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说这个有些远了，不过你这样一说我倒是轻松了许多。”

穆天然本意一开始的时候就没有要参加选拔的意思，就跟别谈之后前往圣山的选拔了，他已经打算好要是到了那时是一定要找机会离开的，尤其是在得知了尹洛等人的目的之后这个想法就跟家的强烈，只是他不得不考虑到程不愚的感受。“只是到那时，你我兄弟还有见面的机会吗？”

是啊，程不愚是注定了和青阳书院绑在一起的，如果穆天然离去之后刀术一门就只剩下他一人，他便是刀术一门在青阳书院存在下去的标志。程不愚并不知道穆天然离去的真正原因，但是对于穆天然的神秘来历让他猜测这一定和莫天然身后的势力存在着关系，穆天然离去之后他们便是两个世界中的人，再见恐是无期。程不愚猜测的原因虽然不对，但是正如他猜测的结果一般，如果穆天然离开了青阳书院他们再见将有很大的可能是无期。因为穆天然要离开的原因不仅仅是不愿意参加之后的选拔，更重要的是他，他觉得自己已经有那个能力回家了，是的回家这个世界的家，虽说他是个路痴，可他相信回家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而他给自己的时间是两年，他要用两年的时间寻找到回家的路，相信这两年的时间，不管怎样他也该凭借着记忆找到回家的路，为什么一定是两年，当然是有原因的，他和顾倾城还有一个三年之约。到那个时候再去见顾倾城最后一面，也算是他为自己的这段经历画上一个句号吧。穆天然不得不承认他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是在逃避，他不单单是在逃避这个世界，而是在逃避人性，前世生活在一个复杂的社会当中，他不得不为了生存而迫使自己融入进去，今世他找到了一方净土，更有了可以在那一方净土当中任意生存下去的能力，所以他渴望着自己可以回去，可是避开这世间的烦扰过自己无忧无虑的生活。如此一来，他和程不愚也就再也不可能存在交集，而这也是穆天然之前犹豫的原因之一。想着这些的时候，穆天然突然发现，他是无比幸运的，比这个世界无数人都要幸运，至少他还有一个归宿，一个干净的地方可以给自己安身立命，而不是程不愚这样，被命运绑缚。因为明日两人还有这一场比斗，需要赶着回去，所以两人也没有喝多少酒水，自然回去的也就早些。出琼楼的时候，穆天然显的的很是有些小心，其间的愿意自是怕和尹洛等人不期而遇。“等等”刚出琼楼穆天然就突然喊道。却说穆天然突然出声，是因为看到了一个熟人，而这熟人正是当初穆天然出刀青阳城时遇到的那位老农。老农弓着腰，整个一个年轻人在套着牛车，那年轻人穆天然也认识正是老农的儿子。“大爷”穆天然一边喊着一边向着老农走去，老农先是没有反应过来，这青阳城老农可没什么认识的人，而今此地到处都是老农就算是听到了也不会以为实在喊自己，等到穆天然走到他的跟前的时候，老农才是抬起头来。“大爷不认识我了？”

老人年纪打了，记性不好，闻声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盯着穆天然努力的辨认这，刀势一旁老农的儿子，涂大，反应过来喊道“穆小哥”。“咳咳咳咳……”老农进儿子这一提醒也是想起了穆天然，刚是准备说话，却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大爷你这是怎么了？”

穆天然刚才就已经发现，老农的面色不是很好，赶忙关心的问了起来。“人老了，总是事多。”

老农说的释然，但眼里的悲色难掩。“自你离开不久父亲就病了，直到现在一只都不见好，眼见着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说到这件事情，涂大这个健硕的农家汉子也不仅的湿了眼眶。穆天然闻言却是一惊，自他离开老农就病了，那怎么算也快一年了吧。“走，大爷我带你去医馆看看。”

穆天然以为老农家里困难就不起医才是让老农的病情脱了这么久，便连忙说道。却听涂大说“看了，一直都在看，这不今日京城主药就是带我得来看病的。”

“那医者怎么说？”

涂大摇头“医者也查不出我爹的病到底是出在什么地方，只是一只给些补身子药，说是父亲早年不知节制，以致今时精气不足。”

“放屁！”

老农一听这话立刻就怒了，将带着面红脖子粗，他的身体本就不是很好，这一怒之下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接着竟然摇摇欲坠起来。穆天然眼疾手快赶忙将其扶住。“爹，爹！我们都知道，都知道，您老一辈子都是个老实的农家人，怎么会行那等富家子的事情。”

涂大赶忙安慰。“庸医！庸医！不看了，让我死了算了。”

说着老农却是已经泪流满面，泪水蓄满他浑浊的老眼，滑落在他沟壑纵横的面颊之上，让人看着揪心。是啊，对于老农来说，他这一病不仅给家里带来了极大的负担，而且这病还是那么的不光彩，什么早年不知节制导致精气亏损，他一个老实巴交一辈子的农民有什么能力和资格？扶着老农躺在牛扯上，穆天然本打算这带老农去就医，可是老农的态度坚决说什么都不肯去。看着已经有些病入膏肓之态的老农，穆天然也是束手无策，也许这就是各人的命吧。“天然，这老者的病有些蹊跷。”

这挺程不愚这一说，穆天然扭头看向程不愚“你看出些什么了？”

“倒也说不上看出些什么，只是一些常识。”

常识？穆天然现在听到这两个字就头大，因为他对这个世界了解的匮乏，在很多事情上都像是一个无知的小儿。不过现在事关老农的生死，穆天然也只能是后者脸皮道“你说说。”

“我观这老者的症状确实如医者所言乃是精气亏损，只是以他的身份要说早年不知节制而有了今日的结果未免不符合常理，若要说是因为老者年岁大了，导致精气不足也有些说不过去，毕竟他看上去也不过甲子之年，身体状态还不至于到了这等程度。”

甲子，也就是这个世界对六十岁的一种形容，穆天然知道，这个世界人的寿数普遍都比较大，六十岁在这个世界还处在壮年和老年之间的一个阶段。那么这样一来，老农的病情不是医者口中的原因导致，也不是老年化的原因又会是什么？穆天然不仅想到了自己，他也有过精气亏损的经历，不过他是因为妖牡丹，那么老农是因为什么？“那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程不愚盯着躺在牛车上正在和儿子说这些什么的老农半响，才给出一个答案“应该是修士所为。”

修士？穆天然大为不解，老农怎么会和修士有关系，要知道老农和自己认识那还是因为他和这个世界之人的观念不同的原因，觉得这世上的人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可是这个世界不同，修士往往接触的群体只会是修士，更别说一个修士会对一个老农做些什么手脚了，这根本就是吃饱了撑着。不过人性叵测，谁知道会不会就真的有那种吃饱了撑着的家伙。“你说具体点。”

想要解决问题，首先就要了解问题，这个道理穆天然还是知道的。“要是我没猜测错误的话，这老者一定是被修士施加过什么手段，普通人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自然会损耗精气。知道程不愚对常识性问题认知的匮乏，程不愚说完之后又接着用更为形象的话语解释道“如果把我们修者施展出来的手段比作为一颗树木，树木成长自然需要大地的养分，而我们体内的内气便是，可是普通人没有，所以就只能用他们体内的精气来作为弥补。”

穆天然听懂了，同时也意识到，程不愚口中施加在老农身上过得手段也有着不同寻常之处，就说，修者的内气外放，也是有种手段。可要是这样的手段落在老农的身上可想结果如何。“你觉的，他身上会被施加过怎样的手段。”

程不愚这次并未有去想，似乎心中早就有了答案，他先是看了看穆天然才道“老师给我说过，这世上有一种神通技法，叫做摄魂术，如果那老者是中了摄魂术的话，他身上的症状就完全解释的通了。”

“摄魂术？”

程不愚点头“这是一种控制别人意识的神通技法，通常用来从别人的口中探寻到一些想知道的事情。”

神通技法，摄魂术，用在一个老农的身上，穆天然再等到这一系列答案之后，忽然就意识到了些什么，他也开始读懂了刚才程不愚为什么那样看自己的原因，难道有人在找自己？这很有可能，刚才涂大已经说了是自从自己离开之后老农才开始生病的。什么人会在找自己？还用神通技法？程不愚看着陷入沉思之中的穆天然默默的走开，向着老农那边走去，有的事情他不需要知道很多，因为在他看来他现在所知道的这些就已经够了，穆天然却不知道，他正在思考着的问题程不愚却有了自己的答案，一个大家子弟私自离家出走被一路追踪的狗血故事。是啊，什么人会来找自己，还用了神通技法这种稀罕物？尹洛绝对不可能，顾家？也许会，他们之前不就是想拿自己作为绑架顾倾城的砝码吗？他们很有可能在得知了自己离开峰回楼之后就追踪自己，要真是这样的话自己就要小心了，说不得现在顾家已经知道自己就在青阳书院，从而在自己离开青阳书院之后将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片刻穆天然才意识到自己失神了，回过神来的穆天然就看到程不愚在跟涂家父子说些什么。“穆小哥，那我们后日再来。”

涂大说着则赶着牛着挥手告别。“你和他们说了什么？”

“你不是听到了吗？你和他们约好了后日在这里见面。”

“见面？干什么？”

穆天然不解。“难道你不想治好那老者的病？”

“你有办法？”

穆天然闻言大为惊喜，他本以为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老农一步步走到生命的最后时刻。“那老者损失的精气对普通人来说已经足以危及生命，可是对你我这等修士而言并不算什么，只要为他用内气调养一个晚上自然就可痊愈。”

穆天然听到这番解释不说话了，因为他知道，自己又被常识打败了。“后日你怎就知，我会不会受伤？”

明天是他们比斗的日子，自然不可能为老农治病，不过明天的比斗也有很大的可能会在战斗当中受伤。程不愚听到这话，却知道穆天然的话不仅仅是表面上的意思那么简单，他笑了笑说道“放心吧，明天就算我来不了，你也一定能来。”

“能说点吉利的吗？”

穆天然说着却没有意识到是自己挑起的话头。两人的这一番对发话，无意是对明日的比斗都没有抱着多大的信心。而在两人的言语当中除了为自己明日的比斗的输赢存在不确定性的同时，也有着对结果的预测，对于穆天然来说，他所面临的最坏结果有可能是和杨牧一样收些伤罢了，可是程不愚不同，他的对手是公羊飞鸿，这家伙对待其余的对手都能够下狠手，要是明日的比斗，程不愚不敌的话，恐怕就不会是受伤那么的简单了。“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打赌？”

怎么个赌法，穆天然问。“我们就赌明日谁最先赢对手？”

“这个吉利，赌了！不过总该有个赌注吧。”

“谁要是赢了就答应对方一件事情如何？”

“额，这也太没挑战性了吧，不如你现在就说一件事情，我立刻答应就是。”

程不愚摇头“没有经过的约定，可不算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