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关一拍桌子,爽快的答应:“好!既然你们能说服无名老头,我信你一回。寨里的兄弟可以去翻地,耕牛我也可以解决。但是有一个条件,明年的一成收成如果给不了一百石,你阿奶的补给我!”
林云音不假思索的答应:“好!”
要是一亩田一石粮食都收不到,那真的是下等荒田了。林云音有信心,有狼泉的泉水,它绝不会是荒田!林云音滑下椅子向周关告辞:“叔叔,我要回去了,可以耕地了我再来找你。”
“让丘儿送你!”
周关颇有心情的送她去练武场。路上,林云音突然仰着小脸问:“叔叔,您认识无名氏爷爷吗?”
周关摇摇头,深邃的目光看的很远很远,“不认识。但是听过。”
“他很厉害吗?”
林云音的直觉,他不可能仅仅是一个守山老人。周关摸摸她的脑袋,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很厉害!是一个让顾真都尊敬的人!”
顾真年少成名,一辈子备受百姓敬重爱戴,天下能得到他尊敬的人,只有无名氏一人!那个神秘的,谁都不曾见过的孤独老人!林云音豁然开朗,无名氏应该是知道容若和顾家的关系,才对他格外关照。凤家的孽是百年前的先人恩怨,祸不及后代子孙。而顾家为国为民、赤诚忠心是实实在在谁都能看得见的。世上的道理,无名氏比谁都看得透!周丘一直将林云音送到了家门口。赵阿奶听见动静出来,抱着林云音就是一阵疼,一天没见着,真是想的慌!“丘儿,进屋坐坐,我给你拿点好东西。”
赵阿奶和蔼的邀请周丘进屋。周丘熟络了,也不客气,放了马跟着赵阿奶进来。“阿奶,您做饭真好吃,我彪叔越吃越馋,说改天有机会还要来蹭点!”
赵阿奶乐了:“想吃就来,我这别的没有,饭多着呢。”
自己的手艺得到别人赏识,是一件很幸福的事。赵阿奶压抑了一天的心情瞬间消散了,满满的成就感。赵阿奶拿了袋子下地窖给周丘装了好些肉干、咸菜。“丘儿,这些肉干你带回去让厨娘做,都是晒好的,有味儿,随便做做都下饭。还有咸菜,又辣又脆,喝酒就着最好。”
周丘爽快的接了袋子,“好!正好给我彪叔解馋,也给我爹尝尝。”
“嗯,好吃下次再来拿!”
赵阿奶是个实诚人,就喜欢周丘这样实诚的。之前他们抢劫拿走的萝卜白菜,都是村里人吃腻的东西。后来知道周关好心,赵阿奶一直觉得过意不去,可找到机会补偿了!送走周丘,林云音帮着赵阿奶择菜,和她说了与周关的交易。赵阿奶一听,笑了一脸褶子,打心眼里高兴。“好啊!还是咱们阿音聪明,别说一成了,周关乐意帮咱们,两成也行!”
“阿奶,咱们还是要赚钱的。只是翻几天地而已,一成足够了!”
按理,就算是花钱雇工,也花不了太多。林云音顾虑的是,一来,赵阿奶手里的现银不多,要用在耕种上。二来,雇人费时间,万一雇工偷奸耍滑随便糊弄了,翻不出好地。三来,虎头寨的弟兄听周关的话,做事齐心。再者,林顾山知道虎头寨帮赵阿奶做事,必定不敢明目张胆的胡来。赵阿奶踏实了许多:“我今儿进城定了犁和麦种。待田地晒两天,正好赶上用。再忙个两天,麦种撒下去就可以安心过冬了。”
“嗯。阿奶尽管做,一定可以种出好麦子!”
说话间,林云音手里已经熟练的理好了一把荠菜。锅里的饭烧好了,赵阿奶洗干净荠菜,抓了一把用来烧汤。起锅做了道红烧大虾,烧了荠菜鸡蛋汤。足够两人吃的了。“阿音,阿若在山顶适应么?要是不适应就让他回来!”
容若离开久了,她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林云音吃着赵阿奶贴心剥好的虾,重重地点头:“哥哥挺好的,他自己想留下。山顶很漂亮呢。”
“那就好。等会儿我包些荠菜肉饺,明儿给他送去。”
“好啊!我明天去!”
林云音可是打定主意每天都去看望容若的。赵阿奶知道他俩感情好,欣慰地笑道:“我陪你去,你一个人走不安全。”
“阿奶,您忙您的。现在安村的田最重要,我自己能行!”
“行吧。你自己小心!”
村里的孩子像林云音这么大,早就自己下田上山了,林云机灵,赵阿奶倒是不担心。林府书房,林顾山忍不住心中郁结的火气,啪的一声摔碎了上好的白玉花瓶。“全都死了?”
林顾山听着林算的汇报,震惊有愤怒,四个人,四个会武功的人,就这么死了!他不能接受!林算头快低进了脖子里,诺诺的回答:“是!全被狼吃了!只找到配剑和残存的头颅。”
林顾山牙咬切齿的说出三个字:“我不信!”
林算也不愿相信,可去寻的人带回来的只有那么几样东西。尸骨都没了,想从中找出端倪太难。“老爷,传说西山有恶狼,太祖皇帝亲自派人进西山,无一生还。可见西山确实凶险!”
林顾山嘴角一斜,发出冷笑:“我问你,若是西山凶险异常,最先遭殃的应该是山下的村民。为何村民平安无事?”
“这……”林算没有自信,声音更低,“许是村民未闯山,没有造成威胁。”
林顾山笑得更为阴森:“只是这样吗?别忘了,狼本性凶残!”
“您是怀疑?”
林顾山渐渐眯紧的眼中溢出了狠绝:“你亲自带隐卫去瞧瞧,我倒要看看西山到底藏着什么豺狼虎豹!”
“是!属下这就去办!”
林算得令,当即出了书房。才出了门,林云逸和他的先生迎面进了院子走来。林算恭敬的向林云逸鞠了礼:“少爷!”
抬眼瞥向先生的眼神中不是很友好。反倒是先生礼貌的向他拱了拱手,林算轻蔑的侧身离去。“爹!”
林云逸才踏进门槛,瞥连地上的碎片,顿时噤了声,他来的好像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