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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四章 聚沙成塔 四百一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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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柔和的神魂力量向着睡梦之中的孩童包围而去,孩童十月睡梦之中紧锁的小眉头渐渐苏展开来,让他精致的面庞看上去柔和了许多,似乎是这一刻他的噩梦之中终于有了些令人心安的变化。而事实上的确如此,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些时日里十月平静的外表之下充满了不安,他很清楚,徐爷爷一定会将所有的事情告知给荆叔,这是不可阻止的,多年相处他很清楚徐爷爷是一个怎样的人,而他也知道荆叔是一个怎样的人,所以他知道一旦荆叔知道多日前的事情,徐爷爷一定就会离开,而这是他最害怕的事情。所以多日来十月的心情都很忐忑,而今日他所担心的事情也终于发生了,当预料之中的事情发生之后,十月没有如同平常的孩童那般苦苦哀求些什么,这也是他与平常孩童最大的不同之处,以他的聪慧他很清楚,他不开口哀求还好,要是一哭二闹的话,徐爷爷的下场就会更糟糕。要知道从荆摩的角度来看,老者无疑是失职的,处于感情的因素,荆摩只会将十月的误入歧途主要责任归咎在老者的身上,这就已经很让荆摩对老者愤怒了,而这个时候,若是十月还因为老者大闹一场的话,就会更加激发出荆摩对老者的怒火,这其中的道理是很简单的,孩子没有教好,但是只会讨好主子,我是让你来教人学习做人的道理的,可不是让你讨好自家主子的。如果给荆摩这样一个认知,那么性质可就彻底变了,此前十月的误入欺辱还能够说是老者教导失职,问题的重点只在失职二字上,属于无心之过,可一旦给了荆摩这样的认知的话,老者的失职可就不是无心之过了,而是意味的为了讨好主子,疏忽了对主子的教导,这就其心可诛了。孩童年纪虽然不大,可是心思深重,这就更是导致了荆摩在这次事件处理上的失策,可这也却怪不得荆摩如此处理,毕竟无论是荆摩还是老者之所以在他们的教导之下十月误入歧途,除了他们本身教导的不谨慎之外,更重高的因素就是他们都没有发现这还在心性之上和其他孩子的不同。荆摩这一次的处理方式也只是站在一个普通孩童的角度去看问题,如果十月只是一个普通孩童的话,荆摩的处理方式也不算有多么的不恰达,一个老师教不好换一个更好的,这是在平常不过的教育方式。可是他们谁都不知道,在这个心思深沉的孩童心中,老者早已经是他心里最重要的一个依靠,而今这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依靠就这样被剥夺了,他心中那最后的一缕光明也就随之溃散。饶是穆天然在一缕神魂进入到孩童十月的心境之中后也不仅为之动容,他虽是早就依旧感知到孩童十月心境的孤寂,可黑此时深处在这一片黑暗了悟声息的心境之中才是知道孩童十月心境已经危险到怎样的一种程度。“你是谁?”

一个稚嫩却冷静到显得诡异的声音在穆天然身后响起。穆天然转身看向孩童,孩童的出现是预料之中,而这也是穆天然进入孩童心境的来意,只是当他转过身来目睹心境之中孩童的真实面目之后,心下还是一阵的触动,此前对孩童十月的了解还是太过于片面,这个时候在心境之中看到的孩童才是十月真正无法掩藏的真实。如果是旁的孩童,那怕是一个有丰富阅历的修者在陡然之中于心境之中看到一个陌生的闯入者不说大惊失色,也不可能保持冷静,可是眼前这个只有不到十岁的孩童,所表现出来的冷静,穆天然只能使用可怕二字来形容。这样穆天然此刻不由产生一种错觉,他现在所面对的不是一个十岁不到的雉童,而是一位历经水月蹉跎的老怪物。心中惊诧无比,穆天然这个时候自是不会表现出来,在真正意识到这个孩童的匪夷所思之后,穆天然就知道不能够再以常理去看待,他此时的每一个动作,一个神态的变化都会被眼前的这个孩童轻易的扑捉到,进而被其看清楚他心中的所思所想,如果被这个孩童看的透透的,那么想要在对付我这个孩童来可就很不容易了。“被人闯入心境之中难道你就不害怕吗?”

穆天然淡声问道,其间听不出丝毫的情绪。“怕?我的心境之中空空如也,怕你什么?”

穆天然的问话本就是一种试探,而他的试探则是得到了比他想要得到的更多。这个孩子本身就有这丹气境界的修为,这样的修为自然不会是凭空而来,而是孩童十月自身修来而来,就这一点来说,就已经是一个奇迹,修为的精进,不仅出于资质,还在于心境,而孩童十月如此糟糕的心境之下还能够修炼到丹气境界这就很令人匪夷所思了。所以从一开始穆天然就有这一个很大的疑惑,那就是这个孩童凭什么修炼到丹气境界。而在这试探的一问之下,穆天然总算是得到了答案,的确以孩童的心境确实是不可能将修为达到丹气的境界,可是这也只是表象,孩童给出的回答才是孩童的心境的真实所在。孩童的真实心境其实就犹如经历风暴的大海,风暴之中的大海惊涛骇浪,可是海底的更深处却是有这迥然不同的平静,而此前所看到的孩童的心境只是惊涛骇浪的一面,可是孩童更真实的心境却是更深出的平静海底。这个发现也顿时让穆天然放心了下来,“你为什么要让自己显得那么不堪?就只是为了让别人注意你吗?可是现在看来你可是得不偿失。”

穆天然说这话的时候始终都注视着孩童的神情变化,可是令他失望有满意的是孩童神色始终平静。之所以说穆天然失望的同时有满意,则是因为他的这番话语本就没有安好心,穆天然清楚那位徐姓老者在孩童心中的重要性,如此一来他这话出口就等于是在揭孩童的伤疤,可是孩童的表现却并没有受到扰乱,自己一个活了近百年,修为和阅历都不俗的存在竟是在一个孩童身上碰了钉子这自然会让穆天然失望挫败,但孩童的表现也让穆天然很是满意。孩童看破一切般的嗤笑一声,不答反问“你是荆叔找来的先生?”

问完这话,孩童十月神色随之一肃“你确实不错,刚来就看透很多事情,可就算是再有什么了不得,也不可能比的上徐爷爷。”

孩童十月的这随后一句话,终于是让穆天然从他的身上看到了些该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心态。穆天然亦是不答反问,“你说我看透了很多事情,那么还有什么是我没有看到的?”

穆天然这一问不是随口一问,正如他这一问所言一般,十月说他看透很多事情,言外之意就是说还有一些是他还没有察觉到的,如果是旁人,他或许不会追根究底,可是这个孩子太不同,让他敏锐的感觉到,十月口中那他所没有看透到的东西很重要。听到穆天然这一问,十月的冷静的眼神之中浮现出一丝懊恼,他在懊恼自己刚才的失言,让这个闯入自己心境之中的家伙扑捉到了他心中最为隐秘的秘密。懊恼的同时他也对面前的这个人开始警惕起来,是的直到这个时候孩童十月才是真正意义上对穆天然警惕起来,而这种警惕也意味着他终于正视起穆天然,天才都是无比自傲的,更何况是孩童十月这种已经近乎逆天的存在,正是因为他的自傲,那怕是面对穆天然这个闯入他心境之中的存在也不曾重视。可是现在明显已经不一样,这个闯入自己心境当中存在,比他预判的还要难应付。穆天然一看小家伙的神情,就知道自己想要轻易从其口中知道对方心中更隐秘的秘密是不容易的,而他也不可能用过激的手段,所以也就不打算在多做纠缠,时到现在他想达到的目的已经达到,甚至更出乎他的预料之外。他的身影在孩童十月的眼前渐渐模糊起来,很快就消散无踪。随着穆天然从孩童十月心境之中离去,沉睡之中十月也是猛然震开双眼,他的目光在房间里飞速扫过,同时释放出丹气境界的感知力,最终却是什么也没有发现。十月的心底里坚信今晚闯入自己识海之中的人,就是自己未来接替徐爷爷的老师,这让十月的心里充满对那个人的好奇的同时也是非常的警惕,他有一种感觉,那个人不会就这样轻易的放弃探寻他心中的那个秘密。就这样忐忑的等了几天,而从那一晚过后那个人也始终在没有出现,直到几日后,那个在他等待之中接替徐爷爷的老师总于是来了,只是当荆叔召他前去拜见老师的时候,十月却是一下子愣着了。这一回,荆摩是真正的为十月找来了一个老师,而不是像此前的那为徐姓老者一样半师半仆,其实禁荆摩心中也有这猜测,觉得徐姓老者之所以失职其中不乏,徐姓老者有可能是将更多的心思放在讨好主子上的结果,有了这种猜测之后,荆摩再给十月找老师的时候,就只是为了找老师,当然,促使荆摩做出这样选择还有一个原因,那就还现在十月已经大了一些,不再像婴孩那样需要人无微不至的照顾,自然也就不需要像徐姓老者那样的仆从去照顾他。荆摩找来的老师姓薛,就荆摩介绍,这位姓薛的老师是晏甲学院的一位老师,晏甲学院是在当年穆天然创立新世界的时候就存在的,穆天然炼制擎天楼之后也已经将晏甲学院延续,只是那个时候晏甲学院就只是教授晏甲之术,而现在的晏甲学院教授的东西就囊括了方方面面,而这位薛姓老师则是一位全才。十月恭恭敬敬的向着自己的新老师奉茶,心却是早就已经飘到九霄云外,这位新老师自大一见面他就确定不是当日闯入他心境之中的那个人,面前的这个中年人的身上找不到那个人身上的一丁点的影子,那个人看上去给人一种平和亲近之感,可是平和亲近之下却又给人一种随时都会被窥破一切的锋芒,而面前这个老师,虽然看上去一派不俗风范,可以看出其人的确是一个学识不浅之人,但是与那人的气质根本就迥然不同。在清楚了这个新来的老师,不是他此前猜测之中的那个人之后,十月的心中便是生出担忧和失望的两种情绪,担忧,则是那个人既然不是自己的新老师那么他就很有可能不是东域城的人,这个判断要是肯定下来的话,问题可就很严重了,十月是知道东域的处境艰难所在的,要是那个人不是东域的人,那么那个人对自己,亦或者对东域而言都很有可能是一个威胁,失望则是一种油然而生的情绪,当初他会对那人产生出警提,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是对那人成为自己老师的一种认可,如果一定要有一个老师的话,十月更情愿是那个人。想到前者的担忧,十月不仅看了一旁坐上的荆摩一眼,自己要不要将那个人的存在告知荆叔,如此一来不管那人是何目的也能够让荆叔有一些应对的准备,对自己而言也也是安全的一种保障。只是当他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心底里却又隐隐有些犹豫,他从那个人的身上彼没有感受到什么敌意,他的猜测很可能是错的,而现在自己要是将心中的担忧告知给荆叔,那么自己也就是彻底的暴露了,他到担心荆叔知道自己的不同,只是这世上的事情想不暴露,最好的选择就是将秘密永远隐藏在自己的心里。脑中飞速运转,十月最后还是决定,再看看,如果那人再次出现,他就要好好的试探一下,看看那人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态度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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