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是沈梦琪的。听着很慌张的样子。“他怎么了?”
她哭得一抽一抽的,“他……说要去把肾挖出来还给我,我求他不要,他不肯听我的,执意要去。他只有一个肾,他这么急切地去挖肾,跟赴死没有区别,我不想失去他。”
瑞长晴忽地眼前一晃,这个消息如晴天霹雳,可仔细想想又觉得不真实,“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沈梦琪怎么可能跟她说实话,眼里闪过心虚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快急死了,你先过去再说。”
瑞长晴愣了一下,疑惑道,“你当真是怕他死掉,还是怕他知道你欺骗他?”
“长晴,你说什么呢,我真的是怕他死掉,这个世界上,没人比我更爱他。至于欺骗他,我一个人欺骗的了吗,不也是因为有你在帮我。当初我那样承认自己捐肾给他,你也没有拆穿啊,其实我知道,你一直都想成全我们,毕竟我跟他互相爱慕,而你只不过是利益交换才嫁给他。我没有交错你这个朋友,你确实非常会为朋友着想。既然你都做到这一步了,也一定会好人做到底,去帮我阻止他取肾的对吗。”
听着沈梦琪这赤.裸裸的道德绑架,瑞长晴讽刺地笑了。“你的话他都不听,为什么你觉得他会听我的?”
“因为你跟他生了孩子,你跟他说孩子不能没有爸爸,他兴许会考虑停手。你不要说这么多了我求你了,现在他估计已经躺在手术台上了,你快点的。”
瑞长晴额头冒出豆大的冷汗。她故作毫无波澜,其实心里早就急死了。“在哪个医院?”
“在利玛医院,你快点过来。”
是她上次生孩子的外资医院。看来,顾时初是铁了心要取肾,他不去顾氏集团下的医院,而是去外资医院,因为在那里,他可以不受任何阻碍。“知道了。”
她把手中的玫瑰花放回原地,对陆十昆说道,“陆先生对不起,我有急事,先离开了。”
陆十昆大概也猜到是很急的事情,点头,“快去吧。”
赶往利玛医院。“师傅,再快一点。”
“再快就超速了,这个时间段交警很多,一不小心我分就被扣完,伤不起啊。”
她心急如焚,身体都是抖的。顾时初,你为什么又要把肾挖出来。知不知道,那是我冒着生病危险给你的。眼泪簌簌落下,双手合十,向上天祈祷。顾时初,你千万不要做傻事,千万别……过最后一个十字路口,就是利玛医院,前面堵车,蚂蚁走得都比车子快。急得手心冒汗,她再也等不及了,迅速结账,下车。一路狂奔。顾时初此时已经换好病号服。躺到病床上。麻醉一打,他将永远都不会再醒来。眼前浮现出瑞长晴那张纯白的脸,她的一颦一笑,是那么的美。像她那样的人,不该卷入这些肮脏的漩涡中,可是因为他,频频受伤害。他对不起她。护士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先生,现在开始给您打麻醉了哦。”
看着那根长长的注射针慢慢向自己靠近,顾时初慢慢闭上眼睛。“不要!”
对着一声大叫,手术室的门被推开。门口,瑞长晴泪眼模糊,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她的视线逐渐定格在病床上的男人身上。他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一贯狠厉无情的眼睛里,却充满了悲凄和无力。顾时初闪过诧异,愣愣地盯着眼前的女人。“长晴,你来干什么。”
“我……听说你要来取肾,我求你,不要,你不能这样做。”
瑞长晴说完过来把护士手里的麻醉针抢过来,丢在地上。“这个手术,他不能做。”
医护们面面相觑。主治医生看向顾时初,“这位是你……”“太……”刚一出口,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顿住。差点就忘记,他跟瑞长晴已经离婚了。他睨了瑞长晴一眼,“前妻”瑞长晴双眸划过复杂的情绪。“是,我是他前妻,我们还有一个儿子。顾先生,我今天替我儿子求你,不要这样做,好吗,他不能没有爸爸。”
男人注视着她。仅仅是替儿子吗。你自己的想法呢。你会对我半点不舍吗。他很想问,可不想自取其辱。他带着几分自嘲的意味,勾了勾唇。“抱歉,我不能答应你,长晴,你出去吧,不要妨碍医生工作。”
主治医生对门口的两个保安示意,让他们进来把瑞长晴拉出去。保安进来,一人抓住瑞长晴的手臂,“女士,请跟我们出去。”
她奋力甩开,死死趴在顾时初的肚子上。“不行,我绝对不允许你把肾取出来。”
男人怔了怔,手放在瑞长晴的头发上,轻轻抚摸。“长晴,听话,出去。”
瑞长晴悲怆哀鸣,起身,从工具桌上抽了一把剪刀。刀刃对着脖子。“如果你硬要取肾,我就死给你看。”
顾时初急了,眼看着锋利的刀刃已经把她细嫩的皮肤割出血,他立马起身,慢慢向她靠近。“长晴,不要冲动。”
“你先答应我。”
“好好好,我答应你,你把剪刀给我。”
顾时初边安抚她边走到她旁边,最后终于把她手里的剪刀拿下来。带她到医院走廊的位置上。“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沈梦琪打电话告诉我的,她很着急,说劝不动你,让我过来。”
顾时初眸间闪过几分怒意。提起她,他就心烦。瑞长晴从包包里掏出顾时初送的两个小盒子。“你送这两样东西给我……什么意思。”
顾时初注视着她手里的小盒子,“打开看了?”
“看了。”
“钻戒是因为当初结婚没有给你买钻戒,补你的。至于项链……觉得它跟你相配,所以就想买来送给你。”
纯洁灵性,很符合她的气质。瑞长晴受宠若惊,低着头,抑制不住笑意。顾时初见她好像很喜欢,勾了勾唇。这条项链,三年前就买了,我放了三年。因为他知道她心里有别的男人,他就把它收起来了。直到今天,他要来做这个手术,觉得以后都不会再有机会给她。所以就连同钻戒一起给她了。“我送你回去。”
顾时初起身。“我还不回家,还有别的事要做。”
她答应陆十昆去看他的花谷。“什么事?”
瑞长晴一五一十将下午的事情告诉她。顾时初那双黑潭里闪过一抹怒气,“你怎么可以单独去他家里,孤男寡女,难道你就不怕吗?”
她眨巴着眼珠子,“陆先生一身正气,你不要想歪了。”
“你说我想歪?瑞长晴,你了解男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