨……”南星很坚持,身体已经很累了,只能无意识地念叨着。由于发热,她的脸蛋红红的,瞧着真想让人咬上一口。裴璟衍低头亲了亲她额头。“行了,你就别作了,我照顾你不是一样的?“你不就是上厕所不好意思吗,我又不看,就把你送你进去,然后我在外面等你。”
他也确实是这么做的。南星也是虚弱了,下了地就感觉头重脚轻。回到床上,她才好受了些。中午,佣人做了点适合病人吃的东西,裴璟衍把她抱在怀里,亲自喂她。她长发散乱,睫毛纤长,漂亮的脸蛋透着病态的红润,瞧着就像个高级精致的娃娃。裴璟衍喂着喂着,心思都不知道飘到了哪儿。甚至变态地想,要是她一直都这样,只能依靠他活下去就好了。他不介意她是个小废物。南星没什么胃口,吃了一点就说饱了。她睡得浅,感觉得到裴璟衍的陪伴和照顾。他一会儿给她测温,一会儿又给她垫毛巾。她下午吃过药后,身体就开始发汗。流汗的滋味不好受,她总想把被子掀了。裴璟衍不让,盖紧她的被子。听她难受地哼唧,他耐心哄慰。“忍忍,发过汗就好了……”她额头都是汗,头发都汗湿了。更别说被窝里。佣人端来水和毛巾,拧干后,由裴璟衍接了过去,给她擦拭额头。在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下,临近晚饭那会儿,南星稍微舒服了点。她睁开眼,就看到裴璟衍抱着她,侧躺在她身边浅眠。他看上去很累。他们距离得近,她能看到他眼睫的弧度、眼下疲惫的阴影。她的目光牢牢看着他,某个瞬间,心里升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这时,裴璟衍也醒了。南星旋即移开视线。“醒了?舒服点了没?”
他习惯性地去贴她额头。南星躲了下,又被他扣着脖子捞回去。额头相抵,她睫毛颤动,视线不知放在哪儿。他喃喃道,“好像没那么烫了。”
随后,他那薄唇有意无意地划过她脸颊。如此亲密的动作,随意又自然,就好似他是无心的。南星推开他,坐起身。“我好多了,你走吧。”
裴璟衍也跟着坐起,关心地询问。“你白天就没吃多少,现在饿不饿?”
南星实诚地点了点头。“有点饿……陈阿姨呢?”
裴璟衍答道。“陈阿姨家里有点事,临时请假了。”
紧接着他又补充,“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饿着。”
半个小时后。他端了碗面条上来。南星看到那不太妙的卖相,看了看他。他也不藏着掖着。“我做的。很久没做过了,尝尝味道怎么样。”
南星靠在床头,夹起一根面条,尝了口。说实话,味道还是不错的。她吃了几口,才想到裴璟衍。他还在这儿关注着她的吃面进度。“你也去吃点东西吧,我已经好多了,不需要你照顾。”
裴璟衍没接她这话。正好手机也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下意识地避开她,出去接听。这电话是北楼那边的手下打来的。他们在审问过程中,差点弄死了一个人,不过好消息是,有人承受不住这身体心理的双重折磨,最终还是说出了诺曼芯片的位置。“……据说是一个地下基地,位置隐蔽,入口也很复杂。那地方出去容易进去难,从外面打不开,只能由里面的人开门才能进。”
裴璟衍明了。这意思是,就算找到入口,他们也进不去。手下向他请示。“先生,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裴璟衍缓缓道,“不着急。先派人把守着,确保他们不会带着诺曼芯片离开。”
“那……剩下的那些人,要如何处理呢?”
“继续关着。”
“是!”
裴璟衍挂断电话,若无其事地回到南星房里。看她吃了半碗面,颇有种投食的成就感。南星抬头看他,语气认真。“我有话问你。”
“嗯,你问。”
裴璟衍格外坦然,好似没做过亏心事。“我前段时间派了几个人去找我哥哥,但他们现在集体失联了……”裴璟衍眉头敛起。“你怀疑是我干的?”
南星没有否认,仍然直视着他。随即,他嗤笑了声,像是自嘲。“也是,你就没信过我。”
他眼中有一丝受伤似的,转过脸去,没再看她。南星还是想听他的回答。“所以,是不是你做的?”
“不是。”
裴璟衍回答得很快。算起来,也的确不是他亲手干的。他这么说后,南星没再追问。不知不觉间,他在她心中的形象已经有所改变。她兀自低语,“可能是其他人抓走了他们。”
裴璟衍深以为然。“最有可能的就是梵城那帮人,他们早盯着港城这边的动静了。”
而后他又好心地揽下这事儿。“别担心,我让手下的人留意着,实在找不到,我会亲自跟梵城那边交涉。”
南星没什么精神,病恹恹地点了点头。却不知,她眼前这个人才是幕后黑手,连陈阿姨都是他给支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