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慢了”穆天然如是在心中感叹，自大穆天然将柯夺的神魂强行带入自己的识海之中，使其帮助自己修复神魂，已经过去月余，而这期间残留在他识海之中的斩神之风也渐渐因为后继乏力散去，使得神魂恢复的速度不至于如同开始一般得入不敷出，可是他的神魂恢复速度还是大大的低于预计的速度。在穆天然最开始的预料之中，待到柯夺将他的神魂聚拢之后，他就可以自助的吸收天地之力恢复神魂，这该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而实际上这的确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可这件事情从简单变成复杂的重点就在于穆天然高估了柯夺对神魂的理解，说起来这也无怪，柯夺也不过是刚刚踏入炼气化神的境界，加之自从他踏足这个境界之后就出在奔走的途中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更深层次的探究神魂的秘密，现在的柯夺对于神魂的理解就好比是刚刚学会站起身来走几步的孩童，而穆天然所需要他做的事情却是超出他能力很多的事情，如此一来成效也就可见一般了。而现在最大的问题还不是慢之一字上，说起来时间的长短上穆天然并不是最在乎的，能够活下来对穆天然来说已经是很大的幸运了，最大的问题则是处在柯夺的身上。神魂出窍本就是已经对神魂有消耗的事情，若是按照柯夺刚刚凝聚出自身神魂的力量来算，他若是保持神魂出窍的状态之下不出一日的时间就必须回归到肉身之中，否则就会被天地消磨至魂飞魄散，而今他能够在穆天然的识海之中存留这么长时间，已经是因为识海本就是神魂的寄身之所的原因，可是这终究不是柯夺的识海，身处在穆天然识海之中柯夺的神魂也只是比之身处在天地之间对神魂的消耗和伤害要缓慢数十倍而已，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柯夺的也不可能坚持太长的时间，如果他不及时的回归到自身的肉体之中，最后的下场也是逃不过一个魂飞魄散的下场。而一旦柯夺没有在自身神魂的消耗达到极限之前聚拢穆天然的神魂，那么穆天然也只能是放归其离开自身的识海，而届时穆天然也在没有多余的力量再将柯夺的神魂拉进自己的识海之中修复神魂，到那时穆天然也只能是在自身神魂的消耗之中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魂飞魄散。“看来已经是不得不为自己的后事做考虑的时候了。”

这个时候的穆天然也已经是非常清楚，再是挣扎也已经是无用，与其浪费那过多的无意义流逝的时间不如做一些身后之事的安排也免得让自己留下太多的遗憾。他还没来得及和倾城告别，难道就要这样无声无息的陨落在此吗？至少自己要让倾城知道并非是自己不告而别，而是身不由己。也许让倾城知道自己已经陨落的事实非常的残酷，可是穆天然也很清楚若是自己就这样无声无息的从此消失，怕是更加残忍无数被的事情，以顾倾城的坚强她可以接受自己的陨落，但一定接受不了自居所爱之人的背叛。深深的一声叹息在穆天然的深思之中无疑是的发出。这叹息声顿时就充斥在了死寂一片的识海之中，突然响起的叹息霎时就吸引了正在全力聚拢穆天然神魂的柯夺。“我已经尽力了”柯夺说道。虽然他是被穆天然强行拉入到识海之中，并且这对他来说已经是一种伤害，但是前面已经说了柯夺对此并不怨恨穆天然，甚至于以他和穆天然接触下来产生的交情若是穆天然可以言明的话，她也会很乐意的帮助穆天然，所以这个时候当他感受到穆天然叹息之中浓浓的没落时候，柯夺更多的是一种无能为力的羞愧，羞是因为他羞恼自己的实力不济，愧则是对朋友所遇困难的无能为力。“我知道。”

“你放心我已经会坚持下去的。”

柯夺这段时间也已经感受到自身神魂正在不断的衰弱，随意他很清楚的意识到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不必了，其实今日的解决我一早就该是有所预料的，只是那一份求生的欲望，让我不得不选择一试，只是事实终究是事实，而无法改变的。”

“柯夺。”

穆天然的口吻忽然郑重起来。柯夺闻此呼唤下意识的就追寻这那仿若无处不在的声音抬起头来。“我的事情想必你也已经清楚不少。”

听到这话柯夺面上没有丝毫惊惧，如果说一开始的时候，他被穆天然将神魂摄来此处帮助其聚拢神魂对于穆天然不会伤害他的保证还抱有极大的怀疑的话，到了这个时候柯夺却是完全相信了穆天然的保证。正如穆天然现在所说他已经从对穆天然神魂的聚拢过程之中从穆天然分散如星的神魂当中知道了很多穆天然过往，比如他的真实身份并不叫尹洛，尹洛只是一个非常让人尊敬之人的名字，他的真实名字叫做穆天然。他也知道了在大罗界之外还有界外世界的存在，而穆天然就来自一个叫做凡界的世界。通过对穆天然的神魂的修复柯夺也是真正的意识到自己眼界的狭小，不过通过穆天然神魂之中的所知让大开眼界这点对柯夺来说还不是最重要的，最为重要的是他了解了穆天然是一个怎样的人。对于穆天然的认知他的心中是矛盾的，因为他对穆天然人生之中的很多作为出了除了钦佩之外，也有很多的不认同。作为一个人生刚刚走过不过二十几年且经历并不丰富的青年来说，穆天然所经历的丰富人生对他的冲击是巨大的。“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可以”对于柯夺会有所询问穆天然并不意外，自己丰富的人生阅历自然会引起一个未经太多世事青年的好奇，只是让他有些意外的是，柯夺的问题竟然只有一个。“这世间若是没有了强者为尊大行其道，那么又该是以何种形式存续下去才是最好的？”

柯夺的这个问题让穆天然为之一怔，如果说先前柯夺仅仅只有一个问题要问他让他意外的话，那么现在就是惊讶了，因为从这一问已经说明，柯夺的心中已经开始对强者为尊的世界模式有了怀疑。而重要的还不是这个，穆天然相信从柯夺对他人生经历了解的内容之中绝对是有很多更为吸引人的地方，可是柯夺偏偏就注意到这一点，这很不容易，也很令人感到惊奇。而在惊讶之后穆天然就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对于柯夺所闻的问题他当然是有答案的，而答案便是穆天然记忆之中早就已经存在的理想世界。但是这个时候穆天然却没有打算告诉柯夺，“你很想知道？”

柯夺没有犹豫“是的。”

“为什么？”

这一次柯夺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陷入了短暂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之后才道“若非是我目睹了你的经历，我会以为我所生活的世界一切都是正常的，强者为尊弱者为蝼蚁，强者若是夺取弱者的生命，我会觉得那是身为强者的权利，可是你的经历却让我渐渐意识到我们所处的世界有很大的毛病，正如你曾与一位前辈坐而论道所言，我们所处的时间看似有序，可是事实却是无序的。”

“你怕自己会成为无序世界被强者所以抹杀的蝼蚁？”

柯夺漠然摇头却又点头“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害怕自己也沦为蝼蚁，也许是吧，毕竟又有谁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只是看完你的经历你的所思所想，我对柯叔的死就有了更多的不平。”

的确，自此之前柯夺心中是有因为柯令山之死的仇恨和悲痛，可是这份仇恨和悲痛却也只是仇恨和悲痛，而没有生出对柯令山之死的惋惜，之所以如此，正如柯夺方才所言，在他眼中他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是正常的，柯令山技不如人被更强者所杀没有什么好抱怨的，而他只需要记住的便是这份仇恨，可是现在他却在穆天然人生经历之下意识到自己所处世界的不正常之后，此前的认知也就颠覆了，现在的他出了对柯令山身死的悲痛和仇恨之外，更多的则是一种对这个世界的怀疑。穆天然注视沉默深思之中的柯夺，他知道这一刻的柯夺并没有完全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只是在他的心中有一种强烈的感触而已，距离那找到真正答案还有这一步之遥。“这个问题的答案我无法告诉你。”

“不！你一定知道的。”

“我的确知道，可是这个答案需要你自己去寻找。”

“寻找，那里可以给我想要的答案？”

柯夺楠楠道，是啊，他所处的世界皆是强者为尊那里能够给他启发。“凡界”柯夺眼前一亮，通过对穆天然经历的了解，柯夺的心中早已经对凡界有了好奇心，这个时候一听穆天然此言那还不理解穆天然意思，能够去往凡界当然是他所愿。不过下一刻柯夺的目光就暗淡下来，以穆天然今时状态他自己都是自身难保，又怎么还有能力带他去往凡界。穆天然那会看不出来柯夺所想言道“我虽已无能力带你去往凡界，但是却可以给你通往凡界的钥匙。”

“你可愿意接受我的传承？”

不等柯夺再言穆天然已经严肃的问道。柯夺一惊却也迅速的冷静下来，他虽然对于神魂的理解还不是很深刻，可是通过这段时间来很穆天然神魂的接触，他也知道穆天然神魂已经到了何种危险的状态，穆天然心在能有此一问也就不意外了。“你不愿？”

见柯夺不答话穆天然开口问道。“当然不是，只是……我怕自己无法承其重。”

听到柯夺这一说穆天然发到是大为安心下来，至少从这一句话里可以得出一个答案柯夺并不是那种轻易就会被利益冲昏头脑的人。要知道他的传承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够接受的，穆天然倒也不强求柯夺接受了他的传承之后为他做些什么，他只希望柯夺能够为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可是有一点却不是可以抛诸脑后的。要知道穆天然头上现在可是还顶着一个天选之人的身份，而谁要是接受了穆天然的传承这个身份也就会落在谁的头上。很显然柯夺也是意识到这一点，而令人感到欣慰的是，柯夺并没有因为这个身份而欣喜若狂，反倒是理智的看到了这个身份的重量。一直以来都只有穆天然自己清楚他有多痛恨这个身份，若果说最开始听到自己的这个身份的时候穆天然还有怀疑的话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他境界的攀升，他也渐渐的意识到这个身份的确是不做假的。尤其是灵虚界那次天道临身之后穆天然更是再无质疑。这个身份就如同是一条鞭策穆天然的鞭子，捆缚他手脚的锁链，当他想要休息的时候，天道就会在背后狠狠的抽他，当他想要去做一些自己必须要做的事情的时候天道就会警告他这是不行的。穆天然多么希望自己只是一个修者，这样他至少可以像做自己想做的一切，那怕只能沦为一个蝼蚁。“只可以选择拒绝。”

穆天然说道，既然他自己也已经清楚天选之人的身份是枷锁，又何必还要强迫别人带上他的枷锁尤其是这个人还是心中清楚这一切的。柯夺心中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他还正式怕穆天然会强迫与他，要知道他能够清楚的从穆天然的神魂之中感到不甘，而那些令他不甘事情之中很多都需要别人带他去做。如果穆天然强迫他接受传承他还真是没有能力反抗，在他眼力穆天然是一个令人钦佩的人，但也绝对是一个可怜人。便在柯夺暗松一口气的时候，忽然他就感觉到一股不属于他和穆天然的神魂气息闯入了识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