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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真人看见跌跌撞撞挪到他身边的延年,心中滋味极为苦涩。
“年儿……是为师不好,让、让你受苦了,你那么怕疼……” 延年抬头看见往常总是满脸堆着笑的憨厚的老人,现在垂着眸,花白的眉毛都耷拉下来。 延年努力扯出一个笑容,虽然那笑容在春秋真人眼里非常难看,跟哭没区别。“师尊不要担心嘛,阿年没事,就是,咳咳,断了几根肋骨,能忍,能忍。”然后她说完之后她家师尊看起来离哭更近了。 她的师尊一个熊抱将她一整个箍在怀中。“呜呜呜,我的乖徒儿,为师其实发现了,年儿你最近,真的好乖好暖啊!徒儿长大了,跟以前不一样了,变成熟了,都、都反过来安慰为师了……” “师尊……痛……” 延年被这么一抱,断掉的几根肋骨钻心似的疼。她竭尽全力才忍住不让自己痛呼出声。 春秋真人这才急急忙忙放延年下来,花了几颗灵石叫一个治愈系修士给延年治好。 延年感觉并无大碍之后便从病床上一起身,顿时一阵头晕目眩。 恍惚中竟看见地位超高超有权威的修真界神级人物乐正逍遥正俯下身来满怀慈爱并亲切地问候她的情况。 延年揉了揉脑袋。心说真是起猛了,竟然看见乐正麟大神他爷爷纡尊降贵来看她。 再一眼看去,嗯?好像还真是那尊乐正逍遥。延年起身想行礼表示尊敬,却牵扯到肩膀还未愈合的伤口,不由得痛的“嘶”了一声。 “丫头伤没好全最好不要乱动哦。”
头顶上传来乐正逍遥略带笑意的声音。乐正逍遥人如其名,极为逍遥洒脱。但延年是绝不会断定这是一个像她家师尊一样的顽皮贪玩的老好人。在修真圈,能坐上这个相当于联合国大会领导人的位子,那没点雷厉风行的铁血手腕是要被分分钟阴死的。 延年看着面前这个年老却不老迈的笑面虎,目光没有丝毫畏惧,反而透露出一种对某种东西隐秘的兴奋。不过这种兴奋被她很好的掩饰,延年摆上一副十六七岁少女标准的天真活泼的笑容,乐正逍遥却能看出那笑容中隐藏着一抹狡黠,但那抹狡黠并不邪恶。 乐正逍遥对这个越了整整一级打败他孙子的少女产生了浓厚兴趣。他开口寒暄几句:“延丫头身体可还好?”
谁料延年半点面子也不给:“逍遥真人您真是有趣,瞧这话说的,刚刚被您宝贝孙子打断了几根肋骨,又一剑将阿年的肩膀捅了个大窟窿,阿年的身体……嗯,没事儿,绝对没事。”
最后一句话她特意加重了说,话语中的幽怨不言而喻。
看见乐正逍遥的职业浅笑顿时一僵。 延年说这番攻击性强的话并不是鲁莽。虽然确实对于她自己受重伤这件事儿怀有怨气,但她拎的清孰轻孰重。她大概摸清了乐正逍遥的性子,是一个表面豪迈实际内敛的人,像一头没事儿就睡觉的老虎,睡得别人以为他没什么攻击性。实际上一旦他睁起锐利的眼睛,扬起锋利的爪子,那么没人能从它的虎爪下逃出生天。 这样的人通常与跟自己一样深沉的人斗得很欢,而遇到那种爱打直球、没城府但是实力强的人,就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他能暗戳戳地把你阴到死,但是在阳光下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看吧,果然乐正逍遥无话可说了。 乐正逍遥清了清嗓子,装作刚刚的尴尬不存在。他苍老的面容下是一张疲惫的脸,语调温和敛去锋芒:“麟儿不懂怜香惜玉,对延丫头你下手太狠,老朽给你一些上好的灵露,丫头你留着疗伤去吧。”延年打开一看,险些惊呼出声:“这是……!”
乐正逍遥温和地笑:“没错,这便是由天下植物千年来积攒的初春露水酿制而成的,名为寒春露。”
延年也有所怀疑:“如此珍贵的寒春露,真人就这样给阿年了?”
乐正逍遥笑着摆摆手,掩饰住心中肉疼。“这又何妨,不给姑娘一些灵丹妙药,又怎能体现出老朽的诚意?况且这等珍贵物事,送与聪慧过人的姑娘,也是物尽其用。姑娘且收着吧,记着要省着用。”
延年未再推辞,大大方方地收了,对乐正逍遥郑重地道谢。 乐正逍遥转向春秋真人:“春秋,你这活泼的小徒儿哪儿来的?”
春秋真人立马像炸了毛的猫一样警觉。“怎么?你想抢我徒儿。”
“嗯,确有此意。”
乐正逍遥这不要脸的优良品质把春秋真人气了半死。 “老头,你想都别想。年儿,”他指了指延年,又骄傲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的!你给一千瓶寒春露都没用。”
乐正逍遥闻言失笑。 “看来这小丫头,的确很讨人喜欢。让你的弟子们准备一下吧,下一场比试要开始了。”
乐正逍遥飞向擂台上方。“恭喜各位胜者,接下来比赛进入第二阶段,此阶段同门可进行厮杀,来决定名次高低。”
一炷香后,易绶和延年在擂台上面面相觑。 “要不……我把寒春露给你,你认输?”
乐正逍遥看见自己珍贵的寒春露就这样被延年当作赢得比赛的工具,很是痛心疾首。 易绶挑了挑眉,面上却仍是维持着儒雅君子的形象:“我稀罕那区区一瓶寒春露?”
乐正逍遥一口凌霄血差点喷出来。 你俩……卧龙凤雏。 “可是我不得不赢比赛呀……” “那师妹怎就觉得师兄不想赢?怎么,师妹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师兄莫不是想被师妹揍的也像乐正麟一样狼狈?”
乐正麟表示自己不仅被打败怎么还要无辜躺枪。 这两人唇枪舌剑了半个时辰,看的台下众人都困了。 这是延年大声怒喝:“他认输了!”
易绶:“?”
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 只见延年低声威胁:“你要是不认输,我就把你从十岁那年就开始暗恋昭雪师姐的事告诉她。师兄觉得,那么清心寡欲的昭雪师姐,还会待你如同往常吗?”
易绶被这浓浓的胁迫意味扼住了想要说话的嘴。 他没有说话,算是默认认输。 “好啦,这一场,我赢。”
延年没有再在易绶身上浪费口舌,直接就下台了。留下一众人马因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获胜方式而惊掉下巴。 易绶并未因输了比赛而气愤,他不是一个喜怒形于色的人,况且他本就不打算认真比赛,不暴露他真实的修为是他一直费心力去做的工作。易绶反而望着延年果断潇洒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你太不可捉摸了。与之前太不一样了。 易绶揣摩着下巴,嘴角勾起一个稍纵即逝微不可查的怪异弧度。 这些年太累了。 好在终于迎来了一个有趣鲜活的人。 因为这场比赛没有运动量,也不存在要让修士休息的情况,所以直接安排了叶昭雪和易绶打。擂台上,易绶看着高高束起马尾辫,身着一袭清冷白衣的叶昭雪,没有过多眼神交流,便直接转身下擂台:“不用打了,我认输。”
延年在下面愤恨地嗑着瓜子,仿佛磕的是易绶的脑袋。 “对待心上人就这么爽快,你个双标狗。”
其实延年说不得易绶,毕竟她自己上擂台打叶昭雪的时候,也是二话不说极其痛快爽利又果断的道:“我也认输!”
叶昭雪人都傻了。 延年还嫌不够,抓住叶昭雪的月白长剑,作势地往自己心口一刺,其实根本连她衣服的边儿都没碰着。即便如此,延年还是夸张地倒在地上,口吐“鲜血”,双眼满是看破红尘的淡然与凄惨。“是我修为不精……这一场,理应是……咳咳,”还装成不支的样子又咳出血来,“我昭雪师姐胜。”
叶昭雪:“……?”
乐正逍遥抽了抽嘴角:“啊……这、这一场,苍澜谷叶昭雪,胜。”
叶昭雪懵逼地被猛地窜起的延年推下擂台。 她看了看延年,曾经害她万劫不复的延年,陷入了迷之沉默。 小师妹,中邪了。嗯,一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