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问什么，就快些问吧。”

万雷老祖在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道。穆天然的话让万雷老祖有所触动，为了这番话，她不介意给穆天然一个请教的机会。穆天然也只这个机会来之不易，说起来，他本是完全不抱希望的，虽然她话是那么说，但是，还是逃不开，他与万雷老祖是敌人的本质，所以这个时候万雷老祖能够同意给他解惑是另穆天然非常意外和惊喜的。穆天然忙道“前辈智慧晚辈深知，所以想要问问，前辈可知秦纵因何会变成今日这般？”

穆天然这一问，其实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万雷老祖的智慧和阅历无人可及是无可置疑的，但是这也不代表着她能够知晓这世间的一切。但是，现在穆天然也等于是死马当做活马医了，如果连万雷老祖这样的智者都不能够猜测到秦纵身上所隐藏的秘密，那么这世间怕是无人可知了。听到穆天然问出这个问题，万雷老祖面上显出痛苦之色，因为穆天然问出了一个她最不想听到的问题，之所以如此，倒不是说，穆天然问出的问题与她有多大的关联，而是从这个问题上延伸出来的东西。从万雷老祖接二连三的在穆天然的手上吃瘪多次之后，万雷老祖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运气是多么的糟糕，世间这么多的生灵，她却偏偏遇上了穆天然。如果说此前，万雷老祖觉得穆天然只不过是因为有大气运，所以才一次次的让自己吃瘪的话，那么随着穆天然的这问题问出之后，她才真正的知道穆天然的可怕之处。她不怕穆天然的身上有多大的气运，骄傲的万雷老祖相信以自己的智慧，一定能够战胜穆天然的气运，因为一个人的气运就算是在强大，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就比如这一次她就险些成功。可是，现在，穆天然所展现出来的看待事情的毒辣眼光，却让万雷老祖有些绝望了，而这种看待事情的毒辣眼光，最为基础的依靠其实就是智慧，只有只会超绝的人，才能够在无数乱麻一样的事情当中，找到拿一根最为关键的线。而穆天然找到了这根线，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穆天然也是一个有着大智慧的人，他的智慧丝毫不属于自己，一个有这大气运，且智慧还不输于自己，万雷老祖不知道自己在穆天然的面前还有什么可以作为依仗。她沉吟良久，忽然道“我可以为你解答这个问题。”

听到万雷老祖竟然可以解答自己的问题，穆天然大喜，不过不等他说话，下一刻就听万雷老祖说道“我可以解答你的问题，可我也有一个要求。”

要求？穆天然就像是被兜头泼了一盆凉水清醒了过来，从欣喜之中冷静下来的穆天然沉声说道“什么要求？”

这个时候的万雷老祖也急着会归来顾倾城的身体当中温养自己的神魂，也不再顾及自己现身之下对神魂力量的消耗，她并没有直接回答穆天然的问题，而是开始和穆天然说起一些看起来和当下谈论的事情毫无关联的东西。只听她说道“我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人，自我来到这世间起，我就对这世间的一切充满了好奇，世界因何而存在，我们有因何而存在？面对这些问题，我曾深入了解，最后我发现，我们的世界并非唯一，我们也并非唯一，不过这些在很早之前也不过是我的猜测罢了，直到他们出现，才让我的所有猜测得到的证实。”

听着万雷老祖的话，穆天然的脑海之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前世记忆里一种人的形象，疯狂的科学家，在穆天然前世的记忆之中，那些一心一意只将自己的生命投入到对未知探索之中的科学家，就好似此刻万雷老祖口中当年的那个自己。如他们这样的人，都是拥有着极为可怕的智慧，他们不关心外在的一切，只关心那些在别人看来极为缥缈深奥，却又看起来疯狂事情。“他们？你是指异空来者？”

穆天然本以为自己对万雷老祖口中的他们的理解很正确，因为从万雷老祖的话语之中来看，答案就是这样，但是万雷老祖却是摇头了。“他们，不仅仅只是你口中的异空来者。”

穆天然心下一惊，他本身的灵魂来自于一个世界，之后身处在当下的这个世界，曾经去过冥界，以及灵界，所以穆天然很清楚，其实世界远远不止一个亦或者两个，而这个答案，也许是会是无数。此一时，万雷老祖说他们不仅仅只是异空来者，难道说，如同异空来者一般来到凡界的其他世界的生灵有很多，只是不被世人所知罢了。万雷老祖没有去理会穆天然此时心中掀起了什么样的惊涛骇浪，只听她如同自说自话一般道“我们的世界是完美的，我之所以这样认为，是取决于我们自身的安分守纪。”

“人们对于一个事物的追求，最大的前提在于需求，因为需要所以才有了追求，进而创造。”

“凡界，并非是没有智慧的，凡界的生灵也并非是没有能力？可是为什么凡界却没有人想着去看看凡界之外的世界，没有去往其他世界的办法？因为没有需求，凡界很完美，存在于凡界的代代生灵，生存在这个完美的世界不用去考虑这个世界会对自己有什么威胁，自然也就不会考虑怎样逃避这个世界。”

此前的穆天然就知道，万雷老祖是一个具有大智慧的人，可这样的认知也非常的模糊，他并不能够判断出万雷老祖的智慧可怕到一个怎样的程度，开始在他听了万雷老祖这番话语之后，才是有了一个还算清楚的认知。万雷老祖的这番话语听在别人的耳中，怕是如同在听天书，进而会觉得万雷老祖是语无伦次，可是穆天然却能够很清楚的知道万雷老祖这番话语当中的意思。穆天然依稀记得，前世里，人们所身处的世界，正在面临着一个能源枯竭的未来，所以人们在时刻的对自己所处世界之外的世界进行着探索，渴求在未来能源枯竭之前，可以从自己身处的世界之外寻找到可以被利用的能源。这个道理和万雷老祖现在所说的非常的类似，就说灵界之人，因何会来到凡界，不就是因为他的世界随时都处在崩溃的边缘吗？穆天然很清楚，万雷老祖是不知道这些的，可是她却能够凭借自己的大智慧，准确无误的猜测到答案。想着这些的时候，穆天然猛然之间灵光一闪，惊觉到万雷老祖说出的这些看似和他之前所问驴唇不对马嘴话语到底要表达些什么了。而此时意识到万雷老祖所要表达些什么的穆天然，不仅背后渗出了冷汗。刚才万雷老祖已经说了，凡事都是因为有需要所以才会出现，凡界的生灵并不比灵界生灵差，但是灵界的生灵却能够拥有进入凡界的办法，这个原因就出在他们有需要，他们的世界所给与他们的紧迫感，让他们需要一个进入其他世界的办法，所以他们才创造出了办法。那么按照，万雷老祖刚才说的，进入凡界的人不仅仅只有灵界的生灵，那么是不是说还有很多的世界，其实也和灵界一样拥有着相同或者类似的问题？正是这些相同或者类似的问题，所以促使他们找到了进入其他世界的办法。在联想万雷老祖所说的，凡界是完美的论调来看，那么凡界其实就好比是一个香饽饽，而看上这个香饽饽的不仅仅只有灵界，在不被人察觉之处，其实已经有着无数双的眼睛盯上了凡界。而秦纵背后的秘密其实也就很明显了，从种种的迹象来看，秦纵的背后其实就是冥界，此前，穆天然一直都在猜测，冥界之主到底有什么目的，现在看来，冥界之主的目的已经非常的明显。这太可怕了，可怕到让穆天然想起来就绝望的地步，现在打着凡界这个香饽饽注意的，可知存在，已经有灵界，冥界，那么不可知的又有多少？而这可知的已经让穆天然感到深深的无力感，如果那些还不可知的也一起用来的话，穆天然都不敢想象那样的场面。“你看起来很害怕。”

万雷老祖说道。“你既然早已经知道这些，难道就不觉的害怕吗？”

听着万雷老祖那带着无所谓口吻的话语，穆天然问道。万雷老祖轻笑一声“害怕有用吗？况且我自顾不暇那有权利去考虑那些。”

说完，万雷老祖正色道“好了现在你所问的问题我已经给了你答案，你是不是也该听听我的要求？”

“说吧，只要我能办到的，我都可以答应。”

“没那么难，我的要求，我想你会非常愿意的接受。”

“我要与顾倾城签下生死阔契。”

穆天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万雷老祖的要求竟然是要和顾倾城签订生死阔契，生死阔契他是知道，他现在还和田飞宇有着生死阔契自然清楚生死阔契的意义是什么。一旦签订了生死阔契，那么也就意味着，万雷老祖再也不会成为顾倾城的威胁，因为一旦阔契的双方胆敢杀掉阔契的另一方的话就会遭到阔契的反噬。生死阔契这东西，对于强悍的一方来说是一种束缚手脚的东西，因为这就意味着强者被强行拉到了一个同弱者同等地位的位置，就如同现在的穆天然已经强大到可以另无数人仰视的程度，可是可以田飞宇这个对于穆天然来说可以一根手指就轻易杀死无数个来回得人来来说却构不成任何得威胁，他可以理直气壮得站在面前破口大骂穆天然，而穆天然唯一能做得就只是倾听。这样得一个道理也作用万雷老祖和顾倾城的身上，在万雷老祖和顾倾城之间，顾倾城毫无疑问就是那个弱者，而万雷老祖则是那个前者，做出这样的判断，是综合了两者之间的智慧和手段阅历之后的评断。当年，穆天然之所和田飞宇签订了生死阔契，完全是被田飞宇得父亲欺骗之下产生得，因为那个时候以穆天然得阅历还不知道生死阔契是这个是什么东西。可是现在万雷老祖却不同，她不可能不知道生死阔契代表了什么。面对万雷老祖这个看似对于顾倾城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的要求来说，穆天然反倒是有些不敢一口答应万雷老祖了，因为这个要求无疑是愚蠢的，但凡是处在万雷老祖的角度上只要有些脑子的都不会提出这样一个对自己来说没有什么好处的要求，何况是万雷老祖这种聪明到让穆天然感到可怕的程度的存在。这样的存在，听出这样一个看上去愚蠢至极的要求，说其中没有鬼，穆天然怎么可能相信。“你有什么目的？”

穆天然不加掩饰的问道，他也没有必要掩饰，尤其是，这个时候如果不问个明白，以后等到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可就来不及了。“目的？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活下去。”

“活下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之前我们已经有过约定，之前的约定存在之下你一样能够活下去，现在提出这样的要求你不觉的多此一举吗？”

“在你看来多此一举，在我看来却必不可少。”

“你不相信我？”

“我为什么要信你？我只要存在一天，对你来说就是一种威胁，你会想尽办法将我毁灭，如果是别人，我无所谓，因为别的人在我看来都是一些愚不可及之辈，可你不同，你是我见到的最聪明的一个，我不会对一个与我有着同样智慧的人存在小视，如果我这样做了，那么我就会成为一个愚蠢之人不是吗？”

对于万雷老祖将自己看成一个和其有着同样智慧之人的评论，穆天然不置可否，但是他不得不再次的佩服万雷老祖的智慧，世上的事情充满了太多的意外，现在他确实是对万雷老祖无计可施，可不代表这是永远。在答应了万雷老祖之前的提议的时候，其实穆天然心中就已经有了应对的策略，而这个策略就是红莲业火，他现在对红莲业火的掌控还无法达到如臂使指，所以不敢大胆尝试，可是一旦他达到了如臂使指的程度，那么利用红莲业火将万雷老祖的神魂化作飞灰那实在是一件轻松至极的事情。而现在看来，他之前的打算是要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