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怀孕。霍寂凉是她第一个男人。她已经三十六岁了,高龄产妇,却依旧没有权力生孩子。如果孩子生下来,就是一个私生子,一个孽种。她本来就是一个没有得到过家庭温暖的人,她如何再让自己的孩子饱受白眼?两行热泪顺着她的眼眶滑落,她闭上了双眼。宝宝,对不起。是妈妈无能,保不住你。当真正失去他的时候,她才知道什么叫做痛彻心扉。如果生活是霸道总裁小说多好,她可以抛下一切出国离开,一个人将孩子养大。可惜,现实就是这么残忍。霍寂凉不会放过她的!她吸了吸鼻子,万念俱灰。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响起,她缓缓睁开被泪水浸红的双眼,望向来人。霍寂凉?他的神情为什么看起来很愤怒?对,知道她怀孕的事情,他当然很愤怒。“我……”她张了张嘴想要开口说话,却被男人粗暴的打断,“欧阳杏,谁给你的胆子瞒着我?你真是翅膀硬了,啊?”
“现在孩子没有了,你爽了?你高兴了?”
“怀孕了竟然还穿那么高的鞋跟,怀孕了还傻乎乎的不知道保护自己?让霍芝那个贱人伤害你!”
男人粗暴的嗓音回荡在病房的上空。看着男人那张因为暴怒而扭曲的俊脸,那张阴柔得比女人还要美上三分的脸庞,此时怒意滔天。欧阳杏震惊的望着他,不敢置信。她是不是在自作多情?她为什么在他的眼中好像看到了一丝惋惜?一丝心痛?紧随其后跟过来的医生赶紧给欧阳杏做了一个新的检查,“肚子痛吗?”
“痛。”
“还有其他地方不舒服吗?”
“没有。”
“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一个月以后才能行房,平时要补充营养,否则容易造成贫血,身体虚弱,你已经是高龄产妇,如果不好好保养,以后想再怀孕就难了。”
医生又叮嘱了几句,就逃也似的冲出病房。刚才那个男人好可怕,竟然吼一个病人!太可怕了!霍寂凉仿佛一瞬间变得极其疲惫,他望着病床上憔悴的女人,好半天才说,“我让家里阿姨过来照顾你。”
“如果我告诉你我怀孕了,你会愿意留下他吗?”
欧阳杏望着男人高大的背影,突然叫道。男人身形一顿,缓缓转过头,深深的望着她,“你不问,又怎么会知道我不是一个好父亲呢?”
他什么也没有说,转身离去。欧阳杏将自己深深的埋进薄被下,压抑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决堤,她嚎啕大哭,痛哭出声。孩子!她的孩子,没有了!*阮苏办公室里。薄行止紧抿着削薄的唇望着阮苏。黑眸紧锁着面前这个吃得不亦乐乎的小女人。她脸上未施粉黛,肌肤白皙透亮,灵动水润的杏眸,挺致秀美的鼻,清丽又迷人。明明就是这么出色精致的长相,为什么讲起话来总是噎死人不偿命?别的女人都会撒娇讲好听的。她倒好……薄行止的神情一言难尽。阮苏正吃饭,一抬眸就看到薄行止不出声,她抬起长睫对上男人那双黑泽的眸子,心跳,不受控制的漏了半拍。“薄行止?”
能不能不要用这种眼神看她?好像她是男人看中的猎物,随时都要被他拆吃入腹一样。薄行止骨节分明的长指抬起阮苏小巧的下巴,眸光漆黑深幽,“老婆,我今天表现这么好,不奖厉我一个吻?”
他凑得很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脸颊,邪气又魅惑。阮苏刚往嘴里塞了一只虾仁,来不及说话,男人性感的落唇就朝着她压过来,“既然如此,那就喂我好了。”
男人的大掌捧着她小巧白嫩的脸庞,浓郁强势的男性气息令她忍不住心跳加速,大脑缺氧。寂静的办公室里。暧昧充斥着整个空间。阮苏脸涨得通红,这男人从哪里学的流氓招数?竟然偷走她的虾仁!她有些难堪又有些不服气。她身上的毒也不知道能不能解,说不定哪一天她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她不希望自己的人生留有任何的遗憾。这么久以来,一直是薄行止在追着她跑,这一次……阮苏不知道突然从哪里来的一股勇气,又往自己的口中塞了一块板栗苏鸡,下一秒,她两只素手扣住男人宽厚的肩膀,将男人抵在沙发上。她仰起脸,瓷玉般白皙的小脸熠熠生辉,视线落到男人那性感薄唇上。她的目光清亮逼人。她唇角勾起一丝浅笑,语气中泛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霸气,“薄总既然也没吃饭,那我就将你喂个饱。”
话落,她泛着苍白的唇就堵住了男人的唇。薄行止呼吸一窒,看着她的黑眸深沉了几分。她竟然真的主动吻了他?男人黑眸深邃犀利,俊容野性狂妄,下一秒大掌扣住她的后脑,他吻的又深又狠又霸道。阮苏第一次这么热情的回应他。反正……她也许快死了。至少,人生不留遗憾。薄行止是一个无法控制自己心脏的男人,他俊美迷人,狂野霸气。是一个令任何女人都无法拒绝的男人,尤其是当他对你好的时候,好像全世界他的眼中只有你。阮苏不得不承认,自己对他早就动心了。可是,那又如何呢?她中了毒,无解的毒。她的眸色染上哀伤和沉痛。她低垂着脑袋,用力抿住唇。眼底的光茫一点点暗下去。她没想到,自己身上不仅有媚蚕,还会有了那个返童药。上帝总是喜欢跟她开玩笑。只是可惜了,她还没有找到妈妈,就要再次面临死亡。她还没有找到妹妹,她就要死了。她才刚刚承认自己对薄行止动了心,她就要死了。她忍不住伸出双手,紧紧拥抱住男人,将自己的脸颊埋在男人胸口,“薄行止,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薄行止深邃的眸中闪过一丝讶然,小女人不是悲观的人,相反。她精力旺盛,生命力也极其顽强,体内的不服输因子尤其强悍。她怎么会突然说这种话?根本不像是她的风格。他正准备深究,阮苏放在桌上的手机却响了。来电显示的傅引礼。他怎么会打电话?阮苏皱了皱眉,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薄行止低眸看向她的手机,“傅引礼打电话做什么?”
“不知道。”
阮苏摇了摇头,但还是接了起来。“喂。”
“阮小姐,不好意思,我不应该这么晚打扰你,但是这件事情除了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找谁。”
傅引礼语气极其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