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容景遇似对这种情景司空见惯,从容不迫的下了马车,然后在另一辆马车前停下来道:“遇见过世子!”
明云裳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世子?她猛然想起之前碧瑶曾对她说过明府隔壁的王家住了一个什么兰陵王世子,难道就是这个让容景遇行礼之人?她的眉毛微微扬了扬,忙从怀里取出一点碎银放在桌上走了出去。她才一出门便听到了一记轻轻的咳嗽之声,然后便听到一记虚弱却悦耳的男音道:“这里不是京城,容公子不必行此大礼。”
很平淡的语气,说完后又轻咳了几声。这记声音极为好听,带着几分洒脱的淡然,她原本对那个兰陵王世子没有什么兴趣,可是听到这记声音时却有了几分好奇。她朝前一望,便见路口停着一辆看似极为普通的马车。可是她再看第二眼里便认出了那辆马车是用上等的楠木所制,虽然用的时间久了显得有些陈旧,可是却透着一股内敛的尊贵。马车的帘子半开着,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马车里有一人半躺在内。大热的天,他的身上还披着一件白狐大麾。他的脸被车帘遮住,看不真切,只能看到他放在狐皮上的手。那手白的几近透明,修长的手指骨节纤细,是她见过的最美的手,他手里抱了一团雪白的东西。明云裳初时没认出是什么,那团东西转过脑袋,露出长长的耳朵和红红的眼睛……竟是一只兔子!明云裳咽了一口口水,如果是一个绝色的美人抱着一只兔子还情有可原,可是一个大老爷们抱着一只兔子上街就实在是……容景遇不亢不卑的道:“世子是身份尊贵,不管是在哪里,遇都不能少了礼数。”
兰陵王世子还未说话便又剧烈的咳嗽了几来,他这一下咳的比方才凶猛的许多,整辆马车似乎都要跟颤抖了起来。明云裳真担心他这样咳会把肺给咳出来,她的心里才升起这个想法,一口鲜血便从轿子里喷了出来,染上了他雪白的大麾。容景遇看到这副情景,眸光深了些,车旁的一个约莫四十岁出头的俊雅男子道:“世子的旧疾复发,,需要马上回去吃药,失礼了!”
说罢,他极快的将帘子拉了下来,然后命人将马车赶回王家。一切都处理的有条不紊,他在百忙之中竟还给不忘给容景遇微微施了礼。明云裳看到这一幕觉得有些奇怪。看这架式,好像容景遇和这个什么兰陵王世子是认识的。根据她的记忆,容家在宜城虽然算是大户人家,但是说到底却只是一个商家,又怎么会认识兰陵王世子?就算是认识依兰陵王世子的身份,又哪里需要对容景遇如此客气?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尚短,虽然有明云裳的记忆,但是以前的明云裳只是一个大家闺秀,对明府和谨家之外的事情所知不多,对兰陵王世子更是什么都不知道。她的眼睛微微一眯,正在此时,兰陵王世子的马车从她的面前经过。她望着那辆低调却极其华贵的马车,心里暗暗留了心,凭她的直觉,这个病秧子世子怕是没有表面上看到的简单。容景遇注视着那辆马车离开,眼神深若大海,只淡淡的道:“剑奴,我们走吧!”
驾车的女子有些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那辆离开的马车,然后跳上了马车。容景遇转身欲上车,却觉得有一记目光在看着他。他微皱着眉头一回头,便看到了一张有些陌生的脸,明云裳见他的目光看过来,先是一愕,旋即想起她今日出门化过妆,又换了男装她和容景遇只见过一面,他怕是认不出她来,她只淡淡点了一下头,嘴里却轻声骂:“人渣!”
容景遇和她隔的远,只看到她点头,却听不到她的话,只道她是在和他打招呼。他的名声响彻宜城,每次出门都有一堆人找机会想和他结识,眼前的人想来也是抱了这样的目的,却并不理她,扭头便上了马车。明云裳在他转身时眼里满是不屑,想起牡丹的对联马上就公布了,便急匆匆的奔到倚翠楼前。她赶到时那里的人比方才更多了,只是一个个或愁眉苦脸,或冥思苦想。她抬头一看却见她方才看到的台上赫然挂着上联“灯深村寺钟”。她伸手摸了一下下巴,她以前就对中国的古文学感兴趣,曾研究过中国的对联。对联看似极为简单,可是五个字的偏旁暗藏了五行。此上联的意境极为颇有几分萧索的味道,一点也不像一个青楼名妓该出的对联,她心里对牡丹是什么样的人物也就更好奇了。她的眸光闪了闪,然后从容不迫的就走上了台,在那早就备好的文房四宝前提笔便写下了五个字。方才她见到的那个妇人看到她写下的字后微惊,将明云裳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后道:“公子好才学,里面请!”
明云裳正欲跟那妇人进去,却听得一记冰冷的男音传来:“慢着!”