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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十五章 聚沙成塔 五百六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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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经汝一语点醒,失之,得之,总归还是得大于失。”

大罗道祖这话说的深奥,可对其已经很是有些了解的穆天然听得很明白,不由心中感慨。大罗道祖不得不说是穆天然见到的一个最为执着于道,也最为骄傲的人,同样他的执着和骄傲也让他有得有失。说他最是执着,便是他为了成道可以放下一切,试问这天地之间又有几个人能够如同大罗道祖这般,为了自己的道放弃所有所得从头再来?而他的骄傲也是可见的,在目睹了穆天然的后起之秀后,不甘落于穆天然这个后起之秀之下,选择苟且下去。然而,他也因此付出代价,时到今日其实已经不难看出,有情之道并不是适合大罗道祖的,这跟他修行了无数年的无情之道有这边不可割舍的关系,一个将无情奉行了无数年的存在,一朝之下想要转变为一个有情之人,岂会那么容易,这从他转世重修之后,不经意间就陷入到无情的状态就可以见得。所以此次和穆天然的见面,让他明悟自己的瓶颈何在的同时,让他看清了一些此前没看到的东西。首先一点就是他当初的选择是错误的,错在他对成道的过于执着,错在他过于骄傲,他所修的无情道固然已经走上歧途可那却是最适合他的,相比于不适合他的有情道,前者显得更有前途一些。而这得于失也都在此间,放弃无情道专修不适合友情之道是失,而也是通过这一次的失让他明白了自己的弱点在那,这又是他得。听完大罗道祖的感慨,穆天然由衷的对大罗道祖感到钦佩。要知道,发生在大罗道祖身上的事情不是任何一个人都能够接受得来的,可是大罗道祖从始至终都显得那样的坦然。但就是这一份平常心,就让穆天然感到受益匪浅。“待道祖成道之日,穆天然定贺之。”

大罗道祖对穆天然的祝福只是微微颔首一笑算是接受了来自于穆天然的这份善意。“今日得教,也该是投桃报李。”

说完这句话,大罗道祖的神情就一下子严肃起来。“穆天然你可知自身所处险境?”“略知一二。”

穆天然神色亦是严肃道。穆天然的略知一二,已经足够谦虚,可是大罗道祖却是摇头断然说道“不!你不知道。”

穆天然刚欲开口,就被大罗道祖紧接着的话语打断“你可知三灾冥神?可知六御方主?可知周天宿老?这些你皆不知,故而你更不知,你的对手都有哪些,亦不知敌我深浅。”

听着大罗道祖这一番连问,穆天然心神巨震,稍一愣神之后,穆天然长身而起,“还请道祖教我。”

大罗道祖面上浮现笑容,只是这笑容之中满含苦涩。“穆天然,你是幸运的,这份幸运非是天道赋予,而是源自于你自身,源自于你的友情,这也是为何,我在明知己错何在,却仍是要错下去的原因。”

穆天然不知大罗道祖所言的幸运是什么,但后面的话则是清楚的,大罗道祖这个时候已经认识到了有情之道不适合自己,倘若他再世重修最明智的选择就是再修无情之道,可从他现在的话语来看,便是再度轮回,他亦是打算修有情之道。一番情不自禁的感叹过后,大罗道祖这才又转会正题。他接下来的话语也是将时间带入到了最为遥远的时代。在大罗道祖的讲述之中,原始世界尚未破碎的时期,大致可以分为三个阶段,无争,秩序,末法。无争指的便是天地初生,先天生灵随之诞生,这个时期世界一片祥和,先天生灵相处有道,这个时期是乏味的,也是最为平和的。秩序,则是指在这个时代,先天生灵因为受到后天生灵的影响,开始有了七情六欲,而这个时期先天生灵的七情六欲还都是处在一个好的方向,他们已经秉持着造福天地的信念,而为了更好的造福天地,先天生灵便是更具自身条件,有了不同的分工,也是在这个时候有了大罗道祖最开始说的,三灾冥神,六御方主,诸天宿老。当然这个机会冥神还没有三灾之称,只是三位掌管生死身上福祸的先天生灵罢了。接下来便是末法,这个时代也是穆天然所知到的先天生灵和后天生灵混战的时代,冥神也是在这个时候被冠以了三灾,从这里也可以看到一个后天生灵对先天生灵态度的转变,冥神已经被视为一种灾难,遑论其他。听完了大罗道祖的关于对原始天地三个时代的讲述,穆天然也开始意识到大罗道祖到底要表达些什么。“三灾尚存否?”大罗道祖很满意穆天然的反应,点头说道“自然,且你还与其中之一有不浅的交集?”穆天然脑中灵光一闪“你是说冥界之主?”“冥界之主?”大罗道祖先是讥诮反问,继而又道“如今他到也算是了。”

得到大罗道祖对冥界之主三灾之一的肯定,穆天然神色之间就有些疑惑起来。大罗道祖看到穆天然的神色,便知他心中所思所想,“冥界之主当初的实力的确不值得你感到太大的威胁,可他未尝不是因此而成为唯一存活下来的三灾之一。”

大罗道祖这话说的简单,但其中去也有这令人深思的地方。冥界之主在以六道轮回证道以前,实力放在原始世界那一批幸存下来的存在之中的确是显得不是那样的出类拔萃,可是如今的穆天然也明白一个道理,看待一个人的实力,不单单在一朝一夕而是要看起底蕴所在。冥界之主无疑是一个有底蕴的,六道轮回便是他隐藏的底蕴,说六道轮回是穆天然给予冥界之主的指路明灯,不如说这本就是冥界之主注定该有的一段福缘,穆天然至多只能算是一个领路者。在这里就又能够看到天道的影子了,当年天道眼见天地纷乱不可挽回,破碎原始天地,诸多大能陨落,冥界之主却得以幸存,被天道镇压,这明显就是天道有意留下冥界之主,目的就是为了让其构建六道轮回,穆天然这个由天道创造的天选之人,其中一个使命,未尝不是帮助冥界之主建立六道轮回。回头再看如今的冥界之主,已经得以证道,虽是被束缚冥界,可这天地之间又有谁能与之争锋?“六御方主又存几何?”了解到三灾早已去其二,唯一存留下来的冥界之主虽然已经证道,可是却被束缚冥界,已经不可能构成威胁,那么如今最大的威胁,就极有可能是幸存下来的六御了。大罗道祖目光古怪的看了穆天然一眼说道“六御存一,且你亦是与之有过交集。”

穆天然在心中寻找着那个合适的人选,待是有了一个答案之后他不仅心下一阵。“原来是他。”

这一刻穆天然惊讶的倒不是幸存的那个六御,而是从和大罗道祖这一番关于三灾六御方主的交谈之后,恍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天道的强大程度,既然那个怪人是六御方主,那么其他已经早已就不存在两灾,五御,还有无数诸天宿老都已经葬生,抛开先天生灵后天生灵的混战的死伤不说,被天道覆灭者绝对会是大多数,那么死在天道手中的六御又有多少,如果六御都像那怪人一般的强大,那么能够覆灭那么多六御的天道又该是一个怎样的强大程度?这一刻穆天然才真的是清楚以前的自己有多么的无知,在此之前,他甚至以为他和天道之间的差距也不是太大,可现在再看……“那么现在幸存下来的绝大多数都是曾经的诸天宿老了?”“是也不是,三灾六御诸天宿老,只是对先天生灵的统称,而在此外还有后天生灵。”

穆天然默然点头,他明白大罗道祖所言,如今幸存下来的,除了有先天生灵,也还有后天生灵,更有如同灵虚界那样的伴生至宝。“道祖何分?”穆天然目光灼灼的看着大罗道祖问道。“后天生灵”大罗道祖的回答很简单,却也不在穆天然的预料之外,通过已经所知道的种种信息穆天然其实已经不难猜测出大罗道祖的身份。经过今日大罗道祖的这一番交谈之后,穆天然总算是对如今这天地的局势有了一个清晰的了解。首先可以断定天道无疑是最为强大的存在,不过天道这个深刻不测的存在,却有这诸多的为人知不为人知的顾忌,就比如说,按照常理来推论,天道是绝对强过那怪人的也是唯一幸存的六御,可从其对怪人的态度来看,天道却没有一个身为绝对强者的自觉,看起来他们彼此之间到有些不分伯仲的意思在里面,这其中到底存在着何种原因就不是穆天然可以知道的了。其次,就是原始世界破碎后诸多后天生灵和诸天宿老混杂的幸存者,这其中先天生灵因为先天优势普遍都是那类恐怖的存在,而后天生灵除了一部分可以和诸天宿老相抗衡的存在外,也有一些比较弱势的存在,比如说大罗道祖。此时的穆天然甚至已经可以猜测到红绫的身份,显然其人属于是后天生灵当中能够与先天生灵宿老相抗衡的存在。“以道祖看,后天生灵可能与我辈共进退?”大罗道祖闻言便是笑了“你以为此为先天与后天之争?”穆天然有此一问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首先如今的天地生灵追根溯源皆为原始天地的后天生灵所遗留,这就有了和后天生灵建立联系的基础,其次就是红绫给他的一种暗示,凡界的妖族不就是被其收纳的吗?这未尝不是红绫这个妖族老祖宗为后辈着想的一种做法。“难道不可行?”

“可行与否吾也不可知,不过就我看来,大道之争才是被他们所关心的,之余尔等众生……”说到这里大罗道祖不在言语可其中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然而,此时的穆天然心中却是不打算放弃这样的可能。要知道,如今他所面临的对手太多太多,几乎整个天地的强者都和他有利益冲突,如果能够把后天生灵争取过来的话,这其中的利弊就是再清楚不过的了。穆天然的神色变化,大罗道祖都是看在眼里,不仅在心中暗暗摇头,对穆天然的异想天开不抱任何希望。要知道这一次大罗道祖能够和穆天然说这些,也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他本就属于是后天生灵那一波,和穆天然这个阻止他证道路途上不可避开的胖脚石是天生的敌人,将底细透给穆天然这个敌人,显然是不明智的。从这里也能够看清楚一点,为什么此前红绫会是那样的遮遮掩掩,明显,她就是不打算让穆天然太过于清楚如今的天地局势,想让穆天然这个一无所知的家伙迷迷糊糊的去东碰西撞,而相比于大罗道祖这个还没有达到诸天宿老层次的存在来说,红绫无疑知道的东西要更多一些,便是现在大罗道祖透露的这些也都只是一些皮毛,起到的效果便是让穆天然从基本上了解一下如今天地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罢了,至于穆天然能不能够从这简单的东西里面窥测到更多的东西,那就要看他自己的能力了。投桃报李这种事情似乎是有这连锁反应的,在从大罗道祖这里知道了一些东西之后,穆天然也就打算在帮助大罗道祖一些。虽说大罗道祖的功绩在穆天然看来已经足够瑕不掩瑜,可谁知道最后的结果如何,所以为了保险期间,穆天然便是与决定了再次转世重修的大罗道祖走了一遭冥界,想来冥界之主到底还是会给他一个情面的。不过事情还算是好的,事情并未超出穆天然的预料,大罗道祖的功绩竟然是没有因果亦是皆无。得知这点穆天然也瞬间想通其中因由,冥界之主生于原始世界,他的根在原始世界,如今的天地,对他来说就是无根之水,在这里功过于他来说都是不沾身的。而这样的结果也让大罗道祖顺利进入了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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