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长清泪眼模糊,看着他站在雨中迟迟不肯离开,她有些心软了。站起来,走了几步,但最终没有过去。她悄悄找人送了把伞过去给他。自己离开了梨园。回到家门口,用最后一口力气敲了门。随即倒在了家门口外。瑞梅听到敲门声走出来,看到瑞长晴躺在地上,嘴唇发紫,脸色苍白,她吓了一大跳,半个钟后,社区医院。经诊断,瑞长晴的症状不是简单的肚子疼,而是子宫肌瘤,良性的。医生给她排解疼痛之后,建议她选择一个时间到大医院去手术。瑞梅紧绷着的神色有所缓和,她真怕瑞长晴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出来后,瑞梅看着她,询问道,“长晴,你想什么时候去手术?”
“明天。”
“没问题,明天妈陪你一起去,不要太担心了,放松心情,医生说这是很常见的病。”
瑞长晴睨了她一眼,她并不是因为这个。她之所以无精打采,是因为顾时初。她没有跟瑞梅说,敷衍地点头。回到家不久,顾时初找上门。他被淋成了落汤鸡,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在滴水。瑞梅一脸震惊,“怎么搞成这样?”
顾时初不说话,沉着一张脸问道,“长晴呢?”
“楼上。”
此时的瑞长晴正在给顾泽擎涂防蚊膏,余光瞟到门口的身影,手中的防蚊膏滑落到地上,滚到沙发底下。她正要去捡,男人却比她先一步,长腿迈了两步,弯腰捡起来,递给她。“谢谢。”
她接过来说道。男人一脸阴骛,“为什么放我鸽子?”
瑞长晴低着头,有些害怕地抿着嘴巴,花了十几秒组织语言后,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抬头问道,“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一起到梨园银杏树下许愿吗,怎么不来?”
她眨巴着眸子,磕磕绊绊道,“我忘了。”
男人蹙着眉头,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她,“这也会忘?”
“最近记忆力不好。”
她咬着牙,默默置气。看着她如此云淡风轻回应,一点愧疚之意都没有,顾时初神色染上怒色。“瑞长晴!”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眼眶也通红。他生气了,不是因为她所谓的忘记赴约而生气,是因为他看出来,她是故意的。在她的意识里,瑞长晴没有这么健忘,她不会忘记的。她在耍他。她是故意的。“因为你的一句话,我在那里等了你几个钟,看到我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你很满意是吧?我真的想不通,你为什么突然这样?”
顾时初继续逼问。瑞长晴想起银杏树上的那些贴纸,心里来了气。顾时初,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我大吼大叫,不是你先耍我在先么。是你想看我的笑话,不是我想看你笑话。她咬着牙,此时此刻,真想把内心的苦水一股脑儿地倾吐出来,可是想想,又重新咽了下去。她不能这样做。如果她说出来,就会让他知道自己去了。那不正种了他的下怀,让他看自己的笑话了。看着瑞长晴一句话都不说,顾时初的眼里染上一抹自嘲。“原来,我连一个答案都不配知道。”
“你……还想让我说什么,我都说忘记了,还要让我怎么解释呢。”
顾时初盯了她几秒,“我不相信。”
顿然想到昨天,她从他家出来,对他那般疏离和陌生。顾时初眯了眯眸,漆黑的如夜的眸子像是有火海在涌动。嗓音沉重沙哑道,“呵,瑞长晴,我当真被你耍了。“瑞长晴觉得离谱,抬眸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顺势“承认”。“嗯,是我耍了你,你也不想想,我怎么会真的跟你去那种地方,我跟你道歉行了吧,求你快走吧,你手流血了,别弄脏我家地板。”
“到底是为什么?昨天我们明明还……”顾时初一脸不甘心。瑞长晴假装镇定,不紧不慢道,“昨天怎么了,我跟你都是成年人,自然而然很正常,有些话,有些事,不要当真。”
顾时初脸上的怒气越来越重,拳头死死掐着,指甲都嵌进了肉里。鲜红的血液滴落在地上,染红了地板。这算不了什么。因为,他的心更痛。瑞长晴怎么会说出这种话。他以为她终于肯将她的心上的一角分给他,害他还暗暗开心了那么久。瑞长晴不想让他的血再继续流,想停止争吵,起身,把他推出去。“我该说的都说了,你也该走了,别弄脏我家地板。”
顾时初注视着她,眼里闪着愤恨和悲绝。“怎么还不走,快走。”
她不敢看他,只是低着头喊着。她的眼眶发热了,她也害怕让他看见。顾时初怔了怔。“瑞长晴,你敢不敢看着我的眼睛,把刚刚的话对我说一遍。瑞长晴有些火了,语气沉重道,“我为什么要按照你说的做,顾时初,我跟你一样都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你的提线木偶!”
她居然控制不住地哽咽了,内心有些慌乱。五脏六腑都透着难过,她要哭了,在很努力克制。既然在梨园那里都克制了那么久,不出现,不哭出声音,那么就再忍一次,瑞长晴,一定要再忍忍。她咬着牙,暗暗给自己打气。正当她因害怕掉眼泪让顾时初看到而转身要回去时,偏偏被他拽住胳膊。“瑞长晴,你说啊,你再说!”
她委屈地抿了抿嘴,试图甩开,“你弄疼我了。”
顾时初稍微减轻力度,看着她一直低头,又用另外一只手捏住她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