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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授人以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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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就带来了顾倾城所需要的两个十三四岁的孩童。让穆天然和顾倾城有些意外的是,汉子带来的两个孩童竟然是双胞胎,一男一女,之后又是听了汉子对这对双胞胎来历的解释,穆天然变对着朴实的农家汉子有了几分敬意。这对双胞胎兄妹,男孩叫做温良,女孩叫温舒,听着两兄妹的名字便是能够看的出两人的父母并非是那种粗犷的农家人,果然从汉子的口中得知两人的父亲是一位有些学识的先生。莫要以为听到这里就觉得这两兄妹的童年是多么的美好,要讲起两人的经历这就关乎到汉子为什么会把这两兄妹送来,而不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却说,温良温舒两兄妹本是有着一个幸福而又普通的家庭,父亲是山下之人中唯一有些学识的,他的工作便是叫山下之民识字和懂得一些粗浅的道理,而母亲则是一个典型的勤劳农妇,一家四口过着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富足生活,可是好日子就在两个孩童十岁那年突然离他们而去,他们的父母不知出于何种原因相继病死。两人死的突然且又离奇,这就让朴实有迷信的人们产生了猜测,最后也不知道怎地人们都把原因归结到了这对双胞胎兄妹的身上,觉得他们生来不洁,才是克死自己的父母,从此以后这对失去了父母庇佑又同时受到人们厌恶和惧怕的孩童就过气了苦日子。三年的时间,按道理来说这对孩童不该活到现在,而原因就出在汉子一家身上,两家本来是邻居,汉子的老母亲见到这对孩童可怜,加之自小又看着这对孩童长大,就好比她自己的亲孙女一样,自是见不得这对孩童被活活饿死,于是乎,三年来这对孩童基本就是靠着汉子一家来养。本来以为如此这般,等两个孩童过几年能够自力更生一切也都好了,可是就在前几日汉子的老母亲摔倒,人们便又提起了这对双胞胎生来不洁的事情,汉子也没有多少见识,生怕真就是这么回事,这次是自己的老母亲,下一次啦?左右为难之下,却没有想到医娘子决定挑选孩童来跟她学医,汉子就做起了打算,这才有这对孩童被送到这里的事情。汉子将事情的拉拢去脉都说了个清清楚楚,这才满怀期待和担忧的看着穆天然和顾倾城道“两位都是大富大贵的贵人,想来鬼神裨益,就算这两个孩子真有什么不洁,鬼神也不会找上门来,我知贵人心善,还请看在这两孩子可怜的份上收留他们吧,让他们有一技之长,这样也可早早谋生。”

事情到了这里,穆天然心中不免感叹,从这一件事情便已经能够看到世间百态,毫无疑问,汉子是善良的,淳朴的,却也有着身为底层之人的无知,以及身为一个普通人的卑微。他的善良让他在恐惧这两个孩童身上所带有的诅咒的同时却又不忍将他们抛弃,于是乎他把这两个孩童给了被他视为上等人的顾倾城和自己,他笃信的认为,上等人身上有着一种鬼神裨益的东西,这样既不会伤害到顾倾城还有自己,同时也可以给这两个孩童找到一个归宿。穆天然和顾倾城都将目光转向了两个孩童,毕竟汉子身上即便是有多大的闪光点,却也是注定和他们不会有交集的。“你且离去吧。”

汉子听到顾倾城这样说,当即大喜,让他离去留下这两个孩童,代表着什么再清楚不过。他先是向着顾倾城和穆天然磕了几个头,然后叮嘱两个孩子要听话云云便是欣喜的转身离去。说实话,且不说汉子因何种原因将这两个孩童送到这里来,穆天然和顾倾城却是对着两个孩童很满意的,之前他们还有这一番计较若是汉子送来的孩童在本性上有问题的话,他们说什么也是不会收下的。却说这两个孩童也就十三岁,可是他们却出奇的沉稳,这也许和他们的经历有关,他们听话的随着汉子而来,来了后也不多说话只是该行礼的时候行礼,然后就仅仅的站在哪里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你们可是自愿前来?”

顾倾城如是问,毕竟刚才的那一番话也只是汉子的一面之词。“你这里有吃的吗?”

女孩没有正面回答顾倾城的问题,而是眨巴这一双大眼睛问起了顾倾城。顾倾城那张淡漠的脸上顿时有了笑意,没办法,对于这种可爱且聪明的孩子谁都没有不喜欢的理由。说这孩童聪明,却也是从她这句问话当中看出来的,毕竟是孩子自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其实她不知道,自打她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所有的想法都已经被看穿。这叫做温舒的女孩之所以这样问,其实就是在权衡这该怎样回答顾倾城的问题,以往的经历让他们知道,对他们来说什么最为重要,那就是食物,如果在这里他们得不到食物那留下来的就没有任何的意义可言,那么他们的回答就会本着离去的打算作答,如果有食物,回答也就不一样了。“当然有。”

女孩的眼里闪过亮光,当即回道“我们是自愿的,大叔已经照顾了我兄妹三年,我们不能不知足。”

这是女孩的真心话。穆天然的心瞬间就软化了,这两个孩子的命运与他何其相似,都是孤儿,唯一胜过他的便是那段令人既羡慕有悲悯的童年,回忆其当年这个年纪的他,却是与这两个孩童相比有大大的不如,且不说这股聪明劲,便说那个时候的他,这个年纪面对陌生人连靠口说话都是一件困难的事情,那个时候的唯唯诺诺,这也就造就了之后他内向的性格。“那你们是决定留下来了?”

顾倾城亲切的摸摸两个孩童的脑袋,这个时候的她也是触景生情,似乎她也是这个年纪拜在了郭寻的门下,当年的她随着陈姨四处奔逃,当陈姨把她交给一个陌生之人的时候,她可没有这两个孩童那般的懂事,在她幼小的心灵里觉得陈姨抛弃了她,甚至一度对陈姨心有怨念,直到她渐渐的懂事之后才是体会到陈姨的难处,只是那个时候她却已经生出执念。此时身为哥哥的温良很是动的抓住时机,他当即跪倒在地拜道“温良,温舒,谢师父收留。”

听到这话,穆天然和顾倾城却都有皱起了眉头,若说刚才温舒的内心活动,让他二人觉察到了这对兄妹的聪慧的话,可是现在两兄妹接二连三的世故之举就让人有些担忧了。没错,继妹妹温舒之后,温良也是在自己的行动和话语之间夹带了自己的小心思,要知道时到现在顾倾城可没说要收两人为徒的话,而这温良却已经是先下手为强了,其中的用意不言而喻,只要定下名分来,他兄妹二人无论是今后的衣食住行,还是身份地位便可无忧矣。同时跪倒的还有妹妹温舒。两人蹙眉看着跪倒在地的两兄妹都是没有急着开口,如此年纪便是如此世故,让人赞叹他们的聪明之时,却也令人担心,如果这对兄妹日后走上正途这份聪明和城府用在正道上那固然是好的,可要是用在歧途之上必然害人害己,他们的能力越大所造成的危害也就越大,而作为传道授业的顾倾城来说,便是开启他们罪恶之源的始作俑者。心中虽说对着两个孩子的未来发展有所担忧,可箭在弦上已经不得不发,在这现在两个孩子的的性格也是到了定型的时候,既然这件事情被他们遇上了,他们也没有坐视不管的道理。顾倾城自是没有收徒的意愿,若是收徒,便是要对着两个孩子担起如父如母一般的责任,这也是这个世界注重传承的一种不成文的规矩,授传承者要待自己的师父如父如母,相对的师父也要给与如父如母的关爱。而现在,顾倾城的打算只是现在自己走后,山下之人能在健康至上有一个保证罢了,更何况她现在还不适合带着两个拖油瓶。“此时言及拜师尚早。”

顾倾城并未有应下这一拜而是如是说道。那男童闻言身体有着轻微的颤抖,可见他心中此时的变化。“你二人可称呼我为老师。”

师父和老师在这个世界有着本质上的区别,老师可以教授弟子一些不涉及道自身传承根本的东西,而弟子给予师父的则是最为基本的尊重,师父的关系方才已经说过就不在多提。事情虽是没有向着两位孩童之前所想的那样发展,可是这样的结果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也是再好不过,他们要的只是一个很够遮风挡雨的住处,一个可以吃饱肚子的地方,更何况他们现在来到了这里不仅有了前两者的保障,还能学到日后安身立命的本事,这就已经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了。两个孩童再是一拜,这回顾倾城受了两人的一拜,让兄妹两人起来之后,顾倾城便是一双明眸看着穆天然。穆天然自知其意,笑道“我这便带他们去收拾。”

两人的住处在修建的时候就是按照两人的条件搭建的,所以这个时候多了两个孩童就必定要有一人空出一间房舍给两个孩子,这个众人也就无可避免的落在了穆天然的身上。“师公,你是要走吗?”

相对于男童的沉默,女孩温舒就显得活泼一些,看到穆天然带着他们来收拾屋子,便是不解的问道。师公?乍一听到这个称呼,穆天然心中复杂,既有暗自的欣喜,也有浓浓的失落,还有一点怕顾倾城听到之后的不安。“可不敢这么称呼我,小心受罚。”

“为何?老师和师公不是夫妻吗?”

“额,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并非夫妻。”

说来,可不止女童一个人认为他和顾倾城是夫妻,山下之民都这么认为,面对这样的误解两人自然知道,只是他们也没有就此事做出过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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