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二人早早的沉默了下来。周围的空气平缓,没有任何人率先打破这层沉闷的气氛。他们的神色各有变化,段岚的一番话也让二人陷入了莫名的思绪当中。其中,那名女人依旧摇摇头坚持自己的见解,说道:“我觉得没那么严重,疆城依旧是龙国大地坚实的护盾,我们不能凭借这些简单的推测就去证明什么。”
一旁的男人在这时开口了,冷静的说道:“她说的有道理。段岚,我承认你是观察者中最有能力的一个,但贸然去怀疑疆城会引发许多不好的后果,甚至会造成许多连锁反应。”
面对二人的态度,段岚的神色则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目光有力的凝视着他们,说道:“我是通过各种迹象进行的推测、论证,我没有贸然去怀疑他们,可至今为止那些疆城之主的一系列做法都不得不让人怀疑。”
她深吸口气,旋即再次讲道:“回忆一下这些许年来他们的举动吧,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便限制我们观察者所能管控的范围、所能触及的权限。除此之外,他们至今为止又做了哪些奇怪的举动?我想这些你们也十分清楚,不需要我一一说明。”
“如今,他们更是切断了观察者之间的联系。隔绝我们、夺走我们最初的权力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段岚的语气逐渐有力,甚至是有些激动:“不仅如此!四大疆城之间的往来也比往年要少了许多。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已经有了各自占山为王的迹象!”
“段岚!”
一侧的女人突然恼火的打断了段岚:“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疆城是属于龙国的,疆城之主也仅仅只是疆城的带领者,他们没有那个权力私自占有疆城!”
段岚长出口气,稍稍恢复了冷静,似是能理解她的愤怒,但语气依旧:“你们真的了解那几个疆城之主吗?人的心思难以揣摩。过了这些年的安稳日子,大家早就变得松弛,忘记了外界的纷纷扰扰,忘记了曾经的祸乱。而在安稳的当下,他们……却各怀鬼胎。”
一侧女人的脸色已经变化万分,恼火的她想要迫切的找到理由去反驳段岚的说法。可足足片刻,她脸上的怒意却逐渐变成了麻木,目光无力的垂了下来,一时片刻竟找不到任何理由去进行反驳。连身旁的男人都不知何时开始陷入了沉思。段岚的说法有些过激,但这些都是段岚的真实想法,如果换做平常,她可不会将这些论证去告诉别人。但如今,能联系的观察者仅剩下了面前二人,除了他们,段岚身边已经没有几个帮手了。数年来疆城方面的变化她都有所察觉,也都默默谨记、戒备,可最终依旧发生了某些不为人知的意外情况。就像她所言那般——如今的四大疆城之主,早已各怀鬼胎,早已不是当年那些能够为了守护龙国而拼上一切的人。观察者的一双眼睛能看透整个世界的变化,这些小细节,也自然难逃他们的双眼。只是很多观察者并不愿意承认罢了。比如面前的男女二人,段岚描述的这些内容他们或多或少的早就察觉到了一些,却依旧想要找一些理由去反驳段岚的见解。因为如果段岚所说的是事实,那这对边域、对整个龙国来说都将是莫大的灾难。可事实,是无法用辩论去解决的,所有人都明白这一点。男性深吸口气,问道:“你说的这些,其他人知道吗?”
段岚道:“我只说给了你们两个,至于其他人如今已经联系不上,可即便如此,我觉得他们也应该能意识到一些。无法取得联系,说不定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旁边的女人也终于冷静了许多,抬头问道:“那你想让我们怎么做?就凭我们三个权力微弱的观察者又能做什么?”
段岚闭目凝思,片刻睁开双眼,凝声道:“找到如今还位于边域的另外两位战神,请求他们的援助。”
此言一出,其余两个人的脸色“唰”的一下变了。依旧是那个女人,语气都拔高了一分,不可思议的道:“你在和我开玩笑吗?请求战神的支援,就为了这些根本没有得到证实的猜测?”
一旁男人也少见的皱眉说道:“段岚,边域的四位战神不受疆城与任何人的直接管控,他们的职责只是守卫边域,身份是类似于将领一般的存在。你请求他们的支援……那就意味着矛盾的彻底爆发,意味着与疆城之间将会水火不容。”
战神,不归属于任何一方,可一旦被任何一方所管控,就意味着失衡,尤其是在这个尚不能确定情况的敏感时期,失衡也将意味着纷争。也难怪他们两个会在短短一瞬间失去了冷静,段岚的提议太让人震撼。段岚显然是对这个决定思考了许久,此时也没有任何犹豫的对二人当即讲道:“我只是想在疆城之前得到四位战神的帮助。试想一下,如果我说的情况属实,而那几位战神又被疆城方面拉拢了去,届时……我们该拿什么给予还击?”
“……”仅此一番话,让男人又是快速冷静了下来。身旁的女人依旧是忧心忡忡。段岚则继续说道:“防患于未然,也是我们观察者的职责,将一切威胁扼杀于摇篮之中,更是我们唯一能动用的手段。继续等待下去……哪怕只晚了一步,迎接我们的都将是灭顶之灾。”
她深吸口气,旋即再次说道:“我也希望我的论证是错误的,可种种迹象,却无时无刻在提醒着我——疆城已不是曾经的疆城。疆城之主位居高位,俯瞰天下人,谁又能抵抗那君临天下般的快感与诱惑?”
“纵使曾经秉持着绝对的信念,但在这和平安稳的岁月里,必定会被各自的贪婪所腐朽、堕落!”
“毕竟,他们也只是个人而已。”
“是人皆贪,一旦入了贪念……就再也看不到‘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