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适?”
姜浩停下脚步,嘴角挂着一丝冷笑的反问道。“确实不合适。”
根本没注意到姜浩的表情,孔忠书冷声道:“皇子无故敲响镇国钟,言有关乎国运大事需向陛下禀报。”
“今,首辅已请皇后娘娘赶来,而皇子您却在这时离去,于情于理,怕都说不通顺。”
一路上,孔忠书已经想明白了。此前他确实太过于着急表现,被姜浩抓到了把柄,肆意折辱。但眼下情况却是大有不同。“皇子此举,将皇后娘娘放于何地?将我大乾国威放于何地?将我镇国钟祖训放于何地?”
“说的不错。”
姜浩点了点头,认可道。一语说完,还不等孔忠书露出得意的表情,他就突然拔高了声调,怒斥道:“你个不知尊卑礼数的狗东西,还不跪下!?”
大殿内虽群臣聚集,但因其规模宏伟,所以依旧显得十分空旷。姜浩这一声怒斥,在大殿内不断回荡,经久不衰。孔忠书脸色涨红,藏在袖中的双拳紧攥,咬牙道:“皇子,您这是何意?”
“何意?”
冷笑了一声,姜浩说道:“你也说了,本皇子敲响镇国钟,乃关乎国运之大事。”
“尔等……”环首四顾,姜浩冷眼扫视殿内群臣,继续道:“与我皇族何干?”
“此事本皇子自会向皇后娘娘交代,但尔等却没资格旁听!”
“除非说有谁心怀叵测,欲探知我大乾皇族秘薪,否则的话,无论是谁,都理应自行回避,而非是聚集在这里。”
一语说完,姜浩也不等群臣反应,便冷笑着看向孔忠书说道:“本皇子正欲去迎接皇后娘娘,然后将此要事告知,而你这狗东西却拦住本皇子,到底是何居心!?”
当姜浩的这句话落地,孔忠书的脸色瞬间一片惨白。他顾不得尊严面子,在强烈的惶恐感冲击下,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连忙解释:“臣不是这个意思,臣绝无二心。”
“不是这个意思?”
看着跪在地上惶恐不安的孔忠书,姜浩怒斥道:“那还不滚开?”
极致的屈辱感再次冲击于孔忠书心头,让他整个人都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姜浩也不急,冷笑着问道:“怎得?你不愿意吗?”
“臣……”隐晦的看了一眼吕儒晦,待见后者并无任何表示,孔忠书这才深吸了一口气,屈辱的用膝盖挪动让出了道路,咬牙道:“不敢!”
冷哼了一声,姜浩由孔忠书让开的道路大步离去,看也不看一眼殿内群臣。“首辅,这……”一名站在吕儒晦后方的朝臣对着姜浩的背影迟疑道。“无妨。”
摆了摆手,吕儒晦淡漠的说道:“让他去见皇后,与请皇后过来,实则并无区别。”
眼见吕儒晦这么说,那名朝臣点了点头,退回了原位。看了一眼仍跪在地上,气到双眼血红的孔忠书,吕儒晦隐晦的摇了摇头,然后对他说道:“孔大人,本相欲召开朝会,你是打算一直跪在那里吗?”
听到吕儒晦的话,孔忠书这才如梦初醒,他连忙起身走回队列,脸色阴沉的可以滴出墨汁来。左右同僚见状,也不好上前安慰,只是各顾各的眼观鼻、鼻观心,等待吕儒晦开口议事。另一边,姜浩大步走出乾坤殿外,直奔后宫走去。守备乾坤殿的禁军大致知晓殿内所发生的一切,所以无人阻拦。但当姜浩走出乾坤殿,来到后宫以后,立刻就被几名巡逻的禁军呵止。“站住!你是什么人?”
带队的禁军队长上前,大声呵斥的同时,手已按在了腰间刀柄上。他身后的禁军同样神情紧张,随时做好了动手的准备。姜浩淡漠的说道:“让开。”
“大胆!”
见姜浩非但不表露身份,反而还如此嚣张,队长大怒。可就当他打算拔刀相向的时候,一名跟在他身后的禁军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可是大皇子?”
这名禁军的惊呼,算是救了队长一命。看了一眼那名禁军,姜浩点头:“不错。”
二人的对话,差点将队长的魂都给吓掉了。他紧张的注视着姜浩,再三确认,一个熟悉又陌生的面孔逐渐浮现于脑海当中。噗通一声。不敢怠慢,队长连忙跪地,惶恐道:“卑下不知大皇子已归国,有所冒犯,还请大皇子恕罪。”
姜浩并未多做计较,而是对那名认出自己的禁军问道:“皇后的凤仪宫,应该是这个方向吧?”
眼见姜浩看向自己,禁军微微一愣,马上反应过来,说道:“不错,大皇子您要去拜见皇后娘娘吗?”
待得到姜浩确认,这名机灵的禁军连忙道:“大皇子,让卑下等人护送您去吧?如此,也可免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心知对方乃是好意,姜浩也不拒绝,笑道:“有劳了。”
由始至终,姜浩也没理会那个跪地请罪的队长。在几名禁军护送自己赶往凤仪宫的路上,他走到那名机灵的禁军身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名禁军小心的观察了一眼队长脸色,这才咽了口吐沫,说道:“卑下云飛,先任皇城禁军伍长一职。”
说完这句,云飛又连忙道:“我们的队长叫陈亮,乃禁军军侯。”
大乾律。伍长仅为最低级的军中将官,比之普通的小卒子也高不了多少,而军侯则可统领千人,算是中级职位。云飛在介绍了自己以后,还不忘介绍队长,显然情商不低。点了点头,姜浩并未对此多言。姜浩不说话,云飛也不好答话,一行人就这么低着头,不断在琼楼玉宇当中穿梭。不一会的功夫,姜浩一行便来到了一座奢华的宫殿外。还不等云飛上前与守在殿外的禁军交涉,一道满是阴柔的怒斥声,便突兀响起。“大胆!”
“一介平民,竟敢肆意在禁宫内穿梭,你们都是吃屎长大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